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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43】冤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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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祉道：“臣有罪，恳请圣上责罚。”胤禛环视朝堂，缓缓问道：“你们怎么说？”
庄亲王允禄率先出列，朗声道：“臣弟率宗人府众臣议奏，允祉乖张不孝、行为悖乱，其子弘晟狂纵凶顽、助父为恶，皆负圣恩。应当革除宗室，立行正法。”胤禛轻轻点头，挥手示意他回去。
允禄归位站好，允礼随即上前：“启奏皇上，允祉种种心术不端之处，圣祖皇考早已洞鉴，深加鄙弃，屡降谕旨训斥，此举朝所共知者。我皇上包容宽宥，多方保全，乃伊下愚不移，罪恶日稔。此等不孝不忠、泯灭天良之人，理当正法，以平众怒。”
胤祥过身以后，满朝里当属“十六爷”允禄和“十七爷”允礼得宠，有他两个冲锋在前，其余众人岂能不跟？况且圣旨下来三天，给允祉论罪的奏折人人都已写过，结论早定。当下次第出列，争相诉说允祉罪过。
允禧指摘允祉刻薄兄弟，毫无人伦。允祹说他葬礼失仪，对怡贤亲王心存妒忌。宗室众人说完，臣僚又说。有的提起敬敏皇贵妃、敦肃皇贵妃与和硕怀亲王福慧葬礼旧事，有的翻扯贪污受贿案件，连篇累牍，喋喋不休。
胤禛仿佛听戏似的，一丁点儿厌烦着急的意思没有，无论谁站出来说话，他都点头，温言嘉许。其实这些人跟允祉没仇，像弘皙、弘春等辈，心下还有同情。弘历暗想：“皇父偏心太过，只重十三叔一人，十三叔自己病死，他却拿三大爷出气……唉，何苦来哉！”
直到正午时分，在场所有王公大臣全部表态完毕，车轱辘话说了两圈儿，所奏趋同，俱论允祉死罪。
胤禛道：“三哥今儿是怎么了，口吃的毛病又发作啦？怎么一句话也不辩解？”
允祉进门叩头，胤禛不令起身，他只好一直跪着。大半个上午过去，两腿麻木、心中绝望，但觉人之将死，反而舍出去了。
卑躬屈膝、战战兢兢……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八年，八年还多啊！有什么用？终究逃不过一死。现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再来哀求皇上饶命么？哼，不过被老四当猴儿耍而已。
“皇上要取臣的性命，拿去便是，臣不辩解。圣祖皇考在世之时，究竟待臣怎样，是贱养于外、素来厌弃，还是恩慈有加、亲授学业，这些事情臣心里知道，皇上心里也知道。臣怎么样不要紧，将来千秋史册自有公论，不污皇考圣名即可。”
胤禛眉头一皱，身体不自禁前倾。定睛细看，只见允祉面色虽然惨白，然而上身挺立甚直，既不发抖、也不口吃，一段话铿锵陈述，其声贯耳，将整个大殿中杂音都压制住了。
允礼跳起来叫道：“大胆！依你所说，莫非皇上冤枉了你？”
允祉道：“我只有一件冤屈，死不瞑目。”允礼道：“你死到临头，还敢在御前狂放，难道连全家性命也不顾惜？”这话倒把允祉重重撞了一下，毕生勇气瞬间泄了，低头不敢再说。
依照胤禛估量，允祉一向胆小，此刻应当吓得语无伦次、丑态百出才是，岂料他一反常态，竟敢回嘴。胤禛心中好奇，因问：“你有何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