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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14】早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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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胤禛没再说话，很快睡着。允禵胃里难受，蜷在炕上熬了半宿。第二天早晨高无庸服侍起床，也向允禵问候两句：“十四爷看着气色可不大好，又出虚汗，不会是中暑了吧？”
允禵当着胤禛的面儿，一向都是顺着话头往下接话，因答：“是有点儿热，倒不要紧。”
胤禛道：“怕暑是寻常事，咱们一家子都这样。这有避暑香珠，赏你两丸儿，早晚带着吧。”允禵叩恩谢赏，又道：“主子好像说过要去圆明园？那边儿凉快些。”胤禛道：“下个月吧，等朕去一趟昌运宫，再往圆明园避暑不迟。”
允禵道：“昌运宫在西郊三虎桥附近，从圆明园过去，还近呢。”胤禛长叹一声，黯然道：“朕当初就不该去圆明园，若在宫中，也许能赶上再见胤祥一面，听他嘱托几句……”语声渐低，往后却不说了。允禵俯身道：“奴才失言，惹得主子伤心，罪该万死。”
胤禛叹道：“罢了，你不懂。”穿好衣裳，吩咐高无庸传膳。
今天加的两道菜，一个是酒酿冰糖燕窝配鹌鹑蛋，另一个是药材炖的乌鸡汤。常例膳食有两样甜粥、两样咸粥，豆腐脑儿、豆浆、牛乳，十二道素菜、十二道蒸点。炕桌摆不开，地下又摆一张方形小膳桌。
燕窝和各种蛋类都算素食，但是胤禛不爱吃燕窝，嫌弃没滋味，因命送给弘历吃去。高无庸将乌鸡汤盛出一碗，胤禛尝了一口，皱眉道：“这样做法，吃饭竟跟吃药一样，还有什么趣儿？从前胤祥抱怨苦药汤子喝多了倒胃口，朕当他任性胡闹，训他来着……唉，如今自己落到这个地步，才知道难受啊！”
允禵这回不吱声了，趴在胤禛脚边一动不动。
高无庸道：“主子大喜，想什么就来什么。早起外头奏报，那位擅长医术的贾道长快到京城啦，该往何处安置，请主子示下。”胤禛道：“叫他进宫住着，过来见朕便是。”高无庸道：“是。”在旁殷勤布菜，伺候胤禛吃饭。
胤禛胃口不佳，无甚兴致。低头看看允禵，对他道：“瞧你眼巴巴望着，可怜见儿的。想吃什么，叫他们给你盛好了，不必等朕吃完。”
允禵道：“谢主子恩典。”却也没敢真要。
高无庸给秦媚媚递个眼色，秦媚媚取来一只大盘，将十二道蒸点每样都拿一个，再盛一小碗豆浆，搁在允禵面前。允禵爬在地下吃饭，不时偷眼看看胤禛，胤禛撂下筷子，他也跟着不吃了。
胤禛漱口喝茶，又问他道：“你平日里吃得饱饭么？有人克扣你不曾？”
允禵答：“回主子，奴才能吃饱饭，送来的东西都新鲜。”至于有没有克扣，那他回答不上。
胤禛转脸扫视，安泰立刻上前跪奏：“启奏主子，奴才接了伺候十四爷的差事以来，未得主子另旨，还按从前焦管事他们奉的旨意办事。每天早晚两餐，米饭饽饽都有，四道菜、一碗汤，里头是二斤猪肉的分例。冬天有一品暖锅，配一盘羊肉，夏天有一样挂炉局的荤食，要么是鸡、要么是鸭子，都要整只，连头带爪。赶上分派果子，奴才领过一篓苹果、一篓甜杏。十四爷平常吃饭都是奴才亲手伺候，绝不曾让人克扣、怠慢了去。”
高无庸在旁插口：“他们领多少东西，奴才都交代过膳房，记了账的。别说安泰在这儿，就算是焦进，也没有人敢坏规矩，少给他一丝一毫。”
胤禛原非查案之意，不过一处吃饭，眼见允禵清瘦，想起胤祥死前那一把枯骨心里难过，多问一嘴罢了。这样的分例说多不多，说少可也不少，足够养活一个人，实无增添之必要。因向允禵问道：“他们说得真不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