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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胤禛×弘历】托孤 ...

  •   弘昼道:“好,这件差事不难,儿臣愿往。”弘历笑道:“听说山东人会做煎饼,又会种葱,你去尝尝好了。”弘昼道:“可惜你不能去,我一个人寂寞。”

      胤禛道:“朕叫弘暻陪你去。沿路准许地方官员迎送,但你不许收礼,也不许干涉地方事务。下个月启程,腊月回来,直接回宫就行了。”弘昼听见行程不紧,知道沿路可以游玩,心内更喜,连连点头。

      说了几句闲话,胤禛果然赐膳。晚膳摆在厅上,又传乐工奏曲。

      弘历盛了一碗莲藕排骨汤搁在胤禛面前,弘昼跟着起身:“哎,这还有桂花糯米糖藕、炸藕盒儿呢,皇阿玛都吃点儿。”

      胤禛胃口不佳,早早就把筷子撂了,两个儿子虽然布菜,他也不吃,只是微笑说道:“应时当令的东西最补身,你们哥儿俩吃吧。”

      弘昼道:“我吃饱啦。”

      胤禛道:“你瞧下面泛舟采莲,好不好玩?”弘昼道:“挺好啊,依儿臣所见,满圆明园里头比较,当属万字房风景最美。”胤禛道:“朕想吃几颗新鲜莲子,你下去摘两个莲蓬拿来,若有尚未凋败的荷花,也采两朵。花香安神,比檀香更好。”

      父亲要吃某样食品,吩咐儿子去拿,做儿子的岂能拒绝?必得亲自动手,方显“忠孝”。因此弘昼毫无迟疑,立时应声,起身走了。弘历心道:“皇阿玛支开五弟,大约有话向我一个人说。”坐着却不动弹。

      胤禛转脸向他,缓缓问道:“自从你十三叔走了,朕身上一直不好,精力也不够用。上书房几个大臣襄赞机务,固然能够支应,但朕总不放心。你有什么看法?”

      弘历道:“皇阿玛的意思,是让儿臣陪着他们一起,有不妥处及时奏闻么?”胤禛道:“不是你陪他们,而是他们陪你。能处置的事情你可以处置,事后奏闻亦可。”弘历又惊又喜,一颗心在胸膛里砰砰乱跳,赶忙离座跪倒。

      “是,儿臣遵旨。”

      胤禛命他归坐,又问:“你出来学习政务也有大半年了,但你五弟从不露面,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同样的问题刚才问过,弘昼本人回答过了,现在问到弘历头上,必有深意。弘历摸不准胤禛心思,一时未答。胤禛道:“他这是谦退之意,怕你多心。”弘历道:“我……我……”竟然突发口吃,说不下去。

      胤禛道:“你皇爷爷子嗣众多,仅算活下来的,就有二十四个。兄弟之间不好相处,有的亲近、有的疏远,还有的拉帮结派、互相攻讦。你阿玛如今坐到这个位子上,出过很多力气,吃过很多苦头,你们都不知道。”

      弘历凝神静听,这样直白的话语,胤禛以前不说。

      “朕躬德薄,膝下只剩你们两个孩子。若论子嗣兴旺,当然不好,但也因此少了许多争端,让你不必再走上一辈人的老路。你和弘昼一向亲近,自幼一起长大的,弘昼懂事,你不要辜负了他,不要学你阿玛。朕嘱托你一句话,你好好儿记着。”

      话到此处停顿,胤禛向前伸手。

      弘历两步抢上,跪到胤禛膝边,伸自己双手握住胤禛右手。胤禛低头望住儿子,一字一句说道:“善待兄弟,和睦骨肉。弘昼将来有什么错处,你一定要包容他。”弘历应道:“是,是!”随后一想不对,这是托孤言语,赶忙又道:“不,不!”

      胤禛久病郁闷,总怀疑自己会死,方才一番话说得上头,正有几分哀戚。忽听弘历作答,奇道:“嗯?”

      弘历道:“皇阿玛春秋鼎盛,不过偶染小疾而已,怎能出此伤感之言?儿臣承担不起啊!”说着落下泪来。

      胤禛道:“世事无常。你十三叔不就是年纪轻轻,结果生了一场大病未愈,突然走了嘛。他比朕还小八岁呢……秋风吹残荷,来年再生新的。岂有不老不死的人呐……”

      正自悲叹,却听“啪”一声轻响。父子两人一齐转头,原来是弘昼摘了莲蓬回来,一只拿在手里,两只落在地下。又见他瞪大双眼问道:“你们……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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