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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43】人老多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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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派遣两个御前侍卫随同前往，一个是一等侍卫巴灵阿，另一个是三等侍卫富察·傅清，四阿哥弘历的舅子。这三个人又带几个随从，第二天清晨骑马出了圆明园，径往景山驰去。
二十多里路程不算很远，应该当天回来。但是他们隔了一日，十九日近午返回，来到九洲清晏复命。殿中镇国公弘晊正在奏对，胤禛听闻五弟允祺病故，赏赐五千两银子治丧，弘晊叩拜谢恩。
胤禛道：“你阿玛的爵位由你继承，仍封你为恒亲王，不必降等。”弘晊叩头又谢，口称：“皇上圣恩，臣愿粉身碎骨以报！”胤禛叹道：“下去吧，丧事找你十二叔来办，办得体面些。”弘晊道：“是。”抹着眼泪出去了。
苏培盛打开殿门，接引刘声芳、巴灵阿、傅清三人入内，三人跪地，叩头恭请圣安。
胤禛道：“起来吧，允祉怎样？”刘声芳道：“回皇上，三爷病笃，眼看就要不行了。汤药灌不进去，施针亦无效验，臣等无奈，只好回来复命。”胤禛问：“他快死了？”
刘声芳道：“一两天的事儿吧，若能喝些参汤吊命，兴许多撑几天。可惜三爷神智不大清醒，牙关死咬，好容易昨晚后半夜醒了一会儿，却只念叨着要见弘晟，还说……”
胤禛道：“不打紧，他说什么，许你原话奏陈。”
刘声芳道：“是。他说兄弟一场，纵有嫌隙，不该迁怒下一辈人。求皇上宽恕弘晟，许他见上一面，死了能够闭眼。将来见到圣祖仁皇帝，绝不敢抱怨皇上。”
胤禛心道：“他不是硬气么，求朕干什么？”然而张嘴吐气，发出来的却是一声叹息。
五弟死了，三哥也要死，兄弟们逐渐凋零。还有谁？二哥、七弟、老八老九，甚至连小十五都病死了。还有胤祥……朕的十三弟胤祥。
胤禛发觉自己并不快活，不明缘故，或许只是人老多情而已。若在从前，他一定会把嘲讽言语说出口，甚至派人传给允祉，好教允祉死不瞑目。现在他居然犹豫了，挺认真的想：“要不然……真的让他见见？”
刘声芳迟迟等不到回音，有些紧张。巴灵阿道：“启奏皇上，刘大人所言属实，奴才在旁听见了。”傅清跟着也道：“奴才也听见了，确是这么回事儿。”
胤禛道：“嗯，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转向苏培盛又道：“去传庄亲王，叫他查一查弘晟情形，然后上来回话。”苏培盛应道：“是。”亲自跑了一趟。
庄亲王允禄做足功课，傍晚时分才到，赶上胤禛午睡起床。胤禛就在后殿见他，赐坐赐茶。允禄道：“回皇上，弘晟身加铁索、禁闭暗室以后，慢慢的精神头儿不大正常了，也不怎么吃饭。现在形容枯槁，病得起不来床，恐怕不能去见三哥。”
胤禛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允禄道：“臣弟找来大夫诊治，大夫说是不能好了，熬日子而已。”胤禛问：“铁索还戴着呢？”允禄道：“回皇上，宗室圈禁，或宽或严全凭圣裁，臣弟不敢更改分毫。”
胤禛道：“给他撤了吧，打开门窗透透气儿。”允禄道：“是。”胤禛道：“弘晟不能去算了，告诉弘景去吧，三哥家里的人都可以去。”允禄以为吩咐自己，起身欲走，胤禛却让苏培盛去办。
允禄重新落座，想了想劝道：“三哥咎由自取，皇上不必挂心。”胤禛转口问道：“弘明怎么样了？”允禄答：“弘明一直散禁，生过两回小病好了，没怎么样。”
胤禛又问：“这几年里，他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没有？还老实么？”允禄答：“无事发生，挺老实的。”胤禛道：“好，你回去吧。到内库里先支五千两银子预备着，早晚用得着。三哥果然死了，允祹一身不可二用，他的丧事交给你办。”
允禄叩头应道：“是，臣弟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