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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14】未免严厉了些 ...

  •   隔了一日,弘景也来报丧,其父允祉病故。胤禛道:“你阿玛赋性乖张,不识忠孝大义。朕宽容多年,不得已而拘禁之,实为教养训诲苦心。岂料他……唉,人生无常,恻然可悯。”

      弘景看起来并不悲伤,反而精神抖擞,挺直上身大声回奏:“臣心中只有皇上,唯知尽忠报国,死而后已。父兄有罪,臣当引以为戒,绝不会重蹈覆辙。”

      胤禛道:“嗯,好孩子。丧事交给你十六叔,内库出钱,按照郡王规制办理。”弘景叩头道:“谢皇上。”胤禛道:“你阿玛临死之前,心心念念,仍是你哥弘晟。弘晟病笃,朕才不让他见。你若有心探望,朕今日破例,许你替父行事,了他一桩心愿。”

      弘景道:“臣无此心,不愿去见罪人。”胤禛道:“也好,那你回家守丧去吧。”弘景告退趋出。弘历站在胤禛身侧,眼望弘景背影,心下甚是鄙夷:“这小子和弘春一路货色,都是卖父求荣之徒,全无心肝。”

      胤禛转向弘历说道:“等你三大爷出殡的时候,你去一趟吧,就算替朕去的。”弘历躬身应道:“是,儿臣遵旨。”

      殿中还有允礼、张廷玉、鄂尔泰等人,继续商议朝务,直到正午时分散了。胤禛返回后殿用膳,吩咐高无庸去接允禵,然后散步、午睡。傍晚起床,允禵已经到了,上前请安问候。

      胤禛简单洗漱一遍,坐在竹枝摇椅中喝茶纳凉,转轮风扇徐徐送风,花香果香混杂一处。允禵仍然裸身跪着,只是膝下添了软垫儿。胤禛问他:“近日怎样,睡得好些?”

      允禵道:“嗯,是啊。承蒙主子恩典,赏赐奴才出去一回,奴才欢喜得很,精神头儿好多了。夜里做梦,还梦见锦鲤呢!”轻轻伏在胤禛腿上,刚好在他手边。

      胤禛一面抚摩允禵头脸,一面又问:“三潭印月,景色如何?”允禵道:“景色极美,可我一个人孤单。”此系献媚调情言语,素日说惯了的,一句话并不说透,要打来回。胤禛却接:“从前不曾细看,原来你也生了白发。”

      允禵道:“回主子,奴才岁数大了。”胤禛道:“怪朕记性不好,总觉得你是额娘幼子,长不大似的。”允禵不吱声儿,胤禛忽然说道:“老三和老五死了。”允禵抬头惊问:“啊?为什么?”

      胤禛道:“都是病死的,没什么缘故。”允禵道:“哦。”赶忙低头。胤禛道:“老五是你救命恩人,你想哭就哭吧。”

      允禵道:“三哥和五哥得以寿终,全凭主子加恩保护,合该感恩庆幸才是。奴才不敢招惹主子伤心,万乞主子保重。”话虽此说,终究哽咽,缓了一会儿又道:“五哥仁厚,待谁都好,并非和我亲密。”

      胤禛道:“朕心里有数。”允禵道:“是,是,奴才多嘴。”胤禛道:“三哥弥留之际欲见弘晟,朕思舐犊之情,人皆有之,一时有些心软,打算许他一见。没想到弘晟也快死了……”

      允禵听在耳中,心痛如绞,泪水扑簌簌滚落。他害怕弄脏胤禛衣衫,或致触怒,退开了伏在地下。胤禛有一搭没一搭的摸他,手上不停,摸着摸着忽然没了,因问:“朕待三哥,未免严厉了些,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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