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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雍怡】雪夜探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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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隆冬时节,北京城终于下雪。入夜之后,外头静悄悄的,忽然一阵踏着轻雪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但允祥和允礼正在屋中闲聊谈笑,并没听见。
“什么孟家的小姐?这一回可给我抓个正着!”
允礼立刻从炕上跳下来,边躬身边笑:“嫂子别误会,是说我呢!”帘子一打,十三福晋笑盈盈进来,却有几分气喘。她还没说话,允祥便笑道:“好啊,你总算招供了,孟家小姐是说你吧?”允礼顿足道:“不是这意思!”
福晋道:“王爷快起来迎客去吧,人家已经进来了。”允祥颇觉奇怪:“什么要紧客人,值得你亲自跑这一趟?通传的奴才呢?”福晋道:“不让通传,直接就进来了。王爷预备预备吧,虽说病着不怪罪,也不太好失仪。”
允祥立时会意,赶忙起身穿衣裳,福晋上来帮忙。允礼见了允祥神色,也猜出了七八分,慌不迭的低头找靴子。
外头脚步声又响,允祥允礼等人快步出屋,只见院门打开,四名御前侍卫导引,苏培盛在旁陪着,胤禛已到门口。允祥自家的奴才却都跟在后面。
“臣等恭迎圣驾!”
胤禛过来先拉允祥:“朕轻装简从的过来,就为不打扰你养病,还论什么规矩呀,进屋吧,下雪了正冷。”等进屋脱了大氅,胤禛又叫允祥上炕躺着,允祥不肯,反来服侍胤禛上座。
允礼心想:“皇上叫十三哥不用讲规矩,可没对我说过一句话。”于是又跪下磕头。胤禛淡淡的道:“起来吧,你也坐吧。”十三福晋给允礼搬来一只圆凳,又道:“妾身去伺候茶水点心来。”胤禛点点头,十三福晋行礼出去了。
当下屋内君臣三人落座,允礼不敢说话,允祥先问胤禛起居。
胤禛道:“朕一切都好,只有些惦记你罢了。刘声芳三五日才将脉案奏闻一回,太也懒怠,朕想训斥他两句,又恐怕你不乐意。”允祥道:“刘侍郎尽心得很,皇上可别吓着他,不然把他吓得不敢用药了,臣弟可怎么好。”胤禛道:“朕就知道你是这话。”
允礼见他二人说话如此随性,更加不敢插嘴,只侧身沾一点凳子的边儿,低头坐着不动。
允祥问道:“臣弟前日和吏部官员拟的奏本,不知皇上看过了么?”胤禛道:“朕已经照准,今儿下午发回吏部办理去了。想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回你。”允祥道:“谢皇上恩典。皇上真正神速。”
胤禛道:“不是叫你歇着么,治理河道的事情,好歹也是明年开春儿才办,你这会子急什么,养病要紧。”
允祥道:“要治河道,先明吏治,趁着冬天把管辖之责理清了,春汛前才好动工。这一回去直隶,地方官推河道,河道推地方官,都说不是自己的毛病儿,臣弟倒成了给他们评理的了。按如今之议,将诸河分为四局,专官管辖,命所有河道、知州等以下官员、悉听调遣,再总由直隶总督考核。教他们推也没得推,非出死力不可。”
胤禛点头道:“你这意思甚好。哦,还有禁造黄铜器物之议,朕也准了。”
允礼手足无处安放,终于忍不住起身,跪下说道:“圣命臣弟来给怡亲王分忧,可惜臣弟无用,这些事儿都得怡亲王操心……”胤禛道:“你能来伺候,就已经挺好了,跪安吧。”允礼大惊,心道我才说一句话,皇上就要轰我出去,可是什么事情办错了?又不敢问,一张脸吓得煞白。
允祥忙道:“十七弟办差一向好……”胤禛道:“不为这个,朕有正经话跟你说。”允祥见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很想缓和两句,因笑道:“十七弟哪里不正经了?”但他平日说笑,胤禛必接,眼下却既不言语,也无笑意。
允礼赶忙磕了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