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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弘历×允禵】四宜书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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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道:“你们少吃些,晚上该没胃口了。”允祕道:“少来,御宴规矩大,又要喝酒,我从来没吃饱过。”低下头三扒两咽,一碗面吃完,又要一碗。
弘历道:“还有两个时辰闲工夫,我懒怠回家,想到四宜书屋看会儿书去,你们跟我一起去吧?咱们就在水街上船,从福海过去不算很远,难得顺路呢。”
允祕正在吞面,说不出话来。弘昼道:“四宜书屋是潜龙旧地,皇阿玛藏书所在,除非请旨,否则不能去的。”弘历道:“我当然请过旨意,皇阿玛叫我想去就去,不用每次问他。”
弘昼道:“可你没说我跟小叔叔也去吧?”弘历道:“咱们小时候就在那里玩耍,又是什么新鲜地方,不许你去了?是你自己不爱读书,想不起来罢了。你去请旨,皇阿玛照样允准。”
允祕可没去过,满口里含着面条,不住点头。弘昼道:“好吧,反正跟着你,去哪儿没人拦,过后奏报就是。”一时饭毕,依着弘历意思,三人乘船进了福海,沿岸行驶,到“平湖秋月”码头处下船。
此系福海北岸,再往北还有水域,却不通船。步行走过小桥,内有三个浅水湾彼此相连,间杂长廊楼台,称为“三潭印月”,是圆明园四十景中位置最北的一个,偏远少人。
弘昼道:“肥鱼最爱浅水,此处绝妙,只恨没带钓竿!”允祕心痒,接口说道:“不然叫人回家取来,弘历自去读书,咱俩在这钓鱼?”
弘历道:“皇上命你努力进学,你总不听。”允祕不敢还口,弘昼悄悄回头,吩咐太监赶快去取。三人走在一处,弘历难道听不见?叹气摇头而已。
三潭印月西边就是四宜书屋,少顷走到门口,见有十几个太监站岗,不甚寻常。其中一个戴起花金顶的年轻太监抢上几步,打千儿请安,后头众人跟随。
允祕道:“起来吧,都起来。我倒看你面生,你是哪一个?”这人答道:“奴才崔卓,是四宜书屋管事太监,听候几位王爷吩咐。”起立站好,半弯腰身。
弘历道:“我有圣上口谕准许,你开门就是,以后不必多问。”崔卓面色犹豫,终究没敢开口,只应了一个“是”字,转身推开屋门。弘历抬脚便进,里头却有两个太监大声叫道:“喂,怎么放人进来?”弘历喝道:“大胆!”
这两人疾步走出,待见是宝亲王弘历,吓得叩头请罪不止。弘历道:“不许喧哗,滚出去吧。”里头脚步声又响,跑出一个年长太监,竟是熟人。
弘昼诧异道:“老安?怎么把你派到这里当差?”安泰亦甚惊讶,打千儿请安,口称:“两位少主子好,諴亲王好。”弘历一愣,闭嘴不说话了。弘昼道:“起来吧,好阵子没见你啦,原来你找了清静地方养老。”
安泰道:“奴才从畅春园回来以后伺候十四爷来着,不在这里当差。”
弘昼道:“哦?那你……我十四叔在这呢?”安泰道:“是。不过您知道,十四爷他……”弘昼道:“嗨,那有什么不知道的。前两年在宁寿宫院儿里我还见过呢,不干你事,你当你的差。”
允祕道:“巧了,上回就是咱们三个一起。”说完侧头去看弘历,自己不拿主意。
弘历低声道:“撞上了岂能不去问好儿。”领头走进里间,四只大书架子满满当当,却不见人。向内再走一间,才见允禵扔下书本,刚从榻上起身。弘历欠身笑道:“十四叔好。”
弘昼跟着问候,允祕也道:“十四哥好。”他们叔侄两个还算坦然,知道问个好儿沾不上“八爷党”嫌疑,此前在宁寿宫里闲聊几句,也没怎样。
允禵和弘历叔侄两个尴尬,弘历心中埋着秘密,笑容全靠硬挤。允禵在想:“他们三个都是亲王,我却是个囚犯,似乎应该行礼。”但他又是叔叔、哥哥,伦理尊亲,膝盖实在弯不下去,只好弯腰。
弘历伸手扶住,连声劝道:“使不得,使不得!家礼相见,不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