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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414】喜怒无常 ...

  •   服丹需要空腹,因此胤禛晚膳没吃,但他不觉得饿,也不像从前那样,召幸过后觉得劳累。药力正在体内蒸腾,胤禛明明又饿又累,自己感受不到,反而精神亢奋,飘飘欲仙。

      满桌子瓜果点心,胤禛一口不吃,只是渴。

      “秋石”含有大量食盐,人中白提炼以后同样富含盐分,致人以渴。需要足量饮水两三个昼夜,盐分缓缓排出,症状才能消减。既济丹药性绵长,经过秋石启发,可以作用二十多天甚至一个月,使人精力充沛,似乎远离衰老,永远充满力量。

      胤禛逐渐上瘾,越吃越多,还要赏赐给鄂尔泰、田文镜等人。田文镜年迈多病,服食御赐“仙丹”当夜身死,胤禛不以为意。现在西苑那些道士,无论是会炼丹的张太虚、王定乾,还是不会炼丹的娄近垣,个顶个儿得宠,封赏不断。

      一碗酸梅汤喝完,胤禛又喝一碗绿豆百合甜汤,其余赏给允禵。允禵萎靡不振,勉强嚼了两口西瓜润润喉咙,冰西瓜伤胃,他也不敢多吃,蜷成一团趴着,一动不动。满桌点心原样撤去,胤禛伸脚扒拉允禵。

      “摆这副半死不活的脸色给谁看呢,嗯?”

      允禵啜泣道:“回主子,奴才不敢摆脸色,实在没力气了……身上疼痛,里面也痛……求主子施恩怜悯,以后不玩儿这个吧……”

      胤禛反口骂道:“狗奴才,给你脸了?好心恩宠你,你敢抱怨!不是你自己求的?最近几年疏于管教,鞭子棍子用得少,把你惯成这样!”说着踢了两脚。

      允禵吓坏了,连声认错。胤禛道:“还不快滚?”允禵爬上一步,抱着胤禛脚踝告道:“奴才说错了,以后再不敢了,主子生气打我两下不妨,别叫我走……主子,好主子,求您饶恕奴才一回吧,奴才离不开您……”

      胤禛本来就有“喜怒无常”的毛病,丹药的劲头儿发上来,情绪更加不稳,非常难伺候。亢奋中言语又多,翻来覆去训斥允禵。允禵头脸搁在胤禛脚上,面颊不住磨蹭,又亲又舔,口内哼哼唧唧。等着胤禛说完一段,间隙时接口,乞求原谅。

      弘历怔怔瞧着,心中忽然开窍:“十四叔这个精神病,大约是我皇父逼迫所致,这种日子过上几年,好人也得发疯,断无幸理。能够统领大兵出征、弹压青海西藏各部之人,绝不该是眼前模样……唉,可惜了,老虎落在猎人手里,打断了骨头当猫养,驯养久了,居然真的喵喵叫……”

      献媚多少起点儿作用,胤禛骂够了就算,局面没有恶化。矮桌上添一盏灯,苏培盛捧来奏折,高无庸服侍笔墨,胤禛戴上眼镜开始办公。允禵趴在脚边陪着,轻轻给他捶腿。

      安静批完一本奏折,胤禛递给允禵,命他吹干。弘历本来要走,见状心道:“朝政大事,干嘛拿给他看?”过了片刻,允禵开口吹捧:“噶尔丹策零再三请降,愿意后退五十里划界,皇上大获全胜,威名播于四海,可喜可贺啊。”

      胤禛问他:“依你所见,会不会又是诈降?”

      允禵道:“奴才浅见,主子听个乐儿罢了。准噶尔部人口不过百万,所出骑兵,不过六七万人。光显寺一战损伤万余,其他小战,断续损伤又有万余,总数将近一半,已经没有力气进攻,大约不敢骗您。是战是和,全在主子一念之间。”

      胤禛又问:“那你觉得怎么样好?”允禵道:“国家大事,奴才全然不懂。只觉得主子武功赫濯、震烁古今,圣祖爷办不成的事儿,都教主子办成,好生敬佩……”

      弘历听了暗想:“论及武功,我皇祖远胜皇父,这句马屁拍得过了,犹如讥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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