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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熹贵妃×弘历】迁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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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十三年九月十一日,雍正皇帝梓宫安奉雍和宫,诸般典礼完毕,弘历留在雍和宫苫次居住二十七日,去除缟素重孝,改换素服,于十月上旬返回紫禁城,正式入主养心殿。
新君登基事务极多,但是“百善孝为先”,第一道圣旨尊奉太后为“崇庆皇太后”,在宁寿宫前殿升座受贺。当初孝恭仁皇后拒受之礼,崇庆皇太后一概接受。礼毕群臣退散,太后欲归永寿宫,又欲迁居景仁宫,弘历皆言不可。
太后苦笑:“我总该有个住处。”弘历道:“您就留在宁寿宫,诸位母妃跟着您住,这里宽敞得很,住得下。”太后道:“这是供奉你祖母孝恭仁皇后容像之地,岂敢僭越。”
弘历道:“宁寿宫本系太后居所,何称僭越?若居永寿宫、景仁宫等处,礼制不合,儿臣大不孝矣。皇考在养心殿东佛堂佛龛右侧供奉了圣祖仁皇帝、孝恭仁皇后神位,咱们今日就将祖母容像请到东佛堂去,再添皇考神位,儿臣仿效旧例,朝夕顶礼。至于祖母遗物嘛……都是些衣衫首饰,您拿来穿戴即可,婆母之物传给儿媳,甚妥。”
太后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弘历吩咐太后身边首领太监陈福:“多带人手,将永寿宫里太后用得着的东西仔细搬来,再传迁居旨意,告诉裕太妃领着众位母妃择日搬迁。”
陈福应声出去办差,母子二人携手去往后殿。太后边走边说:“裕太妃侍奉先帝多年,诞育成年皇子,你和你五弟又好,应当加恩。”弘历道:“额娘说得是,儿臣疏忽了,明日下旨,加封裕太妃为皇考贵妃。”
太后微笑嘉许,弘历又道:“原本想让您住慈宁宫,可惜慈宁宫、寿康宫一带敝旧……国丧期间大兴土木不好,且等二十七个月丧期过了,儿臣将慈宁宫、寿康宫、畅春园等处修缮精美,供您颐养天年之用。”太后道:“慈宁宫是孝庄文皇后故居,更加不可……”
说话间缓步走到后殿,崇庆皇太后先行叩拜孝恭仁皇后容像,口中祝祷有词。待她起身,弘历再拜,命人将画轴卷起。太后道:“我来,由我亲自捧着,送到养心殿去。”弘历心想:“此系孝道,不可阻拦。”因未张口,只是陪在母亲身边。
两架青舆抬进养心殿大门,母子二人进来东配殿佛堂,崇庆皇太后欲将画轴展开挂在神牌之后,却见那墙上已经挂了一幅。太后奇道:“这画像好新啊,极像郎世宁手笔。”
弘历心中一动,暗暗回忆雍正十一年审查护军凶案时细节,少顷猜出大概。
焦进那奴才言道,皇考曾命郎世宁给祖母画像,其时雍正五年左右,祖母已经宾天,两幅像都是照着我十四叔画的。十四叔借机谄媚皇考,然后……然后……
只听太后发问:“这里两幅画像,却挂哪一幅好?”弘历回神反问:“额娘,墙上挂的这幅,您见过么?”太后道:“从未见过,不大对劲儿。”弘历道:“哪里不对,不像么?”
太后道:“很像,一见便知是你祖母。但你祖母这个年纪该是德妃,不会穿着皇后吉服。”弘历奇道:“额娘居然记得祖母年轻时候模样?”太后道:“我在雍亲王府只是格格,没有资格进宫请安,也不能参加宴会交际。但有一次例外……”
弘历忙问:“什么例外?”
太后道:“当时你年纪甚幼,小小一团儿抱在怀里……”话至此处,显出笑容,莞尔续道:“你皇爷爷见到你十分喜欢,因命人来传我,说要看看孩子生母。我听了圣祖爷口谕,又欢喜、又害怕,不知怎么办才好,全靠福晋提携……啊,是孝敬宪皇后。”
弘历心中最崇拜者并非父亲胤禛,而是祖父玄烨,一向爱听康熙年间故事。此事涉及自身,极感兴趣,聚精会神听母亲讲述。
太后道:“皇后娘娘赏给我一身新衣,带我入宫觐见。我见得世面少,不会说话,还得靠她支应。幸亏圣祖爷慈祥,一点儿也没嫌我,夸我是有福之人……唉,他老人家明着夸我,其实夸你呐……下来以后,皇后娘娘带我拜见婆母,我因此有幸见过一面。”
弘历心想:“果然皇祖爱我,远胜其余孙辈。”甜甜的甚觉受用,嘴角情不自禁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