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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14】我也没见识过 ...

  •   前几日搬迁,高无庸因在宁寿宫当差没赶上,虽说高总管的住处自有人上赶着巴结,已经安排下了,它也总不称心。现在临用,又收拾半个上午。

      高无庸为从宫里赶来,起个大早,都忙完也实在累得狠了,躺下一觉睡到天黑。起来以后吃点儿东西、洗脸换衣服,墨迹到亥时才回九洲清晏。

      只见院中挂着新制的荷花灯和西瓜灯,除却日常站岗的人外,刘保卿和秦媚媚也在院儿里,两个守着小碳炉子在焙松针,一个扇风、一个翻弄。

      高无庸弯腰问道:“你们干嘛呢?”

      刘保卿和秦媚媚都起来给高总管请安,秦媚媚小声答道:“这是年前摘的松针,主子忽然要拿它配龙井喝,苏公公叫我出来赶紧弄的。”刘保卿道:“我怕他小孩儿家手毛,陪着出来的。”秦媚媚道:“这名堂是不是叫做岁寒三友?”

      高无庸往殿内一望,知道胤禛在里头,也不敢高声说话,拉着他俩一起蹲下,道:“不是,岁寒三友是三样东西,单拿松针配茶,还是冬天的玩意儿配春茶,我也没见识过。可能主子就想试个新鲜吧。你们小心些,火别大了,不然发苦。”

      两人低声答应,高无庸又问:“今天有事儿么,里头有人么?”秦媚媚道:“十四爷在里头呢。我在跟前儿时,他就和皇上说了好一阵子话,后来我出来干活儿,您瞧,松针都快焙干啦,他还没出来。”

      高无庸点点头,起身往内殿门口去,那门也没关,就虚掩着。他张目往里一瞧,心道:“哎呦,还有这西洋景儿看?上回搁宁寿宫的时候,皇上不是不许么?怎么圣心回转得这样快?”

      原来殿内胤禛坐在一张竹枝摇椅中,允禵跪在他腿边靠着,头搁在胤禛大腿上,胤禛伸手往允禵头脸处来回抚摩,就跟撸一条狗子相似。两人大约是在说话,但隔得远了,听不清楚。旁边站的是苏培盛,后头还有十来个伺候的人。

      高无庸一时心怯,没敢进去,悄悄儿又退回院中,回到那小碳炉子旁边。刘保卿和秦媚媚正把焙干的松针收入木盘,见了他都瞪大眼睛,满脸询问之意。高无庸先问:“怎么回事,十四爷跟皇上说什么呢?”

      刘保卿道:“前两回您不是都在么?没什么特别的,十四爷现在嘴甜得很,那颂圣的小词儿一套一套的,主子还挺受用。”

      秦媚媚凑头过来道:“说来也奇怪哦,主子一向不喜欢谄谀之徒,旁的大臣要拍马屁,得把好听话儿夹在奏事的话里头说,还不能一下子说多了。要是没完没了的颂圣,早就被主子斥退。十四爷倒好,一点儿委婉劲儿不讲,真就硬拍……可您猜怎么着?主子偏有闲心听他!”

      刘保卿和秦媚媚这俩人,一个十八岁、一个十四岁,都是正好的年纪、最机灵的人,但阅历毕竟不够,好些事情看不明白。

      高无庸心道:“你两个兔崽子们懂个屁!十四爷从前手握兵权、身仰圣眷,是八爷党里头一个急先锋,见了咱万岁爷一百个不服不忿,那是货真价实的‘敌酋’、‘贼将’,厉害大着呢。就是这种人变脸才好玩儿,换了旁人来唱这戏,能对味儿么?主子做了皇帝,要来讨好他的人多了,个个都颂圣,谁耐烦听?”

      转念又想:“哎呦,不对。倘若去年八爷、九爷肯唱这种戏,主子大约也爱听,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呐!可惜他俩脖子太硬、脑袋太铁,拿不出十四爷这样软的身段儿来。九爷仿佛一头蠢猪,被三条铁索锁拿进京,路上还说笑话呢,转眼就成了李绂的垫脚石。八爷更逗乐,还说什么多吃一碗饭……随便掺些米糠稻壳就让他全吐出来,一口饭别想吃。敢跟万岁爷较劲……死去吧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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