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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雍怡】尔无思念朕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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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祥的奏折十几天后才到,苏培盛一路小跑递进来,喘着道:“皇上,怡亲王上奏。”
胤禛又喜欢、又生气,将匣子一把拽来打开,见里头是两件奏折、一块玉佩。那玉佩自然是允祥身上带的东西,胤禛素日认识,想是答复荷包之用。
他心情略略平复,将第一封奏折拿起,果然是奏事折。其内将巡河见闻、河道修缮进展、春汛情形、官员是否得力等节一一奏报,末尾又参奏葛继孔治河无用,请另调别处任职。一封奏折洋洋千余字,写得极尽详细。
胤禛往复看了两遍,批复令葛继孔运粮去往福建,然后留任当地,不必回来了。
第二封是请安折,“臣允祥恭请皇上圣安”的套词说完,后面说自己身体安康,虽有车马劳顿之苦,然未感不适,刘声芳一路照料甚善,等语。胤禛大喜,往下再看,允祥又说皇子婚事全凭皇上做主,自己并无异言,唯有恭贺而已。话到此处,按格式行礼收尾。
胤禛这一口气堵在胸中,不上不下。若说不满意呢,倒不至于,若说满意呢,却又意犹未尽。他提笔批复请安奏折,先写一句“尔无思念朕乎?”再絮絮诉说别来温寒。
闲话数百字写完,最后写道:“隆科多私藏玉牒在家,而于外自比诸葛亮,言‘白帝城受命之日,即是死期已至之时。’以朕为刘阿斗乎?为忘恩负义之人乎?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已命刑部拘拿伊家人讯问,详查其罪。”
朱批著四百里加急送出,八天之后方有回音。如此往复三次,到允祥第四次上奏的时候,终于说差事办结,自己正在预备回京,并奏明路线、日期等事。此时非但三月过完,连闰三月也到了月底,圆明园中草长莺飞,荷花含苞。
胤禛这次一个字朱批未写,合上奏折吩咐苏培盛道:“派人往交辉园中看看,若有什么不妥处、或缺什么东西,尽快叫内务府置办。上回朕说留的那个硬木床,还有新制的荔枝盆景也都送去。”
苏培盛笑道:“怡亲王说话儿就要回来了吧?皇上这样高兴。”胤禛这嘴角确实有点儿压不住,也笑道:“得下个月呢。”苏培盛道:“奴才这就办差去,包管让怡亲王回来见了,巴巴儿的来找皇上谢恩。”
胤禛却道:“不急,还有一件差事,你一并办了吧。”苏培盛道:“是。”弯腰看向胤禛,等着下一句吩咐。胤禛道:“你如今是内臣中的首席,在朕身边当差,尤需清廉自守,给诸太监做个榜样。”
苏培盛慌忙跪下,道:“奴才……”但胤禛没有让他回话的意思,自往下说道:“还有你的家人,更需严加约束,千万不可仗着你在宫中得宠,就鱼肉乡里。你没钱用可以跟朕说,但若有不法之行,朕是绝不包庇的。”苏培盛这时候冷汗已经下来了,连声应道:“是,是!奴才万万不敢!”
胤禛笑道:“你不用慌,没人告发你,朕也没拿住你什么错处,这叫做防患于未然。今儿说这话,是为了要赏你呢。”
苏培盛道:“奴才无功,哪敢受什么赏赐?万岁爷别拿奴才开心了,奴才一定守规矩,管好家里那些不成材的弟弟们,不给主子作难。”
胤禛伸手拿过一纸黄笺,提笔写了几行字,递给苏培盛,道:“外官给了养廉银子,京官赏了恩俸,朕也不想亏待你这身边人。拿去内务府传旨吧,两万生息银子足够你养家的啦。”
苏培盛接过上谕一看,立时热泪盈眶,往日伶牙俐齿的一个人,到如今大事临于自身,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唯有叩头而已。胤禛弯腰扒拉他一把:“行啦,去吧,朕要午睡了。”苏培盛哽咽道:“是,谢皇上……谢皇上……”爬起来退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