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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414】奉旨申饬 ...

  •   允禵没接口,就在庭院中水缸旁站着出神,那缸里养了两朵荷花,此时开得正好。

      焦进凑得近些,小声又道:“十四爷,不是奴才揭您的短,您当初光着身子被皇上扔出九洲清晏,还是我把自个儿的衣裳脱下来给您裹着,又连夜去请的刘太医,熬了药汁子沐浴洗身,把伤口收拾好了,您才没害上别的毛病……”

      允禵静静听他絮叨,直到他表功表得够了,往下无可再说,才终于搭话:“我有钱一定赏你,可是我真没有……要不然你到我家里去吧……”话到此处,忽然想起家中做主的人是弘春,打发人去要钱,那不是自找告发么?

      正犹豫间,就见焦进连连摆手:“十四爷别误会,奴才当然知道您没钱,就算您有,赏谁谁敢要?奴才早听人说过,当初您给随行看管的亲兵一人赏了一两银子,他们吓得当天就缴了上去,就这,还被上官反复盘问,一路奏到御前呢。奴才当的是皇差,一个铜子儿也不敢要您的。”

      允禵奇道:“那你说这些做什么?”焦进道:“奴才知道您心里厌恨我,不爱听我说话……”

      其实这俩人互相看对方都不自在,允禵在焦进手底下屡次受刑挨打,自然不想见他,但“牢头”又不能得罪,只好以他升了官不必贴身伺候人为由,不让他在自己眼前晃悠,仅此而已。

      焦进担忧允禵一个近枝儿皇族,起起伏伏无人说得准,万一将来翻身了拿自己出气,可怎么好?虽说自己也算皇上的奴才,但跟苏培盛高无庸他们毕竟不一样,心下难免忐忑。

      允禵耐着性子回一句:“没有的事儿,从来也没见菜市口掉脑袋的人有恨刽子手的,我不是那样糊涂人。”焦进道:“既这么说,您就听奴才一句劝,我再往御前跑一趟,就说您求见皇上,要当面谢恩。”

      这话焦进前后说过好几回,但允禵实在不愿意去,更准确来说是不敢去,仍然摇头。

      焦进又道:“刘太医按皇上吩咐,一定要去复命请赏,皇上很快就知道您痊愈,躲是躲不过的。您不去谢恩,那就是心存怨怼,皇上能饶了您?连累我还得干那坐蜡的差事!”

      允禵被他烦得脑瓜子嗡嗡作响,进屋往床上一躺,辗转一阵,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被人从床上喊起来,说有上谕。来到院中一看,原来是高无庸。

      高无庸把头一扬:“奉旨申饬,您跪听吧。”

      允禵依言跪倒,高无庸抑扬顿挫的骂了一通,内容还是此前胤禛在九洲清晏指着允禵说的那些,只措辞有些不同而已。允禵上回听没听见不知道,这回却是听了个瓷实。

      过了好一会儿,高无庸的尾音终于拖长:“钦此!十四爷请起,您有什么回话没有?”允禵道:“请高公公上覆万岁,说我好多了,想求见皇上,当面拜谢救命之恩。”高无庸道:“是,奴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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