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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驯服法则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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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谦跪在医疗室的地板上,额头抵着然顾的膝盖。
他的后颈腺体上插着三根银针,每一根都连接着数据线,将他的信息素波动实时传输到墙面的全息屏上。那些原本暴烈的Alpha信息素曲线,此刻正以一种不自然的频率颤抖着,像是被驯服的野兽。
“呼吸。”然顾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力道不轻不重,“再抗拒的话,神经毒素会直接侵蚀你的运动中枢。”
明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能感觉到那种诡异的液体正顺着银针注入腺体,冰冷而粘稠,像是蛇的信子舔舐着他的神经。三周前,他还是那个站在标本台前俯视然顾的Alpha,现在却像条狗一样跪在这里,连抬头都需要对方的允许。
“很好。”然顾的声音里带着赞许,指尖轻轻刮过他的耳廓,“现在,叫给我听。”
明谦的犬齿刺破了嘴唇。血液顺着下巴滴落,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水洼。他当然明白然顾要什么——那种屈辱的、Omega发情时才会发出的呜咽。
“不......”
银针突然释放出微弱的电流。明谦的身体猛地弓起,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疼痛从腺体炸开,顺着脊椎蔓延到每一寸肌肉。他的视野瞬间模糊,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
“我说过,”然顾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全息屏,“你的身体比你诚实。”
屏幕上,那些代表信息素的曲线已经变成了完全顺从的波浪,随着然顾的呼吸频率起伏。明谦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神经毒素,而是某种能重塑腺体反应的生物制剂。
“很熟悉对吗?”然顾轻笑,“这是用你当年研发的‘驯化剂’改良的版本。”他的拇指擦过明谦渗血的嘴角,“只不过这次,被驯服的是你。”
明谦的呼吸变得急促。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他注射过药剂的Omega,那些在标本台上扭曲的身体,那些绝望的呻吟......现在全都报应在他自己身上。
然顾突然拽着他的头发向后拉,暴露出插满银针的腺体。结晶化的指尖划过那些颤抖的针管,引发新一轮的疼痛。
“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他在明谦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得像情话,“三年前的今天,你第一次给我注射。”
医疗室的自动门突然滑开。明谦用余光看见父亲明悠被机械臂押送进来,衰老的腺体上同样插着银针。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Alpha家主,现在像个破旧的玩偶一样被扔在墙角。
“父子团聚。”然顾松开手,走向控制台,“正好一起见证新时代的来临。”
他按下按钮,整面墙的全息屏同时亮起。画面中是数百个医疗舱,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Alpha——全是曾经参与过Omega迫害计划的明氏成员。他们的腺体上都连接着相同的银针系统,信息素曲线呈现出诡异的同步。
“这是第一批。”然顾调出数据流,“通过你们的腺体样本,我们终于破解了Alpha信息素的暴力编码。”他的结晶化左眼在蓝光下闪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明谦的血液瞬间冰冷。他太清楚了——这根本不是报复,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基因革命。然顾要重塑的不仅是他的腺体,而是整个Alpha族群的生物本能。
“求求你......”明谦的声音破碎不堪,“不要......”
然顾蹲下身,与他平视。那双异色的眼睛里盛着某种近乎悲悯的情绪。
“太迟了,亲爱的。”他吻了吻明谦颤抖的眼睑,“驯服已经开始了。”
医疗舱的液体突然变成淡金色。明谦感到意识开始模糊,最后的画面是然顾将一枚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那是用拘束带的金属熔铸的,内圈刻着一行小字:
“第一个被驯服的Alpha”
医疗舱的液体灌入明谦气管时,他听见了自己喉骨碎裂的声音。
然顾站在观测窗前,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Alpha在淡金色药剂中痉挛。明谦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化,那些从腺体蔓延出的金色纹路,像锁链般缠绕着他的四肢。
“神经元接驳完成率98.7%。”实验室的AI轻声汇报,“信息素驯化程序已植入。”
机械臂将明谦从舱内捞出时,他的虹膜已经变成了和然顾左眼相同的材质——半透明的金色晶体,在无影灯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跪下。”然顾说。
明谦的膝盖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身体先于意识执行了命令,就像被改写本能的实验动物。
然顾的指尖抚过那些金色纹路,感受着皮下传来的细微震颤。三年前被明谦按在标本台上时,他就预见到了这一刻——不是简单的复仇,而是彻底的重塑。
“知道为什么选金色吗?”然顾掰开明谦的下颌,将一枚微型芯片塞进他舌下,“这是用你当年锁我的镣铐熔炼的。”
芯片接触唾液的瞬间,明谦的视觉神经突然接入了一个庞大的数据流。他看见无数个医疗舱,每个里面都漂浮着正在被改造的Alpha。更可怕的是,这些人的信息素波动正与他的腺体产生共振——他成了第一个节点,整个驯化网络的枢纽。
“很美的画面,不是吗?”然顾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们最骄傲的Alpha本能,现在成了传播驯化程序的载体。”
明谦想嘶吼,想撕碎眼前这个疯狂的Omega,但他的声带只能发出温顺的呜咽。更可怕的是,他感到某种诡异的满足感正从腺体蔓延至全身——那是程序在奖励他的服从。
实验室的大门突然滑开。竹渊操控着机械轮椅进入,身后跟着被电子项圈束缚的明悠。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Alpha家主,现在像条老狗般趴在地上,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父亲......”明谦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然顾踩住明悠的脖子,将控制器扔在明谦面前:“最后一个测试。”
明谦的指尖不受控制地伸向控制器。当他的皮肤接触到按键时,明悠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项圈释放的神经电流直接作用于腺体,那种痛苦足以让最强悍的Alpha崩溃。
“继续。”然顾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情人。
明谦的眼泪砸在控制台上。他的手指背叛了他的意志,持续按压着那个带来痛苦的按键。更可怕的是,他感到腺体正在分泌某种愉悦的信息素,仿佛折磨亲生父亲是件值得奖赏的事。
“完美。”然顾终于叫停,俯身亲吻明谦颤抖的眼睑,“现在你完整了。”
他打了个响指,全息屏亮起。画面中是世界各地正在发生的场景:Alpha们跪在Omega面前,主动献上象征权力的家徽;议会大厦里,新通过的《信息素平等法案》正在宣读;实验室中,成群结队的Alpha志愿者排队接受腺体改造......
“这才是真正的驯服。”然顾将明谦拉起来,为他披上绣着金纹的白袍,“不是摧毁,而是重塑。”
明谦被带到观景平台。下方是巨大的中央广场,数以万计的Alpha正跪在地上吟诵新的信条。当他和然顾出现时,人群爆发出狂热的欢呼。
“看啊,”然顾在他耳边低语,“你创造了新时代。”
明谦的晶体瞳孔倒映着这片金色海洋。程序正在他的神经末梢歌唱,将服从的快感注入每一条血管。他感到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在意识彻底沉沦前,明谦最后想起的是然顾曾经说过的话:
“死亡太便宜你了,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变成理想的模样。”
广场的钟声响起。明谦抬起手,向他的新世界致意。
医疗舱的液体突然变得浑浊。
明谦的晶体瞳孔在药液中剧烈收缩,倒映着舱外那个苍老的身影——明悠穿着二十年前的墨蓝色家主制服,枯瘦的手指正缓缓调整着控制台上的参数。
“嘘......”
老人布满皱纹的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他的动作精准得不像个被拘禁多年的囚徒,每个指令的输入都带着令人胆寒的熟练。
明谦想挣扎,却发现连指尖都无法颤动。这不是驯化程序的控制,而是某种更古老的神经毒素——来自明家地下实验室的第一代信息素抑制剂,他儿时见过父亲用它驯服不听话的Omega。
“你以为......”明悠的声音通过舱内扬声器传来,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失真,“然顾那孩子真的能对抗明家三百年的研究?”
液体开始排出舱体。明谦的肺叶贪婪地收缩着,却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尝到了熟悉的苦味——是父亲书房里常年点燃的沉香,混着某种腺体老化后特有的腐朽气息。
“三年前那个雨夜。”明悠用拐杖挑起明谦的下巴,“你真以为是自己突发信息素紊乱?”
拐杖金属尖端刺入皮肤,一滴鲜血顺着明谦的喉结滑落。老人突然扯开自己的领口,露出后颈上几乎被皱纹淹没的疤痕——那是个精巧的齿轮状烙印,与然顾颈后的金属玫瑰有着惊人的相似度。
“三十年前,我也曾跪在我的父亲脚下。”明悠的指甲刮过明谦后颈的金色纹路,“就像你现在跪在那个Omega面前一样。”
医疗舱的侧壁突然变成透明,露出隐藏在墙后的巨型培养舱。明谦的呼吸停滞了——舱内漂浮着数十具苍老的躯体,每张脸都是不同年龄段的明悠,从青年到暮年,像一组诡异的生命标本。
“明家的Alpha从来不是统治者。”父亲枯枝般的手指划过控制台,“我们只是......容器。”
全息屏幕突然亮起,播放起一段模糊的影像:年幼的明谦被带进地下室,年轻的明悠颤抖着将针管刺入儿子的腺体,而角落里,一个银发少年正安静地记录着数据——那是十五岁的然顾。
“我培养了七年才找到完美的实验体。”明悠抚摸着培养舱,“他的基因能中和明家腺体的缺陷,但需要......引导。”
明谦的声带突然恢复了控制。他发出的却不是自己的声音,而是一段机械的电子音:“程序重置中......清除率87%......”
“多美啊。”明悠痴迷地看着儿子逐渐空洞的眼睛,“三代人的心血,终于要在你身上完成了。”
实验室的防爆门突然发出巨响。明悠不慌不忙地按下最后一个按键,培养舱内的液体瞬间变成血红色。
“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老人将嘴唇贴在明谦逐渐冰冷的耳廓上,“四十年前的今天,我的父亲也是这样......把我献给了明家的‘神’。”
当爆破声响起时,明悠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控制台,露出腰间那排熟悉的注射器——和然顾每天用来给明谦注射的,一模一样。
爆破的烟尘尚未散尽,明谦的晶体瞳孔已经锁定了闯入者。然顾站在碎裂的防爆门前,机械蝶翼完全展开,每片金属羽毛都折射着危险的冷光。
“果然在这里。”然顾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左眼的金色晶体闪烁着异常的光芒,“老东西,你终于忍不住了。”
明谦的身体突然动了——以一种非人类的敏捷从医疗舱跃出,稳稳落在父亲身前。他的关节发出机械运转的细微声响,后颈的金色纹路如同电路板般亮起蓝光。
“程序覆盖完成。”明谦的嗓音带着电子合成的质感,“防御模式启动。”
明悠低笑起来,枯瘦的手指按在儿子肩头:“看见了吗?这才是明家真正的杰作。”他歪头看向然顾,“你以为驯服了一个Alpha?不,你只是激活了容器。”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变成暗红色。墙壁上的隐藏面板滑开,露出数十个培养舱——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与明谦相貌相似的Alpha,从少年到中年,宛如一场诡异的生命展览。
“三代人的基因调试。”明悠的拐杖轻敲地面,“就为了培育出能承载‘祂’的完美容器。”
然顾的蝶翼突然射出数十根银针,却在距离明悠半米处被无形的屏障弹开。老人微笑着展开手掌,露出嵌在掌心的一块金色晶体——与明谦和然顾眼中的材质完全相同。
“你以为那些反抗军的小把戏能瞒过我?”明悠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有力,“你带走的实验数据,你偷换的药剂,甚至你精心策划的‘驯化’......”他苍老的面容开始扭曲,“都是我允许的。”
明谦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金色纹路如同熔岩般在皮肤下流动。他的嘴不受控制地张开,发出的却是另一个声音——古老而威严,像是无数人声的叠加:
“时候到了。”
然顾踉跄后退,机械蝶翼应激性地护在身前。他的左眼晶体疯狂闪烁,分析着眼前的异常数据:“不可能......你的基因序列明明显示......”
“显示什么?”明悠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金属质感的骨架,“显示我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的声带撕裂般变化着音调,“我是第一个容器,也是最后的守门人。”
整个实验室突然震动起来。那些培养舱一个接一个开启,里面的“明谦们”同时睁眼,金色的瞳孔锁定然顾。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
“祭品已就位。”
明谦的身体突然扑向然顾,速度快到留下残影。机械蝶翼仓促格挡,金属碰撞的火花照亮了暗红的实验室。在肢体交错的瞬间,然顾听见明谦用原本的声音挤出一句:
“左眼......毁掉我的左眼......”
下一秒,明谦的手已经掐住然顾的喉咙,将他狠狠砸向中央控制台。全息屏幕炸裂的蓝光中,然顾看见明悠——或者说那个占据明悠身体的“东西”——正在重组形体,苍老的躯壳像蜕皮般脱落。
“多亏了你。”非人的声音从正在蜕变的躯体中传出,“用三百个Alpha的神经网做滤网,终于净化出足以承载神明的容器。”
然顾的指尖摸到了控制台边缘的紧急制动阀。他的机械蝶翼突然全部展开,露出隐藏在内的微型注射器——里面装着本该用于明谦的最后一道驯化程序。
“你知道吗?”然顾咳着血笑起来,“我从来不信什么神明。”
他猛地将注射器扎进明谦的左眼。金色晶体碎裂的声响如同冰面开裂,明谦发出非人的嚎叫,掐着然顾的手突然松开。
“我只相信......”然顾用尽最后力气按下制动阀,“背叛。”
实验室的自毁程序启动了。明悠——或者说正在蜕变的那团东西——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培养舱一个接一个爆炸,那些复制的“明谦”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就开始溶解。
明谦跪倒在地,左眼空洞洞地淌着金色液体。他的右手死死抓着然顾的手腕,声音在机械与人类之间切换:
“地下室......三层......密码是......母亲的名字......”
整座建筑开始坍塌。然顾拖着明谦冲向应急通道,身后传来明悠扭曲的尖叫:“你们以为这就能阻止降临?每个明家子嗣的基因里都刻着召唤!”
通道的金属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然顾看见那个完全蜕变的“东西”扑向了最后一个完好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一个胚胎大小的婴儿,面容与明谦幼时一模一样。
地下三层的合金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将明悠非人的咆哮隔绝在外。然顾拖着昏迷的明谦跌入电梯井,机械蝶翼在急速下坠中擦出刺目的火花。
“密码...是母亲的名字...”
明谦的呓语混着金色血液滴在控制面板上。然顾的晶体左眼快速扫描着键盘——二十六个字母键上,有四个键帽的磨损程度明显不同。
【H】【E】【L】【E】
“海伦...”然顾输入这个名字的瞬间,电梯井底部突然打开一道暗门。
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想中的实验室,而是一座古希腊风格的神殿废墟。残缺的立柱间摆放着数十台现代医疗设备,最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块巨大的金色晶体,内部封存着某种人形生物。
“终于来了。”
阴影中走出一个与明谦有七分相似的男人,白大褂下露出机械义肢的冷光。他的左眼是同样的金色晶体,却比明谦和然顾的更加古老。
“明湛。”然顾的蝶翼进入战斗状态,“你应该已经死了。”
“死了?”男人轻笑,“容器怎么会死呢?”他的机械手指轻抚悬浮的金色晶体,“就像你母亲一样,我们只是...休眠。”
晶体内部的人形突然睁开双眼——那是双与然顾左眼完全相同的金色瞳孔。
“叛神者的后裔。”明湛的声音突然变成多重音轨,“你以为摧毁培养舱就能阻止苏醒?每一个被明家标记过的Omega,都是潜在的容器。”
明谦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后颈的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然顾迅速注射了一针抑制剂,却发现自己的机械蝶翼开始不受控制地转向金色晶体。
“很痛苦吧?”明湛的义肢展开成手术器械,“一边要对抗基因里的服从程序,一边又要假装驯服了明谦...”他忽然掐住然顾的脖子,“我的好儿子。”
然顾的视网膜上突然闪过母亲临终的画面——那个总是温柔微笑的Omega女性,在生命最后时刻撕开自己的后颈,露出里面与明家人如出一辙的金色纹路。
“母亲她...也是容器?”
“不。”明湛的机械手指插入晶体表面,“她是最成功的叛神者。”金色液体顺着他的手臂逆流而上,“所以她必须死在你手里。”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然顾看见十岁的自己握着染血的手术刀,母亲倒在他怀里,后颈的腺体被完整切除。那块本该植入他左眼的金色晶体,最后变成了母亲墓碑上的装饰。
悬浮的金色晶体突然发出刺目光芒。明谦如同提线木偶般直立起来,他的声音变成了与实验室里那个“东西”完全相同的音调:
“时候到了。”
整座地下神殿开始震颤。立柱上浮现出古老的纹路——那是用Omega腺□□书写的契约,记载着三千年前人类与“祂们”的交易。明湛跪在晶体前,机械义肢自动拆卸重组,变成诡异的祭祀器具。
“看啊儿子。”他的声音越来越非人,“这才是真正的驯服法则。”
然顾的机械蝶翼突然刺穿自己的左眼。晶体碎裂的瞬间,他看清了真相——那些金色纹路根本不是控制程序,而是数以亿计的纳米机械,正在所有被标记过的Alpha和Omega体内重组DNA。
明谦的身体扑向金色晶体,却在接触前被一道银光拦截。白发苍苍的竹渊操控着机械轮椅从暗门冲出,轮椅扶手上延伸出的量子刃直接刺入明湛后颈。
“久等了。”竹渊的机械蝶翼比然顾的更加古老,“叛神者第二代,向您报到。”
悬浮的金色晶体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啸。明谦的身体在半空中僵住,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开始急速消退。地下神殿的墙壁层层剥落,露出外面浩瀚的星空——这里根本不是地下,而是漂浮在近地轨道的太空站。
“三十年前的任务。”竹渊的轮椅变形为控制台,“潜入明家,找到‘祂们’的弱点。”他看向满脸鲜血的然顾,“你母亲是我们中最接近成功的...所以她选择孕育你。”
明湛的机械身体突然爆炸。金色晶体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纹,里面的人形疯狂撞击着内壁。整个太空站开始解体,氧气急速泄漏。
“记住...”竹渊将一枚芯片塞进然顾手中,“真正的驯服从不需要标记。”
轮椅化作银色屏障包裹住明谦和然顾,将他们弹射向地球方向。在最后的画面里,然顾看见竹渊的机械蝶翼完全展开,冲向正在碎裂的金色晶体。
而悬浮在真空中的明谦,正用逐渐清明的眼睛无声地说着三个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