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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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修长的手指搭在门框上，目光扫过葵景颈侧尚未消退的咬痕，停了又停。
“抑制剂过量会死人的。”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指尖在说到“死人”二字时，在门框上一顿，“当然，你不在意另说。”
葵景背对着关闭的舱门，接过了外套。
“走吧，我的向导大人。”南希弯下腰，伸出的手掌向上摊开。
这个调侃的动作，让葵景忍不住回瞪了他一眼。
南希的眉眼一弯，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当两人一起进了密闭室里。
南希懒散地斜倚着桌沿，推过来的椅子恰好停在了葵景腿边。
“喝点吧。”他低下头，递来的杯子冒着袅袅热气。
水雾在两人之间升腾。
南希意有所指地道：“提醒过你的，别玩脱了。”
葵景冷笑一声，瞟了眼墙角的信息素鉴别器。
“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一点儿也不相信南希大费周章地过来，只是想帮忙。
“或者你想知道什么？”
葵景烦躁地扯开领口，露出更多被咬过的痕迹。
这个动作成功地把南希的眼神勾了过去。
他轻轻“啧”了一声，指尖在杯沿画着圈，“真是有趣。”
“你明明能救他，偏偏要看他受罪。”
他的指尖点了点葵景的心口，字字诛心地道：“这里，到底装着什么？”
“你什么时候起，开始关心我的私生活？”葵景的手背被热水溅到。
他“嘶”了一声，挡开南希的手。
南希看着他泛红的指节，掏出手帕。
“你的哨兵现在可不太好受。”
他的手帕擦拭葵景的手，带着几分刻意的怜悯。
“强效抑制剂加上精神力暴走。”
“啧啧，他得有多倒霉，才会遇见你。”
那语气既有幸灾乐祸的调侃，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讥讽。
葵景嗤笑一声。
他当然清楚维克斯会经历什么。
那些抑制剂会像千万只蚂蚁吞噬神经，而哨兵敏锐的感官系统，会让痛苦放大十几倍。
“但我更好奇的是，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用自己当筹码了？”南希俯下身，另一只手扯开葵景的领口，露出更多斑驳的痕迹。
葵景抬眸，毫不客气地拍开那只不安分的手。
清脆的拍击声在舱室内回荡。
南希反而低笑出声。
他收回了手帕，“我只是好奇，你连养了多年的狗都放走了。”
“就为了留住他？”
一语三顿，他也是好奇。
“与你无关。”葵景霍然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一道痕迹。
“别急着走啊。”见他要走，南希身体往前倾，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就不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葵景甩开了他的手。
耳边却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响指。
密闭室的墙壁变得透明起来。
隔壁舱室里的景象，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维克斯痛苦地蜷缩在角落里，后脑抵着冰凉的金属墙壁，汗水顺着紧绷的下颌线不断滴落。
他的手指深深掐入自己的手臂，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南希敏锐地捕捉到葵景眸中一闪而过的动摇。
“真是可怜，明明可以标记你缓解痛苦的。”
他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带着虚假的同情，“你说，如果他知道你根本不在意任何人，会不会伤心？”
“你玩够了吗？”葵景对上南希的眼眸，从中看不出一点真情实意。
隔壁舱室里，维克斯的精神力数值飙升至危险区域。
“你真的不想救他？”南希向后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他故意将监控画面放大。
维克斯痛苦的表情占据了整面墙壁，每一个细微的抽搐都清晰可见。
“真狠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被自己的精神力反噬？”
“不如直接说出你的条件。”葵景盯着南希似笑非笑的神情，一点也不想再跟他周旋。
“条件？”南希笑了，指尖在桌面上转了个圈，“我想知道他对你的特别之处。”
“特别？”葵景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服自己，“不过是个失控的哨兵而已。”
南希俯身向前，笃定地道：“说谎。”
“你想要什么？”葵景一双黑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现在不如，我们来谈谈真正的条件？”南希喜欢在危险的边缘，反复试探着葵景的底线。
“别绕弯子，南希。”葵景的目光在南希脸上逡巡，觉得他不安好心。
“很简单。”南希伸出手，抚过葵景的唇，感受到他一瞬间的僵硬，“我要你的声音。”
一听到他的要求，葵景拍开了南希的手，指节撞在他的腕骨上，“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你也想要？”
南希勾起嘴角上扬，指尖在刚才触碰的位置虚划，“你知道的，我从不做亏本买卖。”
“你真想要？”葵景用舌尖抵了抵被擦过的位置。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南希眸色一暗。
“葵景，你是个Omega，而且是个没人见过精神体的向导。”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哨兵，我相信以你的谨慎会继续隐瞒下去。”
关于自己精神体的话题让葵景猝不及防。
四周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信息素鉴别器发出一声声嗡鸣。
南希满意地欣赏着葵景冷漠的眉眼。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此刻正死死盯着他刚拿出来的铜牌挂坠上。
“当年你流落G56垃圾星时，身上就只有一个铜牌挂坠。”
他的指尖缠绕着古铜光泽的铜牌挂坠，不停地在葵景的眼前轻轻摇晃。
“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葵景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一瞬间，那监控屏幕接二连三地爆裂开来，玻璃碎片如雨点般四溅。
“这么想要？”
南希踩着脚下的碎片。
“A05，你真的不知道这编码代表什么？”
他看着葵景眸底翻涌的翠绿光芒，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
“还我。”葵景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黑发无风自动。
“我说——”
他的声线混入了一种非人的共振。
散落的玻璃碎片全部悬浮在半空中，凝结的冰晶迅速蔓延开来，“还给我！”
“对救命恩人这么粗暴？”南希将铜牌挂坠高高抛起，金属链条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他用手背轻轻一弹，铜牌挂坠便落在了葵景脚边。
葵景跪下拾起。
冰晶从他指尖疯狂滋长，在地面勾勒出诡异的纹路。
舱内的温度骤降。
“A05，足够靠前的编号。”
南希后退一步，靴跟抵着舱壁，好整以暇地望着葵景失控的模样。
当年他在拍卖场都没见过葵景失控的模样，没想到今天算长见识了。
“说来奇怪，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却对这个名字执着得要命。”
“你查到了什么？”葵景没有抬眸，指腹沿着铜牌挂坠边缘反复描摹。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闪回。
拍卖场那聚光灯下晃动的镣铐。
看台上此起彼伏的竞价声，还有穿透肋骨的电击钉。
每一个画面的闪现都伴随着神经性的刺痛，向他席卷而来。
“当年竞价的可不止我。”南希单膝点地，温热的掌心覆上葵景后颈的腺体。
“但只有我能帮你带着人避开白塔，离开G56星。”
他凑得更近了，指尖在葵景的腺体上画着圈玩，“甚至关于铜牌的来历，我都能帮你查到。”
这句话让葵景的指尖陷入了掌心，血珠顺着铜牌挂坠边缘的凹槽滴落，在地板上开出一朵朵暗红的花。
“只是你要先帮我个忙。”南希望着那双泛着翠绿的眼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舱内的温度持续下降。
冰晶在葵景的周身浮动，“你想要什么？”
南希仿佛感觉不到寒意，更近一步地贴在他耳边低语，“对你而言，轻而易举。”
“说重点。”葵景攥紧了铜牌挂坠。
南希垂眸看着葵景，伸手抹去他唇角不知何时咬出的血珠。
“黑发黑眸，传说中古蓝星华族的模样。”
他的指尖沿着葵景的唇线游走，“我想要用你的声音，帮我留下一个人。”
葵景挑眉，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谁？”
“G56星竞技场的主人。”南希没有丝毫犹豫，灰蓝色的眼眸直视着葵景，“他不会拒绝你的。”
“竞技场的主人？”葵景笑声里裹着锋利的冰渣，“你还没搞定他？”
“你不一样。”南希的指尖挑起葵景的下巴。
他的拇指加重力道，在葵景的唇上碾出艳丽的红。
“毕竟没人能拒绝你的声音。”
这句话让舱内的冰晶开始静止，然后缓缓消散。
葵景低头望着手中的铜牌挂坠。
记忆深处似乎有什么在苏醒，又被无形的屏障阻隔。
南希耐性地等待着，不急着开口引他上钩。
“成交。”良久，葵景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他将铜牌挂坠挂回脖颈，“还是说，你现在就想先验货？”
“我该说荣幸之至？”南希的指尖滑到葵景的喉结上。
铜牌挂坠在葵景的锁骨间晃了晃，折射出暗光。
他没有躲闪，只是微微抬起下巴，黑发间隐约露出耳鳍轮廓。
“嘘。”
他张开嘴，发出的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一段古老而神秘的旋律。
“你听。”
那声音从他的喉间溢出，空气随之产生波纹。
南希看见葵景的瞳孔变成细长的竖线，耳鳍完全展开，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他本能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被无形的力量禁锢。
“停下！”南希的抗议被吞没在音波中，意识刹那陷入短暂的空白。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葵景的眼神里带着近乎残忍的冷漠。
“验货满意吗？”
他望着南希，耳鳍随即收拢，很快恢复成了人类的模样。
南希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满是难以言喻的兴奋，“真是……令人惊喜的验货方式。”
葵景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比当年更危险了。”南希凝视着眼前的葵景，向前半步，鞋尖抵住他的靴跟。
铜牌挂坠被他用食指勾起，金属链条在葵景后颈勒出浅痕。
舱门外，哨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南希松开了手，走过葵景身边时，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葵景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恼怒，最后定格在无奈的妥协上。
“放心，我从不赊账。”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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