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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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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回家看看妈？”曲凡问，
录取通知书地址填的是曲凡家，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回去的打算。
他摇摇头：“不想。”
“真给我当主力当上瘾了？”曲凡揶揄道。
曲忆炀马上拿到驾照了，算上时间，也快在他这儿呆两个月了。两个月没回曲妈那儿，但偏偏曲妈也没有很在意这件事。
“哥，你没想过妈他这么久不打电话来的原因吗？”
“嗯？”
“她嫌我碍事儿。”
曲凡不解：“为什么？”
曲忆炀那么乖一小孩儿，怎么可能碍事？
“因为我是电灯泡。”
“她找对象了？”曲凡诧异。
他跟曲妈一个月也就联系一两次，还真没听过这件事儿。
“嗯哼。”曲忆炀哼唧一声，抱着胳膊看他，“都一年多了。高考前没带回家让我看过，但我就是知道。”
上辈子也是，等高考结束才来试探他的口风，就是为了不影响他考试。那男人还不错，是个踏实的人，未来几年两人也很稳定。
“还真让你当上娘家人了。”曲凡扯了扯弟弟的脸颊，“那她怎么都不说一声。”
曲忆炀：“因为你太忙了。告诉你的话，你肯定要担心对方的为人，又要费时间去担心，所以妈我跟妈说我会告诉你的。”
“都来了两个月了才想起来告诉我？”他看着弟弟似笑非笑。
曲忆炀无辜望天：“我忘了。”
过来一趟全身心都挂在曲凡身上，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别的事情了。
曲凡作势还要去掐他脸，他嘴上说着错了，实际上连躲都没躲。
任哥哥的手贴在他的脸颊，心中忽然起了个念头，“哥。”
“嗯？”
“其实我知道了一件事情。” 曲忆炀眼睛亮亮的。
曲凡情不自禁笑起来：“嗯？”
“我们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对吧？”
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曲凡眉头紧皱，“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以往也有人对弟弟开这种玩笑，说兄弟俩长得不像所以不是亲生的，说曲忆炀是捡回来的。
“我都跟你说了，上辈子知道的。”曲忆炀又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他心头忽然窜起一股无名火来，片刻后又被消灭。
关于这件事，他也是成年后才知道的，曲爸告诉他的。
那是一个深夜。
“曲凡，你成年了，有些事情我认为可以告诉你了。”曲爸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不是什么和善的语气。
那年生日，他没收到养父的任何生日祝福，只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挂断电话后，又过了很久，他才想起接着回复未读的消息。
垂头看向手机时，才发现自己脸上布满泪痕。
少年时期的曲凡，远在国外，花了两年又一夜的时间，想通了那些不重视和偶尔的宠爱是怎么回事。
但他无法去抱怨什么。
他们给了他不错的物质条件，只是告知他一个真相而已，又怎么了呢？
想到过往，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曲忆炀。
自己的弟弟。
小时候，曲凡很羡慕别人有弟弟妹妹，他也想要，所以曲忆炀的来临，对他来说是无比欣喜的。
弟弟出生的时候小小的，浑身粉红粉红的，很可爱。
他几乎每天都要跟这个小婴儿呆很久才肯去做作业。
弟弟的脸蛋很软，轻轻碰一下手指就会陷进去，再留下淡淡的红印。
太小了太容易受伤了，所以需要他好好保护。
后来弟弟长大了一些，会叫人会撒娇了，有了自己的房间却总爱抱着枕头来找他一块睡觉。
他一边想着弟弟太粘人了，一边将人搂得更紧。
出国前的那段时间，他并不知道曲爸让他考那些试是这个意思。
面对父亲的期望，他说不出拒绝的话，顺从地出了国，开始独立生活。
最开始那两年其实挺难过的，同校的人会对他这个异邦人施展勒索暴力，但他又倔，不愿意诉苦。
成年那天，他在想，父母不是自己的，但弟弟是他的，这点从未改变。
可是弟弟对自己的态度又实在模棱两可，他有些累了，索性顺其自然。
他在的城市总是下雨，每次通电话时，总是格外想念家那边的艳阳天。
曲忆炀的一番话犹如深夜惊雷，将他的心紧紧震痛。
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再和夫妻俩相处总归有层隔阂，也没有人想要去修复。
神奇的是，他和曲忆炀只要一见面就能很轻易找回原来的相处方式，一个撒娇一个惯着。
他刻意不去想两人莫须有的血缘亲情，可奈不住年轻气盛的弟弟憋不住事儿想要挑破。
“哥？”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曲忆炀没忍住又叫了他一声。
偏头一看，发现他哥脸色苍白。
大脑神经立马绷起，他扶住对方肩头，嘴唇微微颤抖：“怎么了哥？”
“没事。”曲凡抿了抿唇。
他以为这件事弟弟永远不会知道，所以没有思考过该如何应对。
以前也浅浅想过，但现下这种情况根本不在他的预设中。
当这件事的揭露者是他最在意的人时，他才发觉，自己做不出任何反应，甚至溃不成军。
“哥。”弟弟像以前很多一次一样，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爸爸和我不亲，妈妈会和那个叔叔一起生活，我只有你了。”
他直觉这句话说的不对，手却还是下意识放到对方脑袋上安抚性地揉了揉。
“我只有你了。”曲忆炀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又重新强调了一遍。
语气是软的，眼里却尽是精明，他的嘴唇贴在曲凡耳垂边，轻声低语：“所以你不能不要我。”
能绑在一起一辈子的，除了家人，还有伴侣。
一个大胆的想法早已在他脑中悄悄形成。
曲凡松了口气：“说什么呢，你永远是他们的孩子。”
“你也是。”曲忆炀想到上辈子他妈给他说的话，又补充道：“但不用对他们太好。”
因为他们并不惋惜你的离开。
所以人都接受良好，除了我。
曲忆炀盯着他哥的嘴唇，忽然往前凑近。
或许他的动作并不快，他面前这个人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
曲忆炀怔然。
空气仿佛安静了不少，为了打破现在的低沉，曲凡闻声道：
“明晚饭局结束后，后天我们去G省避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