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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装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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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回忆今天的种种,正当出神。
忽然,门口响起窸碎轻巧的脚步声。
从躺床上之后,他对时间的概念就模糊了起来。
不知道弟弟在外面做什么,又过了多久,为什么自己睡不着。
突然,那点脚步声停下。
他仔细分辨率一下,似乎是停在房间门口。
紧接着,房门一点点被推开的窸窸窣窣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他浑身僵硬起来。
想到进来的人是曲忆炀,他的身体已经情不自禁先一步想起浴室中的种种,可耻地又有了反应。
他的性取向本就是同性,今天曲忆炀做的这些事情太超过了。
换到任意一个有正常需求的年轻人身上,都会顶不住。
酒精与药,让他模糊了那条伦//理底线。
其实他大可将这些都推脱到药物身上,推到下药的那个人身上。
但不可否认的是,经此一遭,他们兄弟之间已经有什么东西淡化了。
对于别人,曲凡的私人领地外墙垒得高高的。
但偏偏那个人是曲忆炀。
偏偏是曲忆炀。
身份太不对了。
细微的脚步声又响起,几秒后在床边停下。
刚冷静下来的神经仿佛又紧绷起来。
曲凡拧着身子,装作还在睡觉的模样。
他自认为伪装得十分精湛,可是当察觉曲忆炀在他床边停下时,他的眼皮不可控地动了动。
这一动就被床边的人发现了。
曲忆炀蹲在床边,用指尖拨开紧贴在他额头上的发丝,轻声说:“哥,明天醒来你会不会就把今晚的一切忘了呢?”
他凑近了些,嘴唇几乎贴在曲凡耳边,低声喃喃:“哥,还好我这次赶到了。”
“我以后是不是得把你绑在身边,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保护好你呢?”
一番诉说,温热的吐息扫着他的耳朵,曲凡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身体反应越来越强烈,甚至难以遮掩面上的神情。
他的鼻尖全是对方的气息,根本无处躲藏。
想将人推开,可在刚睁眼时,就听见那人笑了笑:“终于不装了?”
听到这话,曲凡索性不演了,直接将人推开。
不过还是没舍得用太大力气,他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身体还没恢复的原因。
如果没有刚才都一番话,曲凡大可在心中替对方解释,只是兄弟间互帮互助,帮个忙而已,很正常的。
可谁家兄弟俩,会一个在另一个耳边吐露爱意呢?
为了推开弟弟,他的手贴在对方胸膛。
正要松开,谁料手腕被一把抓住。
耳边的声音已经不真切:“凭什么又推开我?哥,你现在不会又有反//应了吧?”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掉弟弟突然阴沉的话语,下一刻,弟弟突然使了些力气,将他整个人提起。
曲忆炀顺势坐在床边,将人搂在怀里,像先才在浴室那样。
曲凡紧紧咬住牙关,抿着嘴唇,克制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浑身颤/抖起来,却做不出任何拒绝的动作来。
此时,曲忆炀还在他的耳边轻声劝慰:“哥,放轻松,我不是说过,有些事情可以试着依靠我吗?”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我是你哥。”
本意是像让曲忆炀适可而止,毕竟他们不该这样。
“难道哥哥的忙,弟弟就不能帮了吗?”说完他自嘲一笑,“更何况,我们又不是什么亲兄弟。”
他们之间的关系犹如即将飞出的箭,曲忆炀绷紧弓弦想要箭飞得更远,而他却不愿意。
他知道,只要踏出这步,后果将不堪设想。
“哥。”曲忆炀蹭了蹭他的头发,有些委屈:“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离开我,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千万不要忘记。”
曲凡沉默着。
大概是哥哥的沉默让他害怕,怕把人弄生气,怕这人对他像以前一样漠然。
他柔声安抚,“哥,就这一次,后面我不会越界。”
“医生说了,得发泄出来,不能憋着。”
他对曲凡的占有.欲,已经变成执念。
而这份执念,让他像一个深陷荆棘丛的傻子,曲凡像一床软枕将他紧紧裹住,怜惜他的过往,治愈他的伤口,让他在无边的丛林里拥有片刻柔情。
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当时他哥打趣着说给他写的保证书他为什么不要。
曲凡没能坚持太久,浑身发烫,他心头也乱糟糟的。
曲忆炀悄悄嗅着怀中人的发梢,随后起身将室温调高,留下一句等我。
一分钟后,窝在被子中的曲凡听见对方去而复返的声音。
他安静地注视着对方。
水盆被放在床边柜上,弟弟从手中取出毛巾,拧掉多余的水分,掀开被子将他身上的汗擦拭掉。
明明刚洗过澡不到一小时,现在却又满身汗涔涔的。
做这些时,曲忆炀没敢去看他哥的眼睛,怕在里面看见对自己的厌恶。
但不说点什么,他又忍不住。
曲忆炀抬眼,发现他哥闭着眼,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于是轻声试探:"哥,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的话,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可以吗?"
曲忆炀语气可怜,却不是在卖惨。
他能想到的,两个人永远在一起的方法,只有这个了。
他哥性格很好,对自己的伴侣也很好。
从上辈子程宸身上就可以看出来。
他每次看见程宸时,对方总是笑着。
那个人,被曲凡喜欢着,偏袒着。
而这些,是曾经的他拥有过的。
所以他不可避免地嫉妒起来。
这份嫉妒演变成诡异的占有欲。
希望他只能看到自己,只属于自己,而非除他外的任何人。
最开始他察觉到心中执念,迫于血缘关系,他压制住了那份可怕的心思。
直到他的妈妈告诉他,他和曲凡不是亲生兄弟。
曲凡的过往,他从他妈那里听完了。
他不懂为什么他们要告诉他哥真相,为什么不能让他哥继续相信自己拥有完整的家庭。
这样,他哥就不会,就不会对他慢慢冷淡,对他越来越不在意。
年少时候都意气用事,让他后悔了许久。
但好在,他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曲凡今晚经历了太多,早已精疲力尽,甚至没什么力气去打骂这个弟弟了。
听着对方絮絮叨叨,他慢慢闭上眼:“我困了。”
曲忆炀替床上的人盖上凉被,用央求的语气询问:"哥,我能和你一块儿睡吗,我很怕你晚上发烧。"
曲凡简直要翻白眼了,什么发骚,真的有点欠打了这死小孩。
他压着困意,淡淡的问:“你就不怕我讨厌你?”
凑巧的是,在他说这句话时,天空响起一阵雷鸣,声音大得跟笼罩在他们上空似的。
他的声音不大,弟弟应该没听到。
即将说出口的拒绝话语又被咽下去。
他背过神,往床边挪了挪,让出了个空位。
没说能不能,反正不说话。
曲忆炀知道这是默认的意思。
将房间收拾好,简单洗一遍自己后,他才轻手轻脚回到房间,掀开一角被子。
窗外雷雨轰鸣,屋内却寂静温馨。
他摸了摸他哥的额头,温度还算正常,这才放心躺回床上。
被窝里的手动了动,贴着对方的衣角。
听着对方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安心地闭上眼。
第二天,曲忆炀早早醒来,见他哥睡得正香,便起床先到厨房煮了锅红豆粥。
昨天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对胃伤害肯定大,这段时间得给他哥养养胃。
每在厨房忙活一阵,他就要回房间看一眼曲凡是否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