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约会 ...
-
薄赛笗和崔顿开始像所有高中小情侣那样谈着“地下”恋，他们成为了彼此的跟班。
他给他讲题，他给他占座，他给他买水，他跟他打球······
“薄赛笗，能不能跟我说句话啊。”四月了，崔顿根本没有高考的紧迫感，反正他已经是半只脚踏进京大了，干嘛还这么努力。他百无聊赖的咬着一根玉米烤肠，下巴搁在桌子上，嘴巴一上一下咀嚼着。
“我想跟你一起上京大。”薄赛笗放下左手的钢笔，食指和中指并拢拨弄了一下崔顿的额前碎发，接着继续订正语文题目。
“哎，你用左手写字？”崔顿吃掉最后一口烤肠，瞪着大眼睛挤到薄赛笗和卷子之间。
薄赛笗实在被崔顿“闹的”写不下去，他放下笔，左手捏住崔顿饿下巴轻轻晃了晃。
“不许闹。”薄赛笗拧开水杯喝了口水，先休息一会。
“你课间还笔耕不辍也就算了，大课间这么长时间你还不休息一会，累坏了怎么办。”崔顿看着薄赛笗眼下的乌青，十分心疼。
“你是不是又瘦了？”崔顿拿出一瓶给薄赛笗准备的NFC苹果汁，拧开盖子递给薄赛笗。“喝点甜的，当然没我甜。”
薄赛笗喝了一大口，连连点头，“确实。”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左手也会写字啊？”崔顿赶紧发起话题，想再跟薄赛笗唠两分钟的。
“我小时候就是左撇子，父母一直让我用右手写字，后来我大了点就刻意练习左手。”
“好像你······”崔顿看着薄赛笗的字，很是熟悉，“你是不是给我写过情书啊？”
崔顿高二时收到过一封粉色的信，他当时刚参加完第二次的竞赛，成绩非常一般，阮清非常严肃的责备了他，他心情极其差。每天就随便听听课，也不认真学习了，高二期末考了全校第一百二十三名，是他考的最差的一次。
学校成绩和竞赛成绩两相打击，崔顿只觉得天都黑了。就在崔顿要自暴自弃时，他收到了一封“情书”。与其说情书不如说是安慰信，信里完全没说情爱之事，只在赘述崔顿的高光时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闪耀。崔顿至今都记得信的最后一句——你本就是星辰，不要做尘埃。
那信里的字非常利落漂亮，最后一句的“你”也许是写的快了，最后两笔之间有一点连笔，很是飘逸，崔顿一直记到现在。他收到信之后，就收拾好了心情，不但好好读书还继续勤勤恳恳竞赛，可以说，没有这封信，崔顿绝不是现在的崔顿，至少他不会这么快的醒悟。
薄赛笗左手写的字比那封信上的字潦草一些，那信上的字非常工整，只那个你与眼前的卷子上的你一模一样。
“那不是情书。”
“果然是你！”崔顿收到情书后，刻意观察过同班同学的字体，没有发现才作罢。
“薄赛笗，你真沉得住气，放这么长的线钓我！”崔顿捏了一下薄赛笗的侧腰，薄赛笗怕痒，连连告饶。
“我本来没想。”薄赛笗又喝了一口苹果汁，他怎么想得到自己能够得到崔顿。
“以后是你的，只是你的。”
四月的春风缓缓吹进教室，吹起少年的衣角，带来春天的味道。很快五月悄然而至，春夏相交之际，万物生长，少年们的情感也在积聚。
薄赛笗刚喝了一口崔顿给自己做的自制奶茶，就被陈家嘉拦住，她不等薄赛笗反应，抓着薄赛笗就往综合楼跑。
“你算计我。”陈家嘉看到崔顿和薄赛笗在一起，惊觉薄赛笗之前伤心的种种只是他让自己心甘情愿入局的手段。她还巴巴的后悔，表弟只是情窦初开喜欢一个同样很好的人，她怎么就拿姑姑和前姑父的事情警告他，所以在崔顿竞赛的几个月里，陈家嘉一直都照顾着薄赛笗的情绪。
薄赛笗喝着清爽的奶茶没有回应，崔顿的小脑袋瓜里一堆小点子，说是奶茶，其实是崔顿用杏仁露和纯茶兑的。崔顿怕口味黑暗，让薄赛笗先喝，自己去买植脂末珍珠奶茶了。
“哎！”陈家嘉看薄赛笗一脸柔情，就知道人家的心思根本没在她这。
“我没有，只是表姐太热心肠，是你太善良了。”薄赛笗没说谎，崔顿没有告别就离开，他发微信崔顿没回，他的伤心不是装的，他也确实没有想和崔顿能修成正果。
“薄赛笗，你是认真的对吧！我可是天天在崔顿面前说你好话，告诉他你悲惨童年，才让他被你这只猪拱了。你要是对不起他，我可······”
“我做了什么让你感觉我是个见异思迁，喜欢捉弄人的，我没骗你，一开始，我真的什么都没想做，后来，他说也喜欢我，我们才在一起。”
“没有，只是。”我感觉你不会爱人，陈家嘉真的太了解薄赛笗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个小学、一个初中，薄赛笗对什么都可有可无，说好听是淡泊名利，说难听的就是冷漠无情。
“我想和他一起做所有事情，我第一次感受到，归属。”薄赛笗想着崔顿的容颜，控制不住的沉溺，想要微笑。
“停，别在我面前放闪！”陈家嘉把刚买的奶油蛋糕递给薄赛笗，“礼物，祝你们长长久久。”
“你们果然在这儿啊！”崔顿拿着一杯现成的珍珠奶茶走进综合楼，“不热吗？这楼里一个空调都没开！”
“崔顿，我和薄赛笗这么熟，你不吃醋吗？‘
“你是他表姐，我有病啊，我吃什么醋！”崔顿鄙夷的看了一眼陈家嘉，对于说傻话的人，虽然算半个“红娘”，他也一点不惯着。
“那他要是有其他朋友亲近，你会不会吃醋？”
“陈家嘉！”没等崔顿回答，薄赛笗很生气的看着陈家嘉，一脸的不满。
“首先，人都要有朋友，我也有，我绝对不会控制薄赛笗的交友权，其次，薄赛笗这么聪明敏感，他知道跟人相处要有距离感，最重要的是，他是我的。”崔顿说完递出自己的奶茶，薄赛笗毫不犹豫的就着崔顿的吸管喝了一口。
“切。”陈家嘉看了他们的间接接吻，实在是无语至极，后悔自己过来多管闲事。
“别管她，我们回班，这也太热了。”
“蛋糕哪来的？”崔顿搂着薄赛笗的肩膀，和薄赛笗并肩往外走。
“陈家嘉给的，新鲜草莓的，你肯定喜欢，我们回去吃掉。”
“嗯嗯。”
六月如期而至，高考结束了，可少年的炙热才刚刚开始。
六月十号，崔顿就迫不及待的吵着要和薄赛笗约会，薄赛笗欣然赴约。
“薄赛笗！考的怎么样！”崔顿上身卡其色的带帽短袖，下面配了黑色的短裤，脚上踩了一双黑色的运动鞋。
“当然好，有你给的物理小册子怎么会不好。”
“我也超级好，我感觉我能650加！”崔顿的眼睛在薄赛笗身上下不来，薄赛笗穿了一件牛仔的短袖马甲，基本什么都遮不住，锁骨连着漂亮的肩胛骨直直撞进他眼里，他穿着一条灰色的排扣裤子，有些低腰，若隐若现能看到他的腰线。
崔顿知道这个裤子，看到时就想臭不要脸，实际上已经“咸猪手”。他看了一下四周，飞速抠开薄赛笗左腿根的扣子，摸了一把。
“恭喜。”薄赛笗动都没动，笑着看崔顿红着脸给自己的扣子又按上。
“走走走，我们去看电影。”崔顿咳咳清清嗓子，抱着薄赛笗的胳膊往电影院走。
“套餐一，谢谢。”
薄赛笗给崔顿拿着冰可乐，崔顿自己抱着一大桶焦糖爆米花，把脸埋进去啃。
“要不要再买一些？”薄赛笗擦擦崔顿鼻子上沾的糖渍，掐了一下崔顿的脸颊。
“我是手不干净。”崔顿杵了薄赛笗一下，结果薄赛笗笑的更开心了，肩膀都在抖动。
“电影开始了，文明观影哈。”崔顿又杵了薄赛笗一下，认认真真看起电影。
薄赛笗没再说话，拿出湿纸巾给崔顿擦了下手，又给崔顿喂了一口可乐。
黑暗中，薄赛笗牵住了崔顿的手。
电影演到男主角为了爱人能活下去把刀子插进了自己的心脏，嘴角渗着血与爱人告别时，薄赛笗感受到崔顿在颤抖，手心渗出些汗。
薄赛笗保持着牵手的动作，右手轻轻拍着崔顿的小臂。
崔顿虽然已经看了两遍，还是红了眼眶。灯光亮起时，薄赛笗拿了纸巾侧身不去看崔顿。
“我看过一遍这个，今年你生日的时候，我一个人连看了两场。”
“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我怕进攻太猛，你会逃跑，才没约你看电影。”崔顿缓了一会儿，擦擦鼻子，“是不是不应该看这个啊，有点悲情。”
“不会，他们最后逃出去了，如果我爱的人能好好活着，自己的死亡没有那么悲伤。”薄赛笗让崔顿把纸扔到空了的爆米花桶里，给他又喂了一口可乐。
“为什么他们要做这种事情，他们只是爱上了和自己性别相同的人。”崔顿嘬了一口就摇摇头，可乐不凉了。
“人们总是要驱赶与自己标签不同的人，无论起源是什么，无非是利益和权力。”薄赛笗喝光了剩下的可乐，把垃圾都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如果是父母呢？”崔顿说完垂下眼眸，薄赛笗半蹲与坐着的崔顿视线平齐。
“我不会放手。”
崔顿没想到薄赛笗会这么直接，一直到刚才，他都认为是自己死缠烂打让薄赛笗“委身”的。薄赛笗的回答给了崔顿一颗定心丸，崔顿抱住薄赛笗。
“我也不会。”
时间描绘爱人的容颜，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空气都是甜的。
薄赛笗提议和崔顿去吃饭，崔顿却不想只吃饭，最后薄赛笗让步，同意崔顿的去酒店叫餐。
崔顿和薄赛笗坐在游戏房里，旁边摆着没吃几口的盖浇饭，一起玩分手厨房。
“跟你玩都没得吵。”薄赛笗条理太清晰，根本不会完不成订单，崔顿提议玩这个游戏是有私心的，他想看看薄赛笗着急发火的样子。
“这个游戏是要吵架的？”薄赛笗夹了一块鸡排喂给崔顿，都快一点了，崔顿就吃了一桶爆米花。
“分手厨房嘛······”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再玩一会儿。”
他们退了房间后，崔顿对薄赛笗说的从来没打过游戏的说法表示质疑。崔顿边往门口走，边吐槽薄赛笗凡尔赛虐他。
“你没玩过怎么这么厉害，我不信！”
“那不都是男朋友教的好。”薄赛笗搂住崔顿的背，额头碰了一下崔顿的额头。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以接受。”崔顿开心的晃脑袋，他刚没心情吃东西，最后两份饭都进了薄赛笗的嘴巴，这会儿他有些饿了。
“我知道一家评价很好的甜品店，我们去尝尝看。”
“好。”
薄赛笗在路边买了两根烤肠，崔顿咬着烤肠，牵着薄赛笗的手悠闲的压马路，他吹着一首很熟悉的歌，只记得旋律不记得歌词。
崔顿吃完第二根烤肠，地面上出现雨滴印记，路上的行人陆续打开雨伞。
“下雨了，我去买把伞。”
“算了，先回去吧，下次去。”
崔顿扔掉竹签，拉着薄赛笗在街上奔跑，天空被电线划的四分五裂，边上的房子散发出土味，雨水四溅的雨滴像隐身的小精灵在起舞，崔顿牵住薄赛笗的手，紧紧的。
他们刚躲进图书城，下一秒，天像漏了一样，雨下的紧锣密鼓。图书馆里开着冷风，薄赛笗买了两杯热咖啡，和崔顿坐在门里，边喝咖啡，边看雨景。崔顿紧紧拉着薄赛笗的左手，两个人无言的靠在彼此的身上。
薄赛笗和崔顿从图书城出来的时候已经黄昏，金黄色叠满了天空，一层压着一层，从未见过的干净。
两人走过学校，走过火车道，停在浑河上的桥。
崔顿踮起脚，亲吻了薄赛笗的额头。
已经是下班的时间，很多人在拍照，薄赛笗和崔顿站在桥上，笑着看着彼此，看拍景色的其他人，给孩子留念的父母，给爱人分享的丈夫，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