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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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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赛笗,你还好吗?”崔顿不愿意松手,抱着薄赛笗的腰,仰起脸看着他。阳光有些刺眼,他腰也不大舒服。
“还好。”薄赛笗壮了,又高了些,五年的军队生涯让他磨练成了真正的男子汉。
“你骗人,你的手。”崔顿开口就哽咽,薄赛笗还戴着他送的手链,手链上串的石头依然光滑得反光,可戴着手链的这只手上布满横七竖八的伤痕。
“没什么的。”薄赛笗任由崔顿抱着,低下头也看他的眼。
“你为什么不读医学了?”崔顿惴惴不安,他感觉一切都变了,“不要骗我。”
薄赛笗眼里浮起伤忧,他极力掩饰,可躲不过崔顿的眼。
“我所在的部队去救洪灾,我的班长为了救人牺牲了,他在我面前被冲走,我没抓住他。”薄赛笗抱着他的小行星,努力平稳呼吸,他终于失而复得,“有点恐水、晕血,不太适合做医生了。”
“薄赛笗······”崔顿把脸埋进薄赛笗的胸膛,眼泪夺眶而出,五年,崔顿整整五年没有薄赛笗的准确消息,他只知道他去参军,不知道是哪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退役,什么都不知道。
崔顿无数次用自己男朋友在保家卫国,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激励自己,他总是自己调侃自己是军嫂,得起表率。无数个无眠充满眼泪的夜晚,他凭借着这个信念熬过来,他告诉自己,你得好,活出个样子,不要让他担心。他自豪,但不代表他不心疼。
“对不起,薄赛笗,对不······”崔顿没有说完,薄赛笗的吻堵住了他的歉意,薄赛笗用行动告诉爱人,他从未后悔,从未有一刻不爱他。
崔顿猛烈的回吻,几乎咬破了薄赛笗的嘴唇。薄赛笗吃痛,却不愿放开,崔顿不大会换气,一吻闭,几乎成了个大红脸。
崔顿被饶过后,死死抱紧薄赛笗的腰身,连连吸气。
“薄赛笗,我会爱你大约36亿年。”崔顿捧着薄赛笗的下巴,贴近薄赛笗的耳朵,“36亿年时,我会达到你的洛希极限,被你的引力撕碎,融入你,成为你。”
崔顿发泄的咬住薄赛笗洁净的耳骨,“我愿意用粉骨碎身换你永恒的拥抱,薄赛笗,你要记住,我会爱你,直到死亡。没人可以把我从你身边抢走,没有。”
“崔顿。”薄赛笗又亲了崔顿的侧脸,抚摸着他的头发。
“你住哪里?”崔顿刚回国,抱着一个超大的行李箱。
“你住哪里我住哪里。”
“好会啊,薄薄。”崔顿擦掉眼角的泪,右手拉着薄赛笗,左手拽着行李,往校外走。
他们停在距离学校不到一千米的一个门市,牌匾是——波赛冬的顿。
“想吃什么?”崔顿跟员工们打招呼,拉着薄赛笗到一边的休息区看菜单。
薄赛笗要了一个香草蛋糕和一个草莓千层,看着崔顿不自觉的笑着。
“好,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崔顿端着托盘放到薄赛笗面前,他撕开一次性叉子,递给薄赛笗,“尝尝看。”
薄赛笗叉下一块,送到崔顿嘴边。崔顿开口吃进去,转头趁薄赛笗不备,亲了崔顿一口。崔顿亲了就想躲,硬是被薄赛笗捉回来加深了吻。
“好、好好吃东西!”崔顿轻轻推开薄赛笗的肩膀,基本没有用力。
崔顿扎开珍珠奶茶,自己喝了一口才放到薄赛笗手边。薄赛笗吃的很慢,吃一口就要 停下来看看崔顿,崔顿也不催促就任由他看。
“还尝尝别的吗?”
薄赛笗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噼里啪啦。”
薄赛笗一哆嗦,左手抓着自己的衣角,深呼吸,他眨着眼睛,缓解着不适。
崔顿没有说话,他轻轻拍拍薄赛笗的背,抱住他的脖子,甚至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好了,我没事了。”薄赛笗拍了一下崔顿的后腰,“宝贝,投怀送抱得太快,我很惶恐啊。”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崔顿把脸埋在薄赛笗的肩膀,“怎么了?”
“没什么,吓了我一跳。”
崔顿没有再问,他不想逼薄赛笗。薄赛笗不想说的,他就都不问了,只要薄赛笗在他身边,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静谧的午后,满屋子的奶香、蛋香,珍珠奶茶的焦糖香,还有薄赛笗身上味道,熟悉而安宁。
薄赛笗的电话响了,他接过电话后脸色一般。
“我爸妈想见我们,见吗?”
“见,伯父伯母想见,我们没理由不见。不就是大检察官和大律师嘛,你顾念他们是你爸妈,我不在乎,大不了就干。”
薄赛笗喜欢极了崔顿这嚣张的样子,一如五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
崔顿看薄赛笗吃好了,牵着薄赛笗到外面去和员工们打招呼。他们在外面戴上了头套和鞋套,站在门口和里面忙碌着的三个女孩子打招呼。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薄赛笗,以后都叫老板娘啊。”
三个女孩子丝毫没有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之前就看过老板娘照片的,你忘记了,老板!”一个略胖一些的女孩子看着崔顿,看起来很是无语。
“是吗?”崔顿一愣,有些想不起来了。
“是啊,老板,你还说要是你招了什么蜂引了什么蝶,通通打发走,你是有家室的人。”另一个很是娇俏的女孩子也笑道。
“好了好了,我有点不好意思了,给你们点了炸鸡,大家补充补充能量。这个月大家辛苦了,除了KPI,我自掏腰包给大家每人多发300奖金。”
“老板万岁!”一直没说话的女孩子举起手给崔顿比了个大拇指。
“老板娘也万岁!”那个娇俏的女孩子明显更懂,抿着嘴笑着。
三个人对视一下,互相点了一下头,一起喊道。
“老板老板娘万岁!”
“心领了,别万岁了,那不成老妖怪了。都是大家应得的,做完订单早点下班,我们先走了。”
崔顿和薄赛笗与她们告别,带着薄赛笗坐上出租车,到了大概六环的一个小区,从外面看着比较老了。
崔顿带薄赛笗上了六楼,在中间的门前站立,他用钥匙旋开门锁,但没有拉开门。在打开门前,崔顿捂住了薄赛笗的眼睛。
薄赛笗配合的跟随崔顿的脚步慢慢走着,崔顿抬手肘打开了灯,然后放开了手。
“可以睁眼了。”
薄赛笗睁开眼睛,浅蓝色的壁纸,浅蓝色的窗帘,一张几乎占据整个房间的大床,其余几乎什么都没有。递给薄赛笗一把钥匙。
“这个家等他另一个主人很久了,我几乎什么都没动,我想跟你一起把它填满,成为真正的我们的家。”
崔顿搂住薄赛笗的脖子,亲上薄赛笗的嘴唇。
“我一直很生气,气你逃避,气我没用。”
崔顿趁着说话的时候呼吸,“我开店,因为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没有坚持去买甜品,后悔那天在桥上吻你。”
“对······唔。”
“我爱你。”
薄赛笗吃掉崔顿的话,将吻加深。他松开崔顿时,郑重其事的说:“不许再说对不起,在我这里,你永远不需要道歉。”
崔顿微笑着回了他一个“嗯”。
还是假期,薄赛笗一大早就被崔顿摇醒。
“宝贝,又饿了?”
“说什么虎狼之词!这个月,这周,这周你都别想碰我!”
崔顿打了薄赛笗的脖子,声音大雨点小,薄赛笗拉过他的手亲了一下。
“回娘家了。”
“不用吧,过几天再······”
崔顿一把拽起薄赛笗,把大白耗子一样赤条条的薄赛笗扔进浴室。
“就今天,我票都买好了!”
薄赛笗把门打开了一个缝,探出头。
“宝贝,这么急啊?”
“特别急,你赶紧的!”
崔顿太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父母能养出薄赛笗这么好的男朋友来给他爱,他特别想见那两位“伟大”的父母。
“爸、妈,中午好!”
崔顿推开挡在他前面的薄赛笗,露出标准八颗牙微笑。
“进来呀,亲爱的,把礼物给拿进来。”
崔顿自己先进了家门,自己给自己套上鞋套,“爸妈,初次见面,不知道您们喜欢什么,买了一些老人家喜欢的。”
“薄赛笗,你来我们谈谈。”薄母也心疼儿子,八个月的心理和身体治疗,她光看着都不忍。
“别,妈,我们先谈谈。薄薄,你去给我削个梨,我润润嗓子。”
“你······”薄母还没从崔顿进门的“妈”的震撼中缓过味来,没想到崔顿主动要和她谈。
“来,妈,我们聊,我们第一次见面,您和您儿子以后有的是时间聊。”
崔顿拉着薄母坐到餐厅,“阿姨,您感觉您还能控制薄赛笗吗?五年,您控制了他五年,他除了开始晕水、晕血,睡不安稳,还有其他“成果”吗?阿姨,您亲手毁了他想做医生的愿望,还不够吗?阿姨!”
崔顿仍然微笑着,他的表情与吐露出的话大相径庭。
“你!”薄母深呼吸放下想要拍桌子的手,崔顿又笑着看着她,她一阵恶寒。
“妈妈,伸手不打笑脸人啊。”崔顿顿了一下继续说,“您就不心疼吗?他的伤痕也许能抹去,心里的怎么抹。他说他感觉是他影响了你们,没有他,您和伯父会好好的,就是因为他,您们总是争吵,无休止的争吵。薄赛笗说,他感觉,是他对不起你。可阿姨,真的是这样吗?五岁之后再也没过过生日,回家也只能吃外卖,您说让他去参军他就去了,他真的很爱你,可我很爱他。您要是真的因为我,就不要他了,放心,我不会松口,没有我,他不会幸福,我就把他捡回去洗一洗放我家了。”
崔顿笑着也已经泪流满面,薄母的情绪也没好到哪去,几次哽咽。
“崔顿。”
薄赛笗端着装梨子块的碗过来,看到崔顿哭了,抽出纸巾给崔顿擦眼泪,完全不顾崔顿一个劲儿眨眼睛让他去看看薄母。
“妈,纸巾。您别哭了,薄赛笗会心疼的!”崔顿眼睛眨的快抽筋了,薄赛笗也没察觉,反而伸手给崔顿按摩太阳穴。薄母看出来薄赛笗被崔顿吃的死死的,接过崔顿递的纸巾哭的更凶了。
“梨,吃点补补水吧。”
“那个,我就不吃了,你和咱妈吃。”
崔顿看薄母这面效果差不多了,去和薄父对线。
薄父比薄母更冷静,他没有薄母真的爱儿子的立场,也比薄母更好说服。
崔顿坐在薄父对面,陪着他下围棋。
“你的棋。”薄穆意识到崔顿的棋学的很是浅薄,但棋风凌厉,明显的争强好胜。
“薄赛笗会,我就特意学了点皮毛。叔叔不会棒打鸳鸯吧。”崔顿指指那个明显与装修风格不一致的彩虹保温杯,笑了一下。
“你们想好了?”杯子里是他给他泡的茶,说了不带他还生气,薄穆也五十的年纪,不再有像崔顿他们这样小年轻轰轰烈烈的勇气,只想与身边的他执手到老。薄穆是在崔顿都参军之后才知道薄赛笗与崔顿的事情,说实话,他就算在薄赛笗参军之前知道,他也不会阻止。他与薄母一样,觉得薄赛笗太冲动,需要成长。
“薄赛笗不会跟您一样结过一次婚之后才想清楚的。”
“我和薄赛笗妈妈结婚时是深爱她的,我希望你也是。”薄穆没有说谎,在一起的爱是真的,不爱了分开也是真的。
崔顿笑了一下,“当然,我们会在一起,并且永远不会分开,欢迎您做见证人。”
崔顿下了一子,“谢谢爸让我,我们会好好的。”
崔顿回去找薄赛笗,和他带着薄父薄母出去吃沈x本帮菜。
“谢谢爸妈,我们先走了。”
崔顿全程投喂薄赛笗,给薄赛笗和自己都喂的饱饱的。薄赛笗没太明白,后来崔顿拉着他去了自己家。饭店离崔顿家不近,崔顿却执意拉着薄赛笗走过去。薄赛笗自己倒是没所谓,他怕崔顿累。
“熟悉吗?薄薄。”
薄赛笗看着那个无数次梦魇的桥,看着崔顿点点头。
“我去上大学后一次都没回过沈x,”崔顿搂着薄赛笗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我害怕,我不敢看到我们走过的路,我们去过的地方,我怕看到想你的身影,又怕不是你。但以后我不会再怕了,我们有自己的家,以后不是他们不要我们,是我们抛弃他们。”
“好。”
“你努力赚钱给我换个大house,我是不想努力了。”
“嗯。”薄赛笗低头亲吻了崔顿的额头,一如那天,崔顿亲他的额头。
“妈,我给你们把儿媳妇带回来了。”
崔顿连家门都没进,就拉着薄赛笗站在门口。
“爸、妈,你们认不认也就这一个了。”
崔顿抬肩膀碰了一下薄赛笗,薄赛笗会意,笑了一下,“爸妈。”
“崔顿,你!”
“没事儿,妈,你们好好消化消化,你们能接受之前我们就不回来了,拜拜。”
崔顿说完就拉着薄赛笗走了,依然是浑水河边,虽然阴云密布,但他们知道,从今以后,他们都不再孤单,携手同行。
即使今后荆棘遍布、雷雨不断,欢声与哭诉,他们都所向披靡、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