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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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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请贺野这个等级的甲方，饭局规格都是有讲究的。市场部部长杨妙主陪，贺氏商圈项目总负责人万明方二陪，李善君没参加这个项目，按理说是不用上桌的。奈何贺野胁迫着非要占李善君这个便宜，他话头一出，杨妙就顺势把他和贺野塞进了一辆车。
万明方一大早就跑去了工地看项目现场，于是中午单独出发，和助理早早抵达了饭店提前做好了招待工作。
中抵建工和贺氏集团早已不是第一次合作，两家公司私下交情不浅。在贺野接手这个项目之前，中抵发标那都是百发百中，没有这么麻烦过。往往就是按照招标控制价去写个投标报价，和对接的甲方吃几顿饭，唱几次歌，按摩几次，潇洒一圈就完事了，就这个贺野做事黏缠，带着人挨家考察，这他妈不是扯淡呢吗。
但纵使不爽，万明方却也只能将流程认认真真地走完。
‘谁让贺野是个实在继承家业的婚生子呢。’万明方把手里这跟烟压灭在烟灰缸里，细沙被红丝撩出滋滋的轻响，“就按这个菜单上。等下多来个人，位菜都加一份，看清楚人头再上菜。”服务商应声，把菜单拿回手里“好的先生。”
万明方看了眼腕上的朗格，准备走到大门口接人。刚没走两步，大堂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万大工程师！”万明方身子还没转，嘴角已经下意识地笑了起来，“哎呦，贺总贺总，好久不见。”
万明方转过身，叫住他的男人穿的人模狗样，手腕上戴了只绿色的某限量腕表，他上半张脸与贺野有些神似，但是下半张脸的脸型偏方。他一笑，屁股下巴中间那条缝格外的明显。“万大工程师今天有项目要谈啊？这一身真板正。”他说这，手背拍了拍万明方的肩头。
万明方只觉得贺刚这个没斗过贺野的‘不能继承家业的私生子’突然出现不像是凑巧，寒喧也透着点明知故问的意味，似是要闹幺蛾子。
他陪笑道“我哪像你贺总，美女在怀潇洒得很啊。”
贺刚身后跟着两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穿着藕粉色长裙的女人，她一头顺长的黑发，脸蛋儿是没上过科技的水灵模样，身上裹着的针织紧身长裙将前凸后翘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胸口更是万明方不敢多看的呼之欲出。
“可不是呗。”贺刚炫耀的一把搂过那个女人，女人皱着眉头厌恶地挣脱了两下，自然是没有结果，倒是雪花般的胳膊被贺刚的手劲箍红了一圈。“小蜜。”这不知道是在介绍女人的名字还是介绍女人的身份。
贺野上岗之前位置上做的是贺刚，万明方和他接触的多了自然知道贺刚什么牛鬼蛇神。他不愿多聊，迎合了两句就要找借口抽身，最好是这贺刚也赶紧闪人，别和贺野这头狮子撞上。
贺刚却是油盐不进，眼底闪着幸灾乐祸的红光，滔滔不绝的死活将他留下。
翁！
万明方裤兜里的手机一震。
他心道不好，就见贺刚推开了小蜜，朝不远处的旋转门招手，语调夸张地喊道：“小贺总！”
他换而揽住万明方，一根手指指着贺野歪头问他，“你跟小贺总一起吃饭谈生意啊！怎不告诉我呢！我和他可熟！”
万明方向贺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迎面走来的贺野眉眼具黑，两肩膀往上一股黑气缠绕。杨妙极走两步跟上贺野，自己身后的贺刚也放下手指，缓缓站直。
妈嘞！这叫什么事儿啊！
“公司不用坐班？整天就知道带女人到处乱晃，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贺野冷眼瞧着贺刚。
贺刚呵呵一笑，了然道：“你上的了台面，爸还接我进家干嘛？”
贺野眉尾沉沉垂下，自从贺父知道自己性取向的事儿之后，私生子就一个个往家接，其中最为嚣张的就数这个贺刚。
“有娘生没爹养的，在老子面前摆谱。”贺野笑了一下，他声音里带着狠劲，下一秒，连万明方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贺野已经抬腿一脚踹在了贺刚肚子上。贺刚扎扎实实挨了一脚，往后迭了去。
刚刚被他强行搂在怀里的女人下意识扶了贺刚一把让他稳住了身子。杨妙，万方明一群人后知后觉的围上来劝架。
贺刚肚子一阵火辣辣的坠痛，却是反手一巴掌就甩在了女人的脸上。
啪的一声。‘小蜜’半张脸瞬间红了起来，嘴上的唇彩飞在脸颊上，和巴掌印红成一片，身体也随着惯性被反推出去，她踩了一双华伦天奴八厘米的高跟鞋，鞋跟在滑亮的高档地砖上转了整整一圈。脚腕咯噔一声，疼的她五官皱了满脸。
所有人都围在贺刚的身边，此时‘小蜜’周围连一个能扶她一把的都没有，就在她认命在要与瓷砖来个零距离接触时。
手臂骤然被握住。
随后整个人也被一股力气扶了起来。
李善君与她接触的身体一触即分，他招来服务生“把这位小姐扶到哪里休息一下。”
“还他妈打女人！”贺野一看更火，又是一脚就要踹过去。
“就打了怎么招！”
“贺野。”李善君润朗的声音在七嘴八舌地规劝中尤为突出，杨妙，万方明循声望过去，顿时看见了救世主，贺野踹人的动作也硬生生卡住。
“我艹，他怎么也在。”贺刚看见李善君下意识不自在地一躲，小声骂了句，往身后那群跟班里靠了靠。
杨妙瞬间捕捉到了这一变化。
她见李善君扫了一眼众人，视线落在捂着侧脸，咬着牙，被一瘸一拐扶走的女孩身上。他脸色不算好，和平时温柔含笑的样子比起来尤其凌厉，散发出隐隐压住众人的强大气场。
杨妙觉得古怪，左右看看，发现似乎就她一人有此感觉。
“贺刚。”李善君说。
李善君是有真本事的，在圈子里的长辈面前很得脸，贺刚一个刚混进来的私生子不敢不给面子，谦逊地叫了一声“小君哥。”
若是他早知道李善君会来，就没胆子来这闹这一通事儿了。
原先计划着挨了贺野的打，到老爸那边买个惨，让贺野在乙方面前丢了贺家的脸，就能又压贺野一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李善君要是在老爸面前倒腾一嘴，完蛋的可就是自己了。
果然李善君下一秒就搬出他爸说事。“听说伯父把贺氏商圈的项目给了小野之后给你办了个MBA？”
“是。”贺刚捂着肚子说。
“多读点书是有好处的，伯父很看重你，这是让你磨练性子，精进业务。”
“哥！”贺野扭过头来，一脸诧异地看着李善君，一副你怎么不站在我这边的模样。
李善君没理他，“所以没有必要逞一时之快，你也该学着稳重一点。不要因为心里有气就过来烧贺野的眉毛，耽误正事。”
贺刚脸色青一块白一块，合着李善君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定了性，他被白打还成闯祸那一方了。
贺野勾唇一笑，爽的不行，闪身把贺刚撞开。“你把我贺家的脸都丢进了。”
两波人马随着贺野地离去散开，这下是个人都能看出李善君身份不一般，不仅一声名字镇住贺野贺刚，而且还能让两人乖乖听话，这可不是单纯人格魅力能做到的。杨妙一边感叹自己的小道消息来源准确，一遍忙不迭缓和气氛。
李善君当面下了贺刚的脸，可见是真生了气。
贺野心里美滋滋的，在包厢坐下了还在和李善君数落贺刚平日所作所为有多傻逼。
“就贺刚身边的那个女人，都是贺刚用下作手段搞来身边的，他负责的小项目，十个有八个都拖延结算，那小姑娘家资金链要被拖断了。”
李善君微微皱眉，鼻尖仿佛再次萦绕那个女人身上温暖的香味。
和李珠惠常用的香水是一个前调。
他方才只是没笑，这下已经皱上眉毛了。贺野也蹙眉，话里话外都是对李善君的不满，“你看你，每次提到女人被欺负，你反应就这么大。”他把手放在李善君腿上捏了一把，怕被骂，又迅速拿开。只凑过去和李善君耳语。“就是你老这样，我以前才不能确定你是个喜欢男人的。”
李善君展眉，看了杨妙一眼，杨妙瞬间心领神会，给贺野斟酒开说，一桌宾主尽欢的饭局正式开始了。
饭局进行到一半，白酒下肚几盏，身子热了起来，众人都开始陆陆续续地脱下外套，李善君同他们一起将外套交给服务生，心脏却一直有种被重物挤压地感觉，让他隐隐烦躁。
见李善君站起来，贺野问“怎么？”
李善君笑容不变，轻说：“卫生间。”
贺野点点头，继续听万明方等人地吹捧。
一走出包间，离开火热的气氛，就能瞬间察觉到身体不低的热度。
李善君找到方才他招呼来带走女人的服务生。
“刚刚那个歪脚的女士走了吗？”
“我把她扶在大堂那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下，不知道还在不在。”服务生指向大堂南面的休闲区域，李善君走过去，在一排发财树后的椅子上看见了女人的身影。
林密的裙边自然地垂在腿边，脚腕可怕地肿胀起来。李善君看了一眼，倒不是心里有多少怜惜，只是觉得红紫相间的脚腕与她一双白皙的腿有些不搭。
“贺刚扣下你家多少工程款？”
林密抬眼看着突然出现的李善君，听见他这么问，心底升起一丝他能为自己主持公道地幻想，但一想到贺刚只手遮天的身份和身边人对贺刚地阿谀与忌惮，林密却是连这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谁人遇事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连自己的亲爹亲妈也不愿意把刚买的新房抵押贷款填补资金链。一出事，听见贺刚要自己陪他几天就不再为难家里，就屁颠屁颠的把她送上了门。
亲人尚且如此，何况路人，只怕这个男人也心怀不轨，不过是人面兽心罢了。
林密这么想着，面上一片哀戚，有些不愿搭话，只抬头朝李善君笑了笑：“谢谢你刚才扶了我一把，要不我现在就不止扭伤脚了。”
“多少钱？”李善君又问，双眸微抬，林密看着他认真的眼神，见男人似乎非要知道个数字，林密心底生出一阵狐疑，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她动了动嘴唇道：“…六百万。”
“如果我给你六百万，你能现在就走吗？离开饭店，离开贺刚。”
“什么？”李密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认真的吗？”她有些不可思议地说，“别开玩笑了，我真受不了你们这些富家子弟…”
“支付宝，我扫你。”
直到熟悉的到账提醒声响起，林密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你有什么目的？这钱我要还吗。”
“不用，走吧。我只是买自己一个清净。” 李善君退后一步，似乎要看这林密站起来。林密只好别扭的站起来。
林密本以为李善君会再说点什么，说教也好，嘱咐也好，她都愿意听，但李善君什么也没有说。
目送着林密一瘸一拐地离开，李善君回到包间里重新挂起笑脸。
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再次融入推杯换盏之中。
饭局结束，宾主尽欢。
下午他在工作室还有工作要处理，所以对酒精的摄取只是浅尝辄止。贺野遭杨妙万明方等人一起灌酒，从饭局出来时脚步虽然没有到虚浮的地步，但也上头不少，往驾驶座一坐就要送李善君。
李善君叫好了代驾，贺野却不肯出来。李善君又哄了好一阵时间，这才把贺大少爷塞进后座。等李善君和贺野一起坐车离开，杨妙和万明方才共同松了一口气。
此时车上，贺野把前后间的挡板升起来，二话不说就把李善君往边缘挤，手上也不老实地摸李善君裤子。
李善君没什么兴致，“你想把我挤下车？”
贺野哼了一声，人倒是老实不少，似乎想靠一双眼睛把李善君扒光。
“你这几天都在哪住？李群英已经搬回李家了，你不回去没关系吗？”
“回家住？”李善君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调笑道：“那我得先换张床。”
贺野呵呵一笑，“那床怎么了。”他凑到李善君耳边，唇瓣似有似无地划过李善君的耳垂，带着酒气的气音小声道：“我又没弄到你床上。”
他说完观察了一下李善君的表情，无趣的和李善君拉开距离，点开手机划到相册，默认弹出的是李善君前些天领奖的照片。
彩带漫天，镁光闪烁，玻璃体雕刻成的奖杯在李善君手中熠熠生辉。背后的电子大屏放映的是他得奖的设计建筑。
贺野往左滑动了一下屏幕。
“我在百名园那边拍了块地皮，你给我设计个房子呗。”
他把地皮的图片拿给李善君看。
“我想要你设计一款，最像你的建筑，最像真实的李善君的建筑。”
李善君睁开眼，乌鸦一般黑密的睫毛下漆黑的瞳孔深深地看着贺野。“设计出来你不满意怎么办。”
贺野说：“我想把它当作你送给我的礼物，你把最真实的自己送给我，我怎么会不满意呢。”
李善君眨了眨眼睛，乌鸦一样的睫毛衬的眼周皮肤雪白。
“好啊，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贺野立马道。
“我知道你看不惯贺刚，但是把贺氏商圈的项目还给他。”李善君说。
“我靠，我都谈好了凭什么！”贺野大声道。
李善君抬手，指节逗弄般在贺野发顶点了点，“小野，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