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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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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一转,江寂把手上的钥匙撂在岛台上,按开电灯开关。
他租住的房子是栋多层的一室一厅,前后都有高层挡着光线,下班后不开灯整个房子便灰蒙蒙的。饶是如此,每月租金也是他工资的一半。
江寂把脚上的鞋蹭掉,踏着拖鞋将包放在沙发上,简单炒了两个菜在客厅的茶几上吃完,就拿着电脑包进了卧室。
卧室的窗下摆了张贴着墙的7型的桌子,面窗的桌面上接电脑,面墙的桌面用来手绘图稿。
墙面上贴着一些线条稿和打印下来的素材,那墙面满满当当,就是内行来看也会被江寂灵感的活跃度所震撼。
手机弹出小组群里的信息,大概是赶进度什么的。
虽然工作忙绿,每个月也存不下来什么钱,但好在他在这行有天赋,也有兴趣,加班也不觉得辛苦,反而会有一种被注满能量的感觉。
江寂把电脑从包里拿出来,李善君的工牌挂绳勾住了电脑一角,随着江寂动作掉在了地上。
银色的金属边中,李善君俊美的脸静静地望着江寂,明明只是一张照片,那眼神的穿透力却那么强,江寂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腿也有些软。
那些被肾上腺素冲昏头时冒出的坏想法再次涌上心头。
欲望的巨兽瞬间将他吞噬入腹。
只是证件照而已,反正没人会知道的。
江寂把工牌捡起来,有些心虚地拉紧了窗帘。
他轻声念叨着,小声给自己打气:“贺野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江寂爬上了床。
想着李善君早上朝他微笑的脸,江寂双颊上晕开一抹粉红,黑亮黑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他将李善君的工牌捧在面前,虔诚的轻轻吻了一下,瞬间,他浑身过电般一抖,心里好似被什么塞满了似的满足。
他呼吸快了几分,把李善君的工牌靠在床头板上,他早就换了柔软舒适的睡衣,于是半跪在工牌前,红着脸退下了裤子。
手上一边动作着,仅存的道德感一边鞭笞着他的理智,好变态啊,这样亵渎上司。心里这样想着,身体的颤抖却更加激烈,直到猛地皱眉,眯眼,眼里刺激的泪珠瞬间被挤落。
江寂低低地喘叫了一声,迷蒙着的眼睛换了良久才回神。
“啊…弄脏了。”
江寂把手在纸巾上擦了擦,小拇指抹掉“李善君”脸上的白灼。
他红着脸,脖子下的血管一股一股地跳,而“李善君”就这么安静地注视着他。
江寂连忙躲闪开李善君的眼神,把自己和李善君的工牌清洗干净。
做完这一切后江寂瘫软在床上。
他会想起今早躲在设备间时看见的画面,桌子将李善君腰一下的部分遮掩的严实,不知道李善君那里大不大。
江寂舌尖舔了舔唇角,随后努了努嘴。
贺野能给李善君口,而自己却连李善君的又鸟巴都没见过,不由十分沮丧。
正在伤春悲秋之际,自己逆天的手机铃又响了,这是阎小川用自己的手机设置的专用铃声。
江寂和阎小川是在同年被送入的孤儿院,阎小川的脑子虽然没江寂灵光,但他足够幸运,十一岁时被一对夫妻领养走。两人回来虽然不常相见,但因为性向相同,一直用电子产品维持着惺惺相惜的友谊。
“喂!白天干啥不接电话?”
江寂简单给阎小川解释了一下,省略了自己偷李善君工牌的猥琐事,并抒发了一下自己的苦恼。
怎料阎小川比江寂更猥琐:“你想知道他多大?哈哈你趁他上□□一下不就行了!还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yy一下。”
“太变态了吧…”
阎小川嘻嘻一笑,骂江寂脸皮薄。他早已阅男无数,聊起这方面得心应手,,“你可千万别怂啊!你那上司都让人在办公室给他口了,能是什么好人?人面兽心,我看他被拍反而更兴奋呢。”
私人医院的长廊中,嵌入式柔和光顶照亮淡色的墙壁与木制的地板,墙壁上挂着风景画,一望无际的长廊上病房门都紧闭着。只有一间房门外摆着两把乳白色的漆皮椅。
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上面,似在等待着什么。
早春的夜比清晨还要冷几分,为了避免和弟弟撞衫李善君换下了西服,穿了一件驼色的大衣,他踏着木质地板上的光晕而来,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上传入李群英的耳中。
坐在漆皮椅上的男人站起身,对着李善君疲惫地笑了笑,“哥,你来了。”
中抵建工现任总经理李中流这一生共有三个子女。
除了早在二十年前就离家出走的大女儿李珠惠,他老来得的两个儿子此时站在病房外。
“幸苦了,群英。”李善君拍了拍李群英的肩膀,顺着他的脖子揉了两把他的头发。李群英嗯了一声,眼中似有泪花。这个一看去就像职场精英的男人,此刻在李善君面前终于展现出了他脆弱的一面。
原因无他,李中流快死了。
无比疼爱他的父亲,快死了。
“王律和孙律呢?”李善君问。
李群英很快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是李中流亲自选定的继承人,一毕业就在在中抵建工管理处担任要职,背负着延续家族企业的宏伟使命,到底还是坚强起来。
李群英朝闭合着的门看了看,声线恢复如常,“爸说要宣布遗嘱,他们在里面。”
“两个人都在吗?”
“嗯,都在。”
“好。”
李中流的每位子女十八岁时都分走了李中流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
两年前李中流身体开始不行,私底下断断续续给李群英转让过不少财产。李善君对李中流的偏心有数,不指望靠遗嘱分到什么。
两人在门外等了一会。
一高一胖两人推开了病房的门。
高个子的是王律,王建超。
胖身子的是孙律,孙宝财。
进了病房,四人站在病床前。
事实证明,多么高大的人躺在病床上都会变得无比的脆弱与渺小。
李中流早年也是上得了报纸下的了工地的高材生,娶了娘家势力超然的老婆后一路长虹发了家,不说二十年前了,就算是十年前,站在一群老总里也是气质超然的那一个,现在却躺在狭窄的病床上,被各种维持生命的输液管插满了全身,他眼皮半眯着,李善君只能靠着氧气面罩上规律升起的白雾判断他是否能够呼吸。
中抵建工集团现存全资子公司共38家,李中流参与控股的投资企业18家。2000年末的净资产就超过了90亿,李中流的个人资产更是数不胜数,地皮小岛之类不值钱的孙宝财只拟了文件,并不做宣读。
长达160页的遗嘱分布由两位律师娓娓道来,在他宣读的四十分钟内,李善君只是专心的数着李中流的氧气面罩上白雾升起的次数,在律师的声音中,他的心跳起伏与其诡异的重合,两者都慢到了极致,这让李善君更加充分地意识到他和李中流真的有血缘关系。
“…最后是有关中抵建工集团股份的分布。幼子,中抵建工董事李群英将获中抵建工14.6%的股份,并担任中抵建工董事长一职。”
明明有着血缘关系,可李善君得到的只有几亿的地皮而已。
李善君朝着李中流笑了笑,后者半眯的眼皮掀起来,仰视着李善君。明明已经一脚踩进地狱了,混沌的眼珠里飘散的视线却锐利地扎进李善君的血肉里,像是嘲弄他的愚蠢。
李群英却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合上手中的文件。
中抵集团高层各怀鬼胎,好几个手握高股的董事都不希望李群英坐上他爹的宝座,加上这几天股价跌的厉害,李群英已经是忙的焦头烂额了。而现在加上李中流遗嘱里14.6%的股份,自己手里的股份已经达到了26%,可算是高出其他董事一层。
要不是李中流今晚要宣布遗产,他恐怕此时还得陷在办公室里。
不过想不公的遗产分配,李群英心中未免闪过一丝愧疚,而李善君的格外沉默也加剧了他心中的不安。
他和李善君年龄相仿,从小到大都是李善君让着他,照顾着他。李中流最忙的大段时间,也是兄弟两人依偎着长大。李善君是个完美的哥哥,温柔,强大,靠谱,优秀,善于体察他低落的情绪,所以就算他得到的总比李善君多,也总能得到李善君的安慰。而这一次,沉默的哥哥没有发现他的愧疚。
离开医院的电梯里,他只好主动开口。
“哥…你会不会怪我。”
“嗯?”李善君一笑,是李群英熟悉的模样。“你怎么会这么想?”
“从病房出来,你都没怎么说话。”
“我在想,爸快不行了,珠惠应该回来看看他。”
“爸当年都没能找到她,更别说我们了。”
“可惜了。”李善君似乎又说了什么,只是恰巧淹没在论电梯到层铃声中。
李群英走出电梯,“什么?”
李善君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想她了。”
李群英对这个大他们二十来岁的长姐早已没什么印象和感情。他倒是不希望这个手握百分之十股份的姐姐突然出现扰他的布局,但还是配合李善君说道:“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三个一起住在红山别墅的日子,想想真的好怀念。”
李群英点了下宾利的车钥匙,“哥,今天回家住吗。”
“不了,那边离公司太远,我明天还要上班。”李善君说。
目送李群英离去天色已是漆黑,都市的夜空没有星星,不像红山的半山别墅,一抬头便是满目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