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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我忐忑不安,我用尽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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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离开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我究竟要如何去阐述当时那个场面的惊恐。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跪在我的面前,明明刚才还一身狼狈的周暮之,摇身一变成了贵公子?
这怎么可能。
我当场跌坐尖叫,天灵盖都要震碎。
等到我回过神来,却发觉周暮之还是苟延残喘坐在椅子上,他用一种陌生的疏远的眼神看我,好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而另一个周暮之?
哪里还有另一个,周誉还是站在门口,和阿遇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我感受到浑身的血液都已经结冰。
“希希,离开他,你已经——”
周暮之喘着气,做出最后的劝告。
我看出来,他不再爱我,而是用一种朋友之间的客套,对我进行最后的劝解。
我该如何告诉他,这根本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他看不见我脖子和手腕上的勒痕,看不出来我眼中的绝望和痛苦,现在一潭死水的他,根本自顾不暇。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门口,周誉重新拴上我的铁链。
铁链的动静很大,我看见周暮之眼中流露出来的最后一滴眼泪。
我告诉周誉,让他放走周暮之。
自那之后我将知道,这会是我生命中最后一次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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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是阿遇开的车,周誉和我挤在后面,对方强硬的捏着我的手掌。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是很兴奋,到最后我的手掌被捏的通红,面部狰狞,他也没有发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我以为阿遇会在送我回到那个囚笼便离开,但他留了下来,双手抱胸在玄关看周誉给我戴上手铐。
他打量的视线是在太明显,里面带着不容忽视的讽刺和嘲弄。
现在我已经是阶下囚,早就没有什么自尊可言。
“阿遇,你自己看着办,我先去做饭,我家希希一会儿该饿了。”周誉和阿遇交换一个眼神,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我和阿遇对视,那双眼睛不怀好意,里面藏着太多看不懂的情绪。
我没有管他,径直坐到沙发上。
我的脑海中还是周暮之那张脸,这件事情带来的痛心疾首,不是一时半刻可以缓解消散。
我想的入迷,根本没有注意到危险的降临。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我的手腕上的链子全部被阿遇掌控,他拿着粗长的铁链,站在阳台上。
铁链顺着阳台下坠,他冲进来关上阳台的门,我的两只手被钳制,脖子上的枷锁也被固定在电视机柜。
阿遇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是白大褂。
他穿上有一种古怪的违和感。
阿遇的手上提着一个医药箱,他带了口罩,头发高高扎起。
“阿遇——”
我喃喃,双腿开始发软。
阿遇长了一张娃娃脸,但是他这个人看着比周誉更加阴沉。
我刚准备呼救,他便率先捂住我的嘴,用手臂勒着我的脖子,我大脑缺氧,双腿离地。
“你觉得我这样做,会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吗?”
阿遇在我的耳边轻言细语。
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我挣扎了没一会儿就感觉到头昏眼花。
在我昏过去的最后一秒,我看见阿遇拿着注射器,往我的身体里注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在沙发上。周誉守在我的旁边。
他看起来神情正常,只不过是有一点的愠怒。
“好一点了吗老婆。”周誉抱着我,扫视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说什么,身体好像不受控制。
“阿遇,我早就和你说了,让你不要太粗暴,你看这个针眼实在是太大了,肯定是疼的要命,下一次换一个,我都心疼死了。”
阿遇:“你在这里又当又立干什么,还不是你自己。”
我看着自己手上三四个针孔,恐惧油然而生。
我抓着自己的衣角,迟疑问他们又干了什么,这一次周誉没有说话,阿遇冷眼旁观,最后简单说是定位器。
定位器?
所以是在我的皮下种植了定位器……
“定位。”我看着周誉,重复这两个字。
就这不过几个小时,我的身体里被植入定位系统,我所有的逃跑机会都会落汤,无论我逃到天涯海角,周誉都可以通过这个系统找到我的位置。
这简直让人害怕,人身安全不复存在!
我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从今天周誉带着我去见周暮之,再到现在的定位器,毫无疑问,这是周誉给我的下马威。
我已经被他囚禁成这个样子,他还要我何去何从?
啪——
我反手一巴掌甩在周誉的脸上。
打他我的手也在火辣辣的疼。
阿遇面不改色,去厨房翻出一大堆冰块,周誉捂着脸,痴痴看着我。
我喉咙哽咽,斥责:“周誉,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我已经被你摧残成这个样子了,所有的生活都没了,你怎么还要这样做!”
装了定位,要我这后半辈子怎么办?
周誉不解:“老婆,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你干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很多时候我不理解周誉的脑子,他总是会在一些道德的事情上流露出天真的思考,在我的身体上践行人性的沦陷。
他口口声声的爱就是打碎我的自尊成为阶下囚,我没有见过这样的爱人的方式。
“老婆,怎么了你?上一次你离开这么久我找不到你啊——”
周誉似乎觉得自己太委屈。
“你要走,我根本就拦不住——”
“周誉!”
我喝止,告诉他:“周誉,换一副面皮,我也不会爱你。”
言辞犀利,语气坚定。
我戳穿周暮之和周誉的关系,这两个时空的关系,我或许已经理解了一半,至于剩下的一半,我想,会在不久浮出水面。
周誉立刻暴跳如雷,他咆哮呐喊,像是一个疯子。
“白希!我那么爱你啊,抽筋剥削骨都可以,一年又一年的等待也可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你说的啊,当初是你说的喜欢,我……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你说让我等你,我也等了!”
我扭头,“那他妈不是我!”
我不管不顾砸花瓶,接二连三的碎片飞溅,我冷漠扫视过面前的两个人,他们丑恶的嘴脸让我厌恶。
我捂住嘴,看着手臂上的针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似乎可以感受到芯片在的血肉里面像蛆蠕动,电流麻痹我的全身。
这顿饭是吃不下去,整个局面异常的破败。我没有任何的招数,手段用尽,也无法对付两个疯子。
阿遇进来的时候我清楚记得是晚上十一点十分,那个定制的手机忽然发来了一条信息,是周誉的,上面说让我下去吃饭。
我没有回复,之后阿遇进来,手里再一次拿着注射器。
周誉从身后控制住我,他似乎是很痛苦,抓着我的脖子一会儿松一会儿紧;阿遇井然有序的,不紧不慢推动注射器。
液体全部注射完,我整个人摊在周誉的怀里。
“没事的,老婆,就是镇定剂,睡一觉吧,明天就好了。”周誉抱着我,明明受伤的是我,他却看起来要难过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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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遇给我吃了安眠药,但是这晚上我睡得还是不算太好。
早上我是被楼下乒乒乓乓的动静吵醒的。
我从床上起来,赤脚出门,看见周誉动作轻快的拿着一大长条的白布铺盖在沙发上,等看到我,他才冲上来扯着我下楼,链子实在是太短,周誉走两步我就要被迫拽动,像一个巨大的人形挂件。
我看见整个房子所有的物件上都盖上了一层白布,白色反射的光晃我的眼睛,我下意识用胳膊挡住。
那些长长的垂落在地上的白净的布,像是抽筋剥骨的尸体,只剩下一副皮囊虚虚地盖在上面。
周誉死死拽住我的手,情绪高涨:“希希你高兴吗?咱们马上就要搬家了,我买了一个新家,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希希。天哪,又要和希希有一个新家了。”
说着,他开始手舞足蹈转圈圈,我踉跄好几下,扶着墙才得以不摔倒。
“你把周暮之放了吗。”我看着周誉,醒来的那一刻我忽然感到惴惴不安,好像是自己心上最重要的东西被人挖走。
我想到周暮之。
“老婆,不可以再和我提起他哦,昨天已经是破例了呢。”
“你答应过我的。”
“好啦好啦,老婆放心,我不会弄死他的,我会给他一个好的日子的。”周誉有些不耐烦,几个音符从他嘴里漏出。
我听出他话里的敷衍,推开他,“周誉,你要保证。”
他说:“叫我老公啊,老婆。”
“只有老婆才能使用这样的特权。”
于是我立刻开口:“老公,我求你。”
如果我们两个当中非要有一个人做出选择,我愿意用我去换取周暮之的安全。
至于我和周誉,这一场闹剧,终会迎来它的收尾。
“好的,老婆。”
在这个早上,因为我的这一句老公,周誉再一次发疯。
他像一头野兽扑上来,撕碎我的衣服。
在这个偌大的全是白布的房间里,绽放出亮眼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