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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醒不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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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很安静，云落秋怕吵醒凌遇，音量压得很低说：“你好像也不喜欢他们。”
“也？”凌遂挑眉，“有谁是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的吗？”
“真正危险来临的时候，是我哥毫不犹豫挡在了我前面。”
“而在住院期间，他们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和我哥，云叔叔他们全天都在，轮着守夜。”
凌遂垂下眼眸，“比起虚无缥缈的继承者名头，和整个凌家，我哥最重要。”
氛围有些压抑，脉搏血氧仪发出有规律的滴答声。
云落秋忽然开口，“你不会……”
凌遂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利落回道：“有毛病。”
云落秋咯咯笑了两声，连带着腹部肌肉隐隐犯疼。
和凌遂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氛围了。
云落秋的脸颊被蒸得发热，淡淡的苹果红，眼睛因笑意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凌遂一时有些看呆，过了好一会回过神来。
“你——”凌遂止住话头。
他想问云落秋是不是已经答应了凌遇，自己还能不能有机会。
但……算了。
前面做了那么多混蛋事，哪还有脸求个机会，凌遇才是和云落秋最适配的人。
说到底，让云落秋陷入陷阱，害大家落到这步境地的是自己。
“没什么，”凌遂一笑了之，“我哥这里有我就行了，你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云落秋虽不舍，但答应过云爸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门口蹲着发呆的飞飞见云落秋出来，第一时间起身，站得笔直，“您慢走！”
先前急着确认凌遇的状态，没来得及深究，现在迟迟品出一丝不对劲。
云爸刚好出去溜圈了没回来，有空档。
于是云落秋斜斜倚着门框，“你是？”
飞飞登时来了精神，行了个礼，“我是老大，哦不，凌遇凌总的特聘保镖队长，负责保卫他的人身安全。”
云落秋点点头，“你好像……认识我，但我没有见过你。”
飞飞脸上的憨笑凝固住，不好意思挠挠头，“老大给我们看过你的照片，吩咐过要是他不在，你就是唯一的保护对象，一切听你的命令。”
“我们也执行过几次暗中保护的任务，所以不眼生。”
云落秋轻蹙眉，“几次？”
有人在暗中跟着，自己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什么时候？”
“额……”飞飞恨不得穿回几分钟前把自己的嘴给缝上。
为什么偏偏今晚上值夜班的是我，不是老刘那个人精。
要是老刘，一定能完美应付过去。
云落秋歪着脑袋，状似不解问：“不是说凌遇不在，一切听我命令吗？”
飞飞闭了闭眼，双手背过身后，罚站似的，一股脑全部交代了。
“我们查到龚翔出来之后，秘密保护行动就开始了，在您上下班路上、家周围都加派了人手二十四小时巡逻。”
“不仅如此，您每周去的流浪动物保护基地也加派了人手，以防他们在这里面动手脚，对小动物们下黑手。”
原本是半受胁迫说出来，结果越说越嗨，把凌遇的部署一股脑全部抖搂出来，丝毫没留意到云落秋的脸色。
云落秋笑眯眯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说好的遇到事情要一起面对，一起处理，绝不让对方陷入危险，也不把事情藏着掖着。
凌遇呢？
背着私底下做了这么多，自己却毫不知情，甚至以为对云老五的调查在稳步推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殊不知凌遇提前铺好了所有的路，就连他不在了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
云落秋敛下眼眸，眸中忍不住泛起水雾。
不远处的走廊传来脚步声，云落秋偏过头，强行把湿意压了下去，吸吸鼻子，调整状态。
云爸刚好走到跟前，问：“好了？那我们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几个检查要做。”
“好。”云落秋回。
走之前问飞飞要了联系方式，打算等有时间了，再从头到尾好好复盘一遍。
接下来，云落秋每天雷打不动去看凌遇，待个半小时左右便会被催着离开。
大部分时间是云爸陪着，云父、厉全希、许森轻轮着交班，有时候许森轻和林轩南是一起来的。
他按时吃饭、准点睡觉、遵医嘱认真吃药，听凌遇的话努力进行康复。
不论药有多少、多苦，闭着眼睛一口干了。
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凌遇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唯一的好消息是云落秋的信息素渴求症彻底康复了。
许森轻坐在他床边，拿着水果刀削苹果，“实验室已经拿着你的检验报告去研究了，听书呆子说，很有希望。”
“你是第一例，但不会成为最后一例康复的，信息素渴求症不再是疑难杂症，无法治愈的病症。”
云落秋盯着许森轻削苹果的手看，抿抿唇，说：“好消息，但你能不能先把刀放下。”
“这刀下一秒就往你手上扎了。”
“我这不是想给你削苹果吃嘛，多吃点水果好。”许森轻哼了一声，把刀插了回去。
“知道你担心我，不弄了。”
云落秋无奈笑笑，“林轩南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啊，最近都住在实验室了，盯项目进展，”许森轻换了个方向，坐在床边缘，“诶，我有个问题。”
“你说。”
“要是凌遇一直醒不过来，你要等他到什么时候？”
云落秋定住，笑意凝固，交叠的手不自觉收紧。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凌遇一丁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厉全希成天愁容满面，摇头说不应该，拉着专家组织联合会议研究，希望能早日找到原因。
许森轻又问：“一直等下去吗？”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穿过落地窗照在白色被子上，暖洋洋的。
云落秋的手越过阴影，抚上被子表面的阳光，指尖蜷缩抓了下。
他反问：“如果今天林轩南意外昏迷不醒，你会等他吗？”
“那还用……”许森轻顿住，意识到自己问了个什么蠢问题。
“我经常看到网上说朋友和朋友的对象是相看两厌，”许森轻慢慢讲述着，“我没什么朋友，所以没办法理解这句话。”
“朋友找到了人生的幸福，为什么会看不顺眼对方，后面和你成了好朋友才知道，我的朋友值得世上所有最美好的事物，包括人。”
“看着你等一个遥遥无期的人，很心疼。”许森轻神情真挚。
同样的表情，这段时间云落秋在不同的人脸上见到过。
云落秋拍了拍许森轻的肩膀，温声安抚：“我没事，我愿意等凌遇，不管多久，不管他会不会醒。”
许森轻心中的酸涩更甚，不忍偏头，在心里默默向凌遇道歉。
这可不能算我毁约，不遵守约定啊，是秋秋宝贝实在劝不动。
啧，眼瞎的老天爷专做拆散有情人的混账事。
许森轻叹气，最后打算试一次，“秋秋，假设，我是假设凌遇醒不过来了，你还打算考虑别人吗？”
云落秋喃喃重复‘醒不过来’，眼眸盛满了迷茫，片刻后重新变得坚定。
“我不可能再考虑别人了。”
“但是……”云落秋话锋一转。
许森轻以为有希望，扑上去，睫毛扑闪扑闪，“但是什么？”
“但是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一直在暗示我不要守着凌遇。”云落秋眯了眯眼。
许森轻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秋秋这么聪明，要被看出来了……
都怪我太激进了，应该要放长线钓大鱼的。
蠢啊。
许森轻心虚得紧，刚想主动坦白换取云落秋的原谅，就听见对方说：“你是不是已经收到消息说凌遇醒不过来了？只是他们瞒着不告诉我。”
“三木，你实话跟我说，我承受得住。”云落秋虽嘴上这么说，眼眶已经泛红。
光是想到凌遇有可能醒不过来，云落秋难受得喘不上气。
许森轻立马慌了神，“不不不，不是的，没人说他醒不过来，只是假设。”
越描越黑。
在云落秋视角里，许森轻是在辩解。
眼瞅着云落秋明亮的杏眼被水雾覆盖，许森轻负罪感达到了顶峰。
但契约精神摆在那，她无法违背，把一切统统告诉云落秋。
许森轻猛地站起身，“我想起来我家里猫还没喂，孩子要饿坏了，我先回家一趟啊。”
她拔腿就跑，一点挽留的机会也不给云落秋。
吵闹的病房此时重回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桌上削了一半皮的苹果氧化了，白色的果肉发着黄。
夕阳斜斜打在角落，云落秋整个身体融入黑暗里。
他收回视线，抓起苹果咬了一大口。
是甜的，但吃进嘴里发苦，很涩。
与凌遇重逢后的种种在脑海里如走马灯飞速闪过。
他不禁想着，如果当年自己再勇敢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平白错过这五年。
云父说得很对，要珍惜眼前人。
可惜他们分开比相爱的时间还要长得多。
脸颊的泪痕干了，那一快凉凉的，云落秋用手随意揉了揉。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眼睛肿了。
脚步声在黑暗中突兀响起。
“不是答应了他们不哭么？”
“怎么？是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的？”
云落秋猛地抬头。
凌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