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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季平川x江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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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静默地站在空荡街道上，愣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听见四周突然掀起一股热烈沸腾到极致的喜悦。
“是飞升雷劫！有人在渡飞升雷劫！”
紫电雷云间隐约夹杂金光闪烁，数个雷云轰隆作响，密布在修真界与罗浮城交界之处的这个城池上方，密布在江宁的头顶。
他抬头看向那一片又一片的雷云。
周遭是众人喜极而泣的欢呼。
“天道全了！天道全了！”
“师祖您终于可以飞升了，突破大限成就仙人之位……”
“师父啊，若是再能多两月光景，你便能飞升了啊，怎么偏偏就大限已至。”
修真界众人与凡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凡人求平安喜乐，他们求飞升上界。
欲望从未断绝，只是换了个方式留在人界。
江宁看着那片天，心想祁晏还真是玩了个大的。
从此以后，只要他在修真界一天，一抬头看见天便会想起祁晏。
哪怕江宁飞升，渡过重重雷劫飞往仙界，也会忍不住想起这条助他飞升的路，来自何处。
“……唉。”
江宁叹气，心底染上愁绪，祁晏离开的背影似乎还留在他脑海盘旋。
他闭眼摇头试图将那身影甩出去，再睁眼时，只见眼前又站着一个眼巴巴看着他的人。
正是季平川。
江宁一阵头大。
他到底是犯了什么桃花孽缘！
季平川自然也听见了周遭众人那疯魔一般的欢呼喜悦，分明喧嚣吵闹得要命，可他只觉得那么安静。
他的师兄就站在他面前。
可是他突然觉得师兄离他好远好远。
一种无从把控的恐慌感与失去感席卷他的脑海，季平川下意识朝江宁面前快步跑来，像条好不容易找到主人后害怕被再次抛弃的小狗。
他紧紧攥着江宁的衣袖，蹲在江宁跟前仰头看着江宁。他看起来十足可怜，一双眼通红又水润。
“师兄，求求你不要抛下我。”
“师兄，我会改的，我不会做让师兄不高兴的坏事了……师兄，理理我好吗？”
江宁心底叹气。
他不知道跟季平川说什么，所以他在心底跟炉鼎系统说着话。
【小统啊，所以你看，感情是什么好东西吗？明明一个个都是少年天骄，如今却因为这愚蠢的感情变得丑态百出。】
【我觉得他们好可怜。】
炉鼎系统只是一个辅助宿主的系统，它不懂感情，甚至听不懂江宁的话，更理解不了江宁心头那股复杂的情绪。
那里面夹杂着同情、怜悯、悲哀、愤怒……实在是好复杂的情绪，炉鼎系统悻悻地收起了人类情感分析仪。它果然还是看不懂人类的情绪。
江宁的情绪外溢也就那么一瞬间，他向来薄情，下一刻便恢复成往日没心没肺模样。
他没有管季平川。
他没有和季平川说话，但是也没有赶走季平川。于是季平川便默默跟了上来，在江宁游走修真界的这条路上，他像一条忠心的狗一直守护在江宁身边。
季平川甚至有时候觉得师兄是已经答应了同他在一起。祁晏和宿星云早已不知去向，罗修从未离开罗浮城，只有他陪着江宁渡过了几个春秋。
他们一起看过昆仑的雪，抚过春江的水，听过燕雀归家的鸣。直到那一天，他看见江宁落在燕雀缓缓归巢上的目光，隐约有寂寥与哀伤。
季平川心头一惊。
那种要失去江宁的感觉再一次无措裹紧他的心脏。
“师兄，你想家了吗？”季平川想，“那你想回小隐山，还是回凡尘？我都可以陪师兄的。”
江宁哑然。
他突然觉得一切没有意义。
哪怕季平川的感情再如何浓厚，却也无法知道江宁到底来自哪个故乡。那所谓浓重的感情背后，季平川却从未发现此江宁非彼江宁。
曾经小隐山的四师兄江宁，早在被祁晏关进地牢折辱的半月后便死去。
从此之后的江宁便是如今的江宁。
江宁收回视线，第一次向季平川问出有关感情的问题。
“季平川，从前在破竹剑派，你就喜欢我吗？”
季平川闻言，眼眸发亮。
“是、是的，师兄，我……”
季平川情绪激烈似乎还想说什么，江宁却轻飘飘打断道：“那你知道我到底是作为什么存在，被你们留在破竹剑派吗？”
季平川愣住，浑身骤然发冷。
江宁不打算放过他。
江宁的目光落在小鸟们欢腾嬉闹的身影上，眼眸平和淡然，语调轻轻，似乎在说一件与他自己无关的事。
“你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你知道江宁只是一个炉鼎，一个早晚会被门派所有人使用共享的炉鼎。”
“你所谓的喜欢，就是冷眼看着你喜欢的人沦陷于这样的结局？”
季平川浑身发抖，他张唇苍白无力地解释：“不、不是……”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
因为那个江宁早已死去，没有留给季平川赎罪的机会。
江宁毕竟不是曾经的江宁，他无法代替那个江宁原谅季平川。
更无从判定季平川究竟爱着他，还是爱着那个已经被折磨到精神崩溃、最终魂飞魄散的可怜炉鼎。
那天之后江宁没有见过季平川。
他不知道季平川去了何处，但江宁也不在乎。少了季平川，他身边还有炉鼎系统陪着，倒也不算孤独。
江宁一边游走修真界看遍红尘万象，一边跟无数男人风花雪月春风一场。
他的修为点正在缓慢积攒，毕竟不是谁都跟罗修一样如此大补。
即便如此，在孤身一人渡过四个元宵后，江宁的修为点还是积攒到了马上要飞升的地步。
【宿主，你目前的修为点全部转换的话，可以一口气到大乘后期，只差一点就接近大乘圆满！达成大乘圆满就能引来飞升雷劫渡劫飞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