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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Chapter 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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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谢酉就迷上了穿孔。没事儿就在网上搜搜相关的饰品、看看对应的模特图,还要把局部放大观看,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萧碧不知道这二者是怎么成为因果的。是突如其来的兴趣?还是那晚身上穿孔的人见得太多,大量的视觉刺激下,量变引发质变,从而在谢酉的心中种下了一颗小小的好奇的种子?
萧碧不得而知。
但他猜谢酉又是和大多数时候一样,只是叶公好龙。
兴趣再大,也只是看看视频和图片,真让他去尝试了,他又会躲得远远的,接受不了大雾散去后看到的那朵花。
说要上自己这件事不就是么?
嘴上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每次到临门一脚的时候就不干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适应当1,还是纯粹接受不了上的人是自己!
现在倒好,连提都不提了,就像要上自己这件事儿,只是他随口开的一个玩笑,当不得真!
穿孔这事儿想必也是,时间久了,日子长了,慢慢地也就淡了。
他不可能真在身上穿孔,毕竟,他可是比谁都怕疼!
基于此,萧碧就没太把谢酉的这个新兴趣放在心上,只等着过段时间,谢酉的兴趣转到下一个事物上。
所以当谢酉突然说要和他商量件事情的时候,他并没有往这方面去联想。
“阿碧,阿碧!”临睡前,谢酉突然翻身骑到他的腰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怎……怎么啦?”他喉咙发紧,不知道谢酉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次?”谢酉问道。
“欠你……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酉顶了一下他的小腹,明示道:“就是用我的‘长龙’入你的洞啊!”
“记……记得!怎么,你现在就要吗?我需要先去准备准备。”
他说着就要起身去往浴室,却被谢酉按了回去。
“不要,不要!我跟你说这个,是因为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谢酉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什么……事情?”他困惑、犹疑,还有几分不安。
“我想用它跟你换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能不能让我在你身上其他地方打个洞啊?”谢酉哄道,“你看,一个洞换另一个洞,你不吃亏的。”
分明是在诡辩!
一个是原本就存在的洞,一个是“无中生有”出来的洞,哪里一样?!
但架不住谢酉会撒娇、会哄人,而他又刚好特别吃谢酉这套。更重要的是,这种类似标记所有物的行为,会让他有种错觉——好像谢酉在向全世界宣告,他属于谢酉。
不得不说,这真的很有诱惑力。
尽管他不打算成为谁的附属物,但……在谢酉属于他之前,他不介意先属于谢酉。
怀着这种隐秘的心思,他半推半就道:“你想在我身上哪里打洞?”
谢酉双眼发亮,比床头的夜灯还要亮。谢酉用这双亮晶晶的眼睛扫视着他的全身,又惊又喜地说:“哎呀!我还没想好呢!该在哪里穿孔比较好呢?舌环?唇钉?鼻环?不行不行,太夸张了!而且总觉得不太方便!乳环?乳钉?脐钉?啊啊啊!好性感啊!但是大部分时候都要藏起来,好可惜呀!”
谢酉每说一个部位,手指就跟着在他身上对应的部位戳戳点点,说完了脐钉,他以为到肚脐这里就结束了,因为他认知中的穿孔绝大多数都集中在面部,面部以外的,他也只知道乳钉、脐钉这两类,所以当谢酉“啊啊啊——”地从他腰上下来时,他只以为谢酉要从刚才的几个选项里做出选择了。
谁想到,谢酉的手往下一抓,比猴子偷桃还要猝不及防!
他当即闷哼出声,夹住了双腿。
谢酉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依旧兴冲冲地对他说:“PA环?啊啊啊——!太色了!太色了!打在××那里,撒尿还会分叉!这到底是算情趣还是算残疾啊?!”
他小心翼翼地移开谢酉的手,别扭又好奇地问:“什么是PA环?”
“啊……你不知道啊?就是打在小小碧上面的环啦。好大呢!”
许是觉得用言语难以描述清楚,谢酉拿出手机,当场搜索PA环的图片给他看。
于是,他的眼前很快被密密麻麻的男性生殖器的特写照片所占据。
怎么说呢……有点想吐……
特写物、拍照水平都毫无美感和技术可言,好比一个大腹便便、满肚肥肠的油腻中年男人的自拍那样令人不适。
大概谢酉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立马关了手机,扔到一边,拍拍他的心口说:“Sorry,sorry!抱歉让你看到脏东西了!我之前看的图都可漂亮了,但我没有存……你别害怕,我不会让你打PA环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怎么能让你漏尿呢?势必不能!”
“……”
“所以你想在我身上哪里打洞?”他又问了一遍。拜谢酉所赐,他头一次发现自己身上可以有那么多洞。过多的可能性背后是巨大的不确定性,他需要将此事确定下来。
谢酉好像才反应过来他这话背后的默许之意,慢半拍地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问:“阿碧,你这是同意了吗?!你同意我在你身上穿孔啦?!”
“你先说要在哪里穿孔,我再考虑要不要答应你。”他说。
谢酉半趴到他身侧,一只手支着下巴俯视着他的脸,另一只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描摹,一边描一边说:“就一个洞,该打在哪里呢?你的工作还挺需要人假正经的,不管私底下怎么样吧,明面上总要装得人模狗样的。”
“你在借机内涵我吗?”
“不敢不敢!我这不是怕因为我的一时冲动,对你的工作造成负面影响嘛!所以才要慎重一点做决定!”
“那打在不容易被人看见的地方吧?”
“不行不行!既然打了,当然要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才对!不然不是白挨了那一下疼!”说到这里,谢酉幻痛般“嘶——”了一声。
“既不能太夸张,又要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你说应该打在哪里?”
谢酉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认认真真地挑选穿孔的位置,良久之后,锁定了两个选项:“眉钉?还是耳钉?啊啊啊,好纠结!”
极限二选一了这是。
他没说话,只默默地看着谢酉一个人在那儿纠结。
“眉钉好看是好看,但是太麻烦了。别的不说,光是洗脸,都要小心翼翼的,不好不好!还是耳钉吧!历史悠久,装饰多样,安全可靠!”谢酉说到最后,左手握成了个小拳头,用词也是掷地有声的。
“这是定下来了?”他问。
“定了定了,我选耳洞!”
“我先提醒你一下,只能打一个耳洞,你想好打哪边了吗?”他又问。
“打左边!”谢酉毫不犹豫地说,“这样我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了!”
是的,谢酉睡在他的左手边。
“可以吗?可以吗?”谢酉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答案。
“嗯……”他故意拖延了两秒才说,“你想看,那就可以吧。我打了耳洞之后,你可要多看看啊!”
“我会的,我会的!”谢酉搂住他的脖子,从他的左脸颊一路亲到左耳垂,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会给你买很多很多漂亮的耳饰的,这样你就能每天戴不同的耳饰美美地出门了!阿碧,你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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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酉说到做到。第二天,他就拉着萧碧去奢侈品店买了一大堆耳饰——耳钉、耳环、耳坠……金的、银的、玫瑰金的……翡翠的、珊瑚的、带钻的、镶宝石的……他成对成对地买,比给自己买饰品还要沉迷。要不是后来他每次问萧碧好不好看、喜不喜欢时,萧碧都说“不好看”、“不喜欢”,他能把这个耳饰购买游戏玩一整天!
好不容易挨到了周末,终于到了谢酉预约穿孔的日子。
谢酉从早上醒来后就频频看时间,吃早饭的时候还催促萧碧快点吃,免得迟到。结果就是,他们比预约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
那是一家提供专业穿刺服务的纹身店。谢酉预约了这家店的手穿耳洞服务。
半小时后,谢酉把一只专门为了穿耳洞买的ASTM F136标准的医用钛合金耳钉交到了穿孔师手里,以便穿孔师在给萧碧的左耳打完洞后可以立马给萧碧戴上。
穿孔师戴上一次性医用手套,开始给耳钉消毒,然后把消过毒的内螺纹平底钉部分旋到了引导杆上。
“阿碧啊……你不要害怕……” 谢酉抓住萧碧的一只手,拍了拍,安抚道,“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要是觉得疼,就攥我的手,使劲攥,别客气!”
萧碧还没说什么,一旁的穿孔师先开了口,让谢酉往旁边让让,因为谢酉恰好正站在萧碧的左边,妨碍了他操作。
谢酉赶忙换到萧碧的右边站着。
穿孔师用酒精棉给萧碧的左耳垂消了毒,然后按照和萧碧沟通过的位置,用定位笔在萧碧的左耳垂中央点了个红点,接着让萧碧对着镜子确认是否需要更改位置。
萧碧没看镜子,而是转过头问谢酉:“打在这里可以吗?”
谢酉眨巴着眼睛看着那个红点,话都不会说了,只知道猛猛点头。
穿孔师拿起消过毒的定位夹,对准那个红点,夹住了萧碧的左耳垂。
谢酉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穿孔师左手拿着定位夹,右手拿着穿刺针,把穿刺针的针尖对准那个红点,刺了下去;针刺出耳垂三厘米左右时停住,穿孔师轻轻取下定位夹,将引导杆未旋上内螺纹平底钉的那一头从针尖处穿进穿刺针内;接着,穿孔师用手指固定住萧碧的耳垂,轻轻退针,退针的同时,引导杆同步向前,直到平底钉从耳后穿过耳洞,被耳垂挡住去路,无法再前进时,穿孔师才停下;最后,穿孔师取下穿刺针,旋下引导杆,将钉球旋到了平底钉上。
到这里,手穿耳洞的步骤就全部完成啦!
谢酉呼出一口气。由于屏气时间太长,所以他这一口气呼得又急又重。
“Take it easy!” 穿孔师说。
“Take it easy!”谢酉学着穿孔师那样安抚萧碧。
萧碧奇怪地看了谢酉一眼,提醒道:“他是在让你放轻松,不是在说我。”
谢酉抬头看向穿孔师,穿孔师果然在看他。
谢酉忙说:“Easy,easy,我现在非常easy!”
“你手心都是汗呢。”萧碧无情地戳破谢酉的小小谎言。
“我替你紧张嘛!你怎么样?耳朵疼不疼?头晕不晕?身体难受不难受?”
“我只是打了个耳洞,不是做手术,你担心得有点太超过了。”尽管这样,萧碧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谢酉,“挺好的,耳朵就疼了一下,现在不怎么疼了。”
“那就好,那就好!”谢酉拍拍自己的心口,转过头问穿孔师打耳洞后的注意事项,并认认真真记了下来。
临走前,谢酉又买了一堆医用棉签、生理盐水、碘伏等可能会用到的护理用品,然后才谨小慎微地搀扶着萧碧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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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碧没见过别人生孩子,也不可能自己生孩子,所以他不知道孕妇生完小孩后是怎么护理的,但他觉得,他现在享受到的差不多就是产妇待遇。
自从打了那个耳洞后,谢酉就对他百般呵护、百依百顺。家务不让他做,车留给他开,一放学就往家里跑,朋友的邀约一概拒绝,有时间就给他当免费的司机和陪玩,天天守着他。由于前几周耳朵不能碰水,每次他要洗头,谢酉都亲力亲为,不仅帮他洗头,还帮他擦头、吹干。一天三次帮他给耳洞附近擦生理盐水、观察有没有化脓迹象;一天要盯着他的耳洞无数次,每次都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却又生生忍住了……
本来饭也不让他做的,但谢酉自己又不会做饭,只能叫外卖、去外面的餐厅吃饭或者打包回来。几顿之后,两人都有点吃伤了,谢酉就放弃了这个坚持。饭还是由他来做,但吃完饭后的刷锅、洗碗等工作都被谢酉承包了下来。
那段时间,他真觉出了点儿夫唱夫随、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滋味儿。
为了让这样的日子的持续得久一点,他甚至想过,故意把耳洞弄发炎,让它慢点儿愈合。
但他最后没那么做。一来,谢酉看得紧;二来,他的身体抗造;三来……他不想欺骗谢酉。
一个月后,他的耳朵已经完全恢复好了,谢酉也终于如愿以偿地给他换上各种好看的新耳饰。已经买回来的那些还不够,谢酉还要亲自设计、专门定做只属于他的耳饰。其中一个是小鱼耳环。鱼身为环,鱼嘴在后,鱼尾在前,从前面看,分明是个“Y”的形状。
谢酉前所未有地对他上心,虽然是对他的耳朵上心。这种像浸泡在蜜糖里一样的感觉让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泥足深陷。因为他时常在期盼谢酉提出在他身上再打一个洞,或者两个洞、三个洞、更多的洞……这样谢酉就能一直将心神放在他身上,守着他,陪着他,时间长了,或许还会爱上他……
可惜谢酉不是那么不知道分寸的人。过分的要求提了一次,就不再提第二次,哪怕当事人愿意。
每天早上醒来,谢酉都要先亲亲他的左耳垂;每晚临睡前,谢酉也要亲一亲、摸一摸那个地方。
谢酉不知道的是,他的左耳变得格外敏感。每当谢酉的嘴唇触碰到那里、鼻息喷洒在他的耳廓上,他的左耳就会开始发烫,他的大脑和身体也会跟着发热……
他渴望谢酉触碰他身体的其他部位,用嘴巴、用手指都好。可他开不了口,于是他只能难耐地喘息着。
他的呼吸灼热,而谢酉只以为他是因为和自己一样高兴,于是兴奋地对他说:“幸好这个耳洞打在了你身上!我才能时不时地亲亲它、摸摸它!要是打在了我自己身上,我连想看看它都要先拿个镜子照来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