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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Chapter 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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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酉的第二堂课还是在同一间教室、同一个老师，其实是两节课连上，只不过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这也就意味着，William还要在这里再上一节课。
萧碧刚把电脑放进双肩包里，屁股还没离开座位，William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站到通道里给他让路了。
“我先去见导师了，见面结束后给你发消息。”萧碧对谢酉说。
“阿碧再见，”谢酉笑着跟萧碧挥了挥手，“我们待会儿见。”
萧碧起身向教室外走去，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William已经占据了他刚才的座位，挤到谢酉的身边兴高采烈地和谢酉说些什么，谢酉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没有William那么兴奋，却也没有任何制止行为。
萧碧压下满腹疑惑去和导师见了面、沟通了论文修改的细节问题，全部结束后，已将近上午十一点，两人又坐着闲聊了会儿，直到十一点十五分导师才离去。
“我这边结束了。”萧碧坐在咖啡馆的椅子上发了条文字消息给谢酉。
“我还要二十几分钟才能下课，你先去食堂等我吧，顺便帮我打个饭，饭点吃饭的人好多的…”谢酉回。
“OK”
回完谢酉的消息，萧碧又在咖啡馆坐了会儿，直到十一点半才去往食堂。
食堂的窗口前，三三两两地有学生在打饭，而这样的悠闲很快就会被下课铃声所打破，用不了几分钟，刚上完课急需补充能量的学生就会在各个窗口前大排长龙。
萧碧看着时间，在学生们都涌来食堂前打了两份饭，然后找了个显眼的座位把书包放在上面，自己在对面坐了下来，接着拍了张照片，把所坐的餐桌在食堂内的方位以照片的形式发给谢酉，方便他能迅速找到自己。
谢酉秒回一条语音，背景音有些嘈杂，他的声音也有些急和喘：“来了来了，五分钟内到。”
“不用急，慢慢走过来就好。”萧碧说。
谢酉没再回答，不过四分钟后，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食堂的入口处。
“这里！”萧碧举起一条胳膊呼唤谢酉。
谢酉长腿一迈，四五步就走了过来。
萧碧拿回自己的书包，挂到椅背上，与此同时，谢酉也挂好了书包，在萧碧对面落座。
身边的学生来来往往，不断有人落座、起身、再有人坐下，人声、脚步声、椅子的推拉声、餐具的碰撞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正伴着这些声音吃饭的谢酉和萧碧的交谈声极其自然地融了进去。
“吃完饭你有什么打算？在学校里逛逛还是直接回家？”谢酉问。
“先不急着回去。”萧碧反问，“你呢？下一节课在什么时候？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下一节课在下午两点，打算先去图书馆做做作业、睡个午觉，然后再去上课。”
萧碧扒拉着餐盘里的意面，迟迟不往嘴里送，一小会儿后突然抬头看向谢酉，问道：“我回家也是修改论文，你介不介意我陪你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上下午的课、晚上再一起回家？”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你愿意陪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我就怕会耽误你写论文。”
“不会的，学校的氛围能令工作效率更高。”
“是么？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我呢？”谢酉支着下巴，偏着脑袋，故作遗憾地说。
萧碧没有回答，只低头往嘴里送意面。
吃完饭，萧碧把两人的餐具放回回收处，然后买了两瓶饮料回到刚才的座位上，并把其中一瓶饮料拧开递给谢酉。
谢酉“咕吨咕吨”两大口饮料下肚。
“那个William……在追求你吗？”萧碧开口问道。
“算是吧。”谢酉轻飘飘地说。
“那你……喜欢他吗？”萧碧抓着瓶身的手不觉用力。
“哈？”谢酉突然笑了，“你该不会以为他是因为喜欢我才追我的吧？”
“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追你？”萧碧不懂。
“图个新鲜呗！图他还没跟中国人上过床！阿碧啊……”谢酉调笑道，“你都跟我这样那样过了，怎么还这么纯情呢！”
“纯情不好吗？”萧碧闷声问道。
“放你身上当然是好的，但要是在别人身上，我只会觉得这人有点儿缺心眼！”谢酉说完，还忍不住摇头“啧啧”了两声，可见其内心非常不认同“纯情”这一品德。
萧碧紧盯着谢酉手里的饮料瓶，不敢正视谢酉的眼睛，却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既然你不喜欢他……那为什么不明确拒绝他？”
“因为他是个贵族。”
萧碧仍旧不懂：“所以呢？你不是嫌贫爱富的人。”
“贵族……”谢酉像在念一个古老的咒语，“你不觉得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这个词汇本身就非常有戏剧性吗？而William就是有这么个戏剧性身份的人。他不仅是这个国家现存的贵族之一，还是少数尚且拥有与这个身份相匹配的财富的贵族之一，这怎么能不令我好奇呢？就像他拿我当乐子一样，我也在他身上找到了不少乐子。”
萧碧哑口无言。他不能阻止谢酉去探索这个世界，也无法阻止谢酉去探索活在这个世界里的形形色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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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萧碧没再去学校，也就没有机会再见到William，但他隐隐有种感觉，谢酉和William走得越来越近了。
这种感觉在周五下午得到了印证。
那天下午四点，谢酉放学回到家中，把书包往客厅的沙发上一扔，便去到书房告诉萧碧：“阿碧，你不用做我的晚饭了。William邀请我去他家的庄园里玩，我等一下就走，今晚不回来睡了，你不用等我。”
萧碧还没反应过来谢酉这句话的意思，谢酉就已经离开书房，往卧室去了。
今晚不回来睡……
萧碧后知后觉地起身去卧室寻找谢酉。进了卧室后，他看到谢酉正在床头柜里翻找着什么东西，几秒钟后，一只红色包装的安全套出现在谢酉的指尖。
谢酉的手指翻转着那只安全套，好似在衡量只带一只是否太少。
“你今晚和William一起睡？”萧碧脱口而出问道。
谢酉转头看向萧碧，奇怪地打量着他，好像觉得他问了一个早就写好答案的傻问题。
尽管谢酉的目光已经作出了回答，谢酉还是又用语言转述了一遍：“要不是为了跟我上床，他为什么要邀请我去他家的庄园里过夜？难道是想让我体验一下在庄园里夜游的感觉吗？还是说单纯想向我炫个富？”
“你跟我上床都不行，和他……就行了吗？”萧碧难堪地问。他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妒夫，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可他没办法不去问谢酉这个问题，是不是他连当谢酉床伴的资格都没有了？
谢酉怔了一下，好似没料到萧碧会是这个反应。好半天后，他才回过神来，不知道是在解释还是在为自己辩解：“我们两个太熟了嘛，可能是因为这个我才对你不行，至于William……我对他行还是不行，不是要到晚上才能知道么？”谢酉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弱。
“我知道了，你走吧。”萧碧转过身背对着谢酉，不再看他。
谢酉突然有种犯下了弥天大罪的感觉。
“要不……我不去了？”他弱弱地问。
“你今天不去，明天也会去，这次不去，下次也会去，已经动过的念头又怎么会被一两句话轻易改变？”萧碧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碧背对着他的缘故，谢酉觉得萧碧的声音听起来有种空远的缥缈感，好像某座仙山上避世的高僧在指点红尘俗世中的凡人。
这么想着，谢酉便说了出来：“受教了，大师。我继续去红尘里打滚儿去了，等我回来再跟着您修佛问道。”
说完，谢酉冲着萧碧的背影虔心地鞠了一躬，然后带着那只红彤彤的安全套走出了家门。
萧碧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自嘲地想：自己算什么大师？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因为屡犯色戒，连佛、道的正门都摸不着的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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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碧枯坐在床尾，没注意到窗外的天色早已是漆黑一片，也没注意到晚饭点已过他却还滴水未进，他只是坐着，呆坐着一遍遍整理他和谢酉的关系。
他多希望他和谢酉的关系能够像国际象棋中对弈的双方那样，只要他肯认真学习，总有赢的希望。又或者可以像鳄鱼和牙签鸟那样，互利共生，能够长久地陪伴彼此。
可惜都不是。
他更像是粘在谢酉身上的一粒苍耳，因为谢酉，他才得以见到更广阔的世界，所以他死死地扒住这个陪他一起看大千世界的人，不愿从这个人身上下来，不愿再一个人熬过那漫长孤苦的岁月……可对谢酉来说，有没有他都不那么重要，因为他实在无足轻重到连让人感知到他都是一种困难……
“嗡嗡”
似是不想他继续呆坐下去，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了两下。
萧清韵：【上次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萧清韵：【如果没有异议，毕业典礼结束后就回来吧，我给你订回国的机票。】
萧碧看着萧清韵发来的信息，脑子里却只有谢酉，他的眼睛看着手机屏幕，目光却是空的，不过这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因为很快他的视线就模糊成一片，紧接着就有两滴水珠落在了手机屏幕上，然后是四滴、六滴、一滩……
纵使他的心里再不舍，他也知道，他该从谢酉身上……掉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