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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进退失据 ...
浴室里的空气,浓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暖风机低沉的嗡鸣是唯一的背景音,却更衬得这方寸之地寂静得令人心慌。
水汽尚未完全散去,萦绕在磨砂玻璃、光洁瓷砖和冰冷金属管道上,蒙着一层朦胧的纱。
周见星指尖刚触到冰凉的螺丝刀,温令仪却没有立刻松手。
那只保养得宜的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留,让螺丝刀在两人指间短暂地交接,温令仪的指尖再次似有若无地擦过周见星汗湿的掌心,轻得像是在她掌心融化的雪花。
周见星感觉大脑眩晕得过分,身体本能地向后瑟缩,试图拉开这令人窒息的、让她不安的距离。
一步,两步。
她退,温令仪便进。
赤裸的足踩在微凉的,还沾着晶莹水痕的瓷砖上,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慵懒的、不容逃避的靠近。
足踝纤细,足弓优美,每一步都踏得从容不迫。
周见星的后背很快抵上了身后弥漫着水汽的磨砂玻璃隔断。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工装布料传来,激得她细微地一颤,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栗粒。
已经是退无可退。
·
身前,是温令仪沐浴后带着热意的身体,白色浴袍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锁骨,上面还沾着几颗未干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她湿漉漉的黑色大波浪随意披散着,几缕发丝贴在泛着淡淡红晕的颊边,更衬得肌肤如玉。
那双眼睛,此刻正毫不避讳地看着周见星,眼波深邃,仿佛蕴着深潭里氤氲的水汽,带着一种能将人吸进去的魔力。
周见星被夹在身后冰凉的玻璃和身前温热的身体之间,动弹不得。空气似乎都被挤压得稀薄了,呼吸变得短促而困难。
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一路蔓延到耳根,像被点着了火。
“周师傅,”温令仪微微侧首,一缕湿发从肩头滑落,她的目光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关切”,细细描摹着周见星通红的脸颊、紧抿的嘴唇和无处安放的、只能死死盯着旁边水龙头的视线,“你的脸…好红。”
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像最轻柔的砂纸,缓缓摩擦着周见星最敏感的神经末梢。
温令仪的视线似乎不经意地掠过周见星被薄汗洇湿的灰色工装衬衫领口,那里的布料颜色略深了一小块,紧贴着锁骨下方的肌肤。
她的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弧度,语气自然得像在讨论天气:“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这里的温度让你有些闷着了?”
她稍作停顿,目光重新落回周见星烧红的脸颊,提议道:“要不…把外套脱了?透透气会舒服些。”
“脱…脱衣服?!”这个念头像一道惊雷在周见星混乱的脑子里炸开。血液仿佛瞬间都涌向了面颊,又在四肢百骸里疯狂乱窜,让她指尖发麻,几乎要握不住手里的螺丝刀。
在这密闭的、只有她们两人的空间里?在温太太这样…这样注视下?
强烈的窘迫和一种难以名状的、带着羞耻的慌乱瞬间攫住了周见星。
她猛地摇头,动作幅度有些大,几缕没盘好的栗色卷发垂落到额前,更添了几分狼狈。
声音因极度的紧张而微微发紧,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尖细:“不…不用!温太太!我…我没事!”,她没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就像是求饶。
她几乎是急急地辩解,眼神慌乱地扫过温令仪的脸,又迅速垂下,死死盯着对方浴袍下摆,“是…是您…您离得太近了…我…我不太习惯…”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暖风机的嗡鸣声变得格外清晰。
温令仪脸上那层薄雾般的“关切”如潮水般悄然褪去,重新覆上那副惯有的、优雅得体又温婉柔和的面具。
她轻轻“啊”了一声,尾音拖得有些长,仿佛此刻才真正明白过来,随即非常自然地、姿态从容地向后退了两步,恰到好处地拉开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赤足踩在瓷砖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原来是这样。”她看着周见星,眼神清亮澄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能让人心生好感的歉意,“是我疏忽了,周师傅。”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温和而无害,仿佛能融化一切紧张,“只是想着,都是女性,离近些说话方便些,应该…没什么妨碍吧?” 她的目光坦荡地落在周见星身上,似乎在寻求认同。
都是女性…没什么妨碍…
这句话像一根柔软的刺,裹着蜜糖,精准地扎进了周见星最隐秘、最羞于启齿的角落。
她的身体因为一个已婚太太的靠近而变得滚烫、细微颤抖、心跳如擂鼓;她脑子里那些不受控制盘旋的、被她自己视为不堪龌龊的念头……这哪里是“没什么妨碍”?
分明是她自己心绪不宁,是她自己的身体和心绪都…变得如此奇怪、如此不受控制。
巨大的自我审视和羞窘感如同无声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为自己的反应感到无措和难堪,脸颊红得几乎要滴血,眼眶也因这强烈而复杂的情绪冲击迅速漫上一层薄薄的水汽。
那双总是习惯性低垂躲避的眼眸,此刻湿漉漉的,像蒙着清晨厚重露水的脆弱叶片,清晰地映着被惊扰的无措和无处遁形的慌乱。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睫毛在轻微颤抖。
她无法向温令仪解释这翻江倒海般的感受,那太过难堪,太过羞耻。她只能慌乱地、更深地垂下眼睫,试图用浓密的睫毛织成一道屏障,隔绝那仿佛能穿透人心、洞察一切的目光。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一个单薄而苍白的借口,声音低得几乎像耳语:“是…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我有点怕生…不太习惯和人靠得太近…对不起,温太太!给您添麻烦了!”
每一个字都像在灼烧她的喉咙。
她语速越来越快,只想尽快结束这让她心慌意乱、几乎要窒息的局面。
“热…热水器我仔细检查过了,真的…真的没有问题!线路、阀门、加热器…都正常!”
她急急地说着,像是在背诵一份枯燥的报告,试图用专业术语筑起一道防线,“或许是…混水阀调节时的一点小错觉,或者…或者水压瞬时波动!您…您再观察看看!”
说完,她几乎是仓促地、逃也似地蹲下身,将散落在地上的工具——钳子、扳手、电笔——一股脑地、带着些许慌乱地往工具箱里塞。
金属工具相互碰撞,发出几声短促而凌乱的轻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泄露了她极力想要隐藏的不稳心绪。
“没问题就好,辛苦你了,周师傅。”温令仪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轻柔力量,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靠近和对话从未发生。
然而,就在周见星刚“咔嗒”一声合上工具箱的金属搭扣,手指抓住沉重的提手,准备拎起这唯一的“盾牌”逃离这个让她方寸大乱的战场时——
“哗——!”
一阵温热的水流毫无征兆地从头顶的淋浴花洒倾泻而下。
不偏不倚,正浇在刚刚直起身,还未来得及完全转开的周见星肩身上。
“哎呀!”温令仪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轻呼,语气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意外和真诚的歉意。
她快步上前一步,又谨慎地停在刚才拉开的距离之外,眼神里满是懊恼,“周师傅!真抱歉!你看我…我只是想试试水温稳不稳了,没想到手滑了一下,没留意方向!”
她看着周见星瞬间湿透的半个身子,眉头微蹙,流露出真切的担忧,“快擦擦,这湿着出去,外面风一吹,肯定要着凉的。”
温热的水瞬间浸透了周见星肩背和胸前的灰色工装衬衫。
布料吸饱了水,变得沉重而服帖,紧紧黏附在皮肤上,清晰地勾勒出她少女般纤薄却蕴含着长期劳作力量的身体轮廓,以及微微起伏的曲线。
晶莹的水珠顺着她盘得一丝不苟的栗色卷发边缘滚落,滑过那蜜色的、线条流畅的肩颈,没入湿透的衣领。
周见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彻底弄懵了。
温热的水流冲击让她浑身一激灵,僵在原地,半边身子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衣角不断滴落,在脚下的瓷砖上晕开一小滩水渍,周见星只能脱掉短袖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工字背心。
温令仪动作很快,已从旁边的毛巾架上取下一条干净蓬松的纯白色毛巾。
她再次上前,这一次靠得近了些,但依然保持着一种礼貌的、不会过分压迫的距离。“快擦擦。”她语气关切,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将厚实的毛巾轻轻覆在周见星湿透的肩头。
周见星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接,说“我自己来”,但温令仪的手已经隔着毛巾,落在了她的肩颈连接处。
起初的动作还算寻常,带着一种纯粹的关怀。
温令仪用毛巾轻轻按压着周见星后颈和肩背处,试图吸干水分。她的手指隔着柔软的毛巾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手下这具躯体紧实的肌肉线条和温热的体温。
她的目光落在周见星隐约透出肉色的白色工字背心上,眼神幽深了一瞬。
很快,这擦拭的动作开始变得微妙。温令仪的手隔着毛巾,似有若无地沿着周见星紧实的手臂外侧线条缓缓向下按揉,力道轻柔,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却又像在丈量。
接着,毛巾覆盖的范围再次移动,自然而然地覆盖住了周见星正随着略显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区域。
温令仪的手也顺势轻贴了上去。
隔着微微濡湿的毛巾和一层同样濡湿的白色背心,那掌心的温度和轻柔却不容忽视的力道,清晰地传递到了周见星的皮肤上。
周见星浑身猛地一僵,像被无形的丝线骤然缚紧,所有的感官瞬间聚焦在胸前那片被触碰的区域。
她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温太太的手隔着湿透的布料,轻轻按压在自己胸前的存在感。
那触感带着一种暖意,一种沉稳的力量,一种让她心尖发颤、头皮发麻的奇异暖流。
她蜜色的肌肤在湿透的布料下若隐若现,滚落的水珠在浴室氤氲的暖光下,如同细碎的星芒,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而那只属于温太太的手,正以一种“拭去水痕”的姿态,轻柔地、缓慢地在其上按压、移动,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像是在拨动她最敏感的神经。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空气里安静得仿佛只能听见两个人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不…不用了!温太太!我自己来!”周见星终于从这令人眩晕的、带着些微侵略性的暖意触碰中找回一丝力气,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细微颤音,像是从齿缝间溢出来的呜咽。
她猛地伸出手,动作甚至带着点粗鲁,慌乱地、几乎是抢夺般地从温令仪手中将那厚实的毛巾扯了过来。
厚毛巾的布料摩擦过温令仪的手心,带来一丝微痒的触感。
周见星根本顾不上什么形象,她胡乱地、用力地用毛巾在湿透的上半身快速擦拭,动作仓促而狼狈,只想快点隔绝那令人心慌意乱、几乎要灼伤皮肤的暖意和存在感。
“谢谢…谢谢您!我…我该走了!”她语速飞快,像一串连珠炮,始终低垂着头,不敢抬头再看温令仪哪怕一眼。
一手紧紧抓着那团变得湿漉漉、沉甸甸的工装,一手拎起那仿佛有千斤重的工具箱,转身就向浴室门口走去,湿透的裤腿贴在腿上,带来冰凉黏腻的触感。
“等等,”温令仪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见星慌乱的脚步声,带着一丝温和的、公事公办的提醒,“周师傅,我还没付你维修费呢。”
周见星的脚步像是被无形的钉子瞬间钉在了浴室门口冰凉的大理石门槛上。
背对着温令仪,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僵硬得几乎能听到骨骼的咯吱声。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尽管尾音还是泄露了一丝不稳:“不…不用了,温太太!”她顿了顿,像是在说服自己,“热水器…本来也没问题,我也…没修什么!不收钱!”
话音未落,她已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拉开浴室厚重的隔音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慌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别墅走廊里急促地回响,由近及远,带着一种落荒而逃的仓惶,迅速消失在尽头。
浴室里,重新归于一片寂静。
只有暖风机还在低低地嗡鸣着,固执地驱散着最后的水汽。空气中,高级沐浴乳的香味淡去,那缕冷冽的花香似乎也沉淀下来,与潮湿的水汽彻底交融,形成一种独特而私密的氛围。
·
温令仪独自站在原地,没有再靠近门口。
她的目光落在空荡荡的门口,仿佛还能清晰地看到那个落荒而逃的、带着蓬勃生命力却又脆弱不堪的年轻背影——湿透的白色背心贴着纤薄却有力的背脊,盘起的栗色卷发有些凌乱,脚步踉跄却坚定地逃离。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垂下了眼眸。
视线落在自己刚刚隔着湿透毛巾触碰过周见星身体的那只手上。五指修长,指节分明,此刻正微微放松着。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紧致、温热又富有弹性的肌理触感。
那触感如此清晰,仿佛烙印在神经末梢。
那具包裹在坚硬工装下的身体……褪去略显宽大的外套后,只穿着那件最简单的白色工字背心的模样,毫无预兆地、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蜜色的、光滑的肌肤,在氤氲水汽和湿透布料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覆盖着羸弱却充满韧性的肌肉线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肩背、手臂的轮廓,既有女性特有的柔韧流畅,又蕴含着被日常繁重劳作赋予的、不容小觑的力量感。
水珠沿着那紧实的肌肤纹理缓缓滑落的画面,带着一种原始的、未经雕琢的、野草般蓬勃的生命力,无声地散发着对于温令仪这种半死不活的人的强烈吸引。
尤其是……当她的手隔着湿透的毛巾和布料,轻轻贴压上去时,那瞬间传递来的、年轻身体里慌乱又剧烈的心跳震动,像被困的小鸟在胸腔里疯狂扑腾,那充满生命力的搏动,仿佛还隐隐停留在她的掌心,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
温令仪无意识地,用拇指的指腹,极其轻柔地捻动了一下食指的指尖。仿佛在回味那光滑肌肤上残留的、混合着湿意的温热触感。
眼底深处,那抹幽光更沉了些,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的波纹带着危险的吸引力。
猎物越是惊慌失措地逃离,那逃离的姿态越是笨拙而生动,就越是勾起了她内心深处掌控与深入探索的兴致。
这场由她亲手编织的、无声的、弥漫着氤氲水汽的迷障,才刚刚开始弥漫。
下一次的“水温不稳”?她唇角勾起一个极淡、极难察觉的弧度。或许,并不需要等太久。
放心吧各位读者朋友,本文纯小甜文来着。
偶尔也需要调剂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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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进退失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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