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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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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苏黎世被薄雾笼罩,利马特河在晨光中泛着细碎的银波。谢瑾瑜身着深灰色定制西装,今天要与KMW集团总部谈合作协议。
助理陈岩抱着文件紧跟其后,两人一起乘电梯上楼。这场与瑞士基建巨头KMW的谈判,将决定谢氏重工跨海大桥二期项目的关键走向。
“Mr. Xie, welcome to KMW."”金发碧眼的女秘书推开会议室的门,热情的和谢瑾瑜打招呼。
椭圆形会议桌尽头,KMW执行总裁汉斯·施耐德起身伸手,身后坐着技术总监克劳德与商务总监艾琳娜。
汉斯目光扫过谢瑾瑜胸前的谢氏重工徽章,嘴角勾起公式化的微笑:“早就听闻谢总在重工领域有一定的地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瑾瑜与对方握手,礼貌回道:“施耐德先生谬赞。”他落座时特意选择主位斜侧方,既不喧宾夺主又保有主动权,“此次合作,我们希望KMW能承接跨海大桥的海底隧道防水工程,这部分需用到贵司专利的纳米涂层技术。”他示意陈岩打开投影仪,三维建模的跨海大桥在屏幕上缓缓旋转,“谢氏重工将负责桥塔建造与主体结构,关键数据已标注在方案中。”
克劳德看过数据报表:“谢总,防水工程占项目总成本的22%,却只给KMW 15%的利润空间?”他敲了敲屏幕上的技术参数,“我们的纳米涂层能使隧道使用寿命延长至80年,远超行业内标准。”
“但施工场地在杭城海域。”谢瑾瑜转动钢笔,“贵司派遣团队的差旅、设备运输成本,都将由谢氏承担。若接受报价,我们可开放后续三个项目的优先合作权。”
商务总监艾琳娜突然开口:“谢总如此精明,倒让我好奇,谢氏重工作为老牌建造企业,为何不亲自研发防水技术?”她的目光在谢瑾瑜轮廓分明的脸上游移,“还是说,家族内耗已经影响到核心研发能力?”
会议室空气骤然紧绷。谢瑾瑜扯松领带,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这个漫不经心的动作却让艾琳娜瞳孔微缩。
“KMW花十年研发的技术,”他靠向椅背,双腿交叠,“谢氏若投入同等资源,不如直接买下贵司股份。”他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当然,施耐德先生不会希望看到这种局面。"
汉斯大笑打破僵局,伸手按住克劳德欲反驳的肩膀:“年轻人总是太执着于数据。”他举起咖啡杯,“我提议,在15%的基础上,增加3%的浮动奖金,若工程质量获评国际金奖,KMW将获得额外利润分成。”
谢瑾瑜与陈岩对视一眼,点头道:“成交。但奖金发放需通过第三方监理机构验收。”他取出钢笔,在合同上流畅签下英文名。
签约仪式结束后,艾琳娜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拦住谢瑾瑜:“谢总对苏黎世的夜生活感兴趣吗?”她递上烫金邀请函,“今晚湖畔酒会,许多欧洲基建巨头都会出席,说不定能找到比KMW更合适的合作伙伴。”
谢瑾瑜接过邀请函,笑容疏离:“恐怕要让艾琳娜女士失望了。”他将邀请函随意塞进西装内袋,“我明早的航班回杭城,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处理。”
陈岩看着艾琳娜失望的表情,忍不住在电梯里低声道:“谢总,其实参加酒会能拓展人脉,去一下又何妨?”
“宏远建设的资金链还没查清。”谢瑾瑜解开袖扣,揉了揉眉心,“谢正国不会轻易罢手,周氏家族在东南亚的布局,才是真正的威胁。”他望向窗外苏黎世湖的粼粼波光,“记住,在绝对实力面前,人脉不过是锦上添花的工具。”
深夜的酒店套房,谢瑾瑜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苏黎世夜景。
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邀请函。艾琳娜在背面手写了私人电话,尾句是用中文写的“有缘再会”,这个细节让他皱起眉头。
助理陈岩敲门进入,抱着刚打印的文件:“谢总,法务部传来消息,赵德海在审讯中提到,谢正国曾让他伪造和宏远建设的假合同。”
谢瑾瑜转身:“通知李华,让质检小组提前进驻跨海大桥工地。”他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液体在杯中摇晃,“另外,查一下艾琳娜与周氏家族的关系,她对谢氏内部的了解,超出了正常范畴。”
陈岩正要离开,又被谢瑾瑜叫住:“明天去机场前,帮我买盒瑞士手工巧克力。”他抿了口酒,语气平淡,“带给瑾初,他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谢瑾瑜回到杭城时,秋雨正淅淅沥沥地下着。他拎着装有瑞士巧克力的精致礼盒,直接驱车前往谢氏重工。
车内,陈岩一边汇报近期公司动态,一边将平板电脑转向谢瑾瑜:“谢总,宏远建设在东南亚采购的钢材已陆续运抵杭城港口,据码头工人透露,这批钢材的质检报告存在多处疑点。”
谢瑾瑜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深邃:“让法务部联合海关,彻查这批钢材的来源与质检流程。”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密切关注谢正国和程杰的动向,他们最近一定有所动作。”
与此同时,谢正国的别墅里,气氛显得格外压抑。谢正国阴沉着脸,将雪茄狠狠按灭在烟灰缸中,火星四溅:“谢瑾瑜竟然真的和KMW达成了合作。”他转头看向程杰,眼中满是不满,“你不是说宏远建设万无一失吗?”
程杰颤抖着嘴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爸,这次是我们低估了谢瑾瑜的手段。不过,宏远建设那边已经准备好下一步计划。王总说,只要在施工过程中动点手脚,让项目出现质量问题,谢瑾瑜就算有KMW撑腰,也难以招架。”
周丽芳从一旁的沙发上站起身,说道:“不能再让谢瑾瑜这么嚣张下去了。正国,动用我们在质检部门的关系,到时候只要钢材一用,就举报他偷工减料。”
谢正国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就这么办。阿杰,你明天去和宏远建设的王总碰面,务必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次日,谢瑾瑜坐在总裁办公室里。
这时,陈岩匆匆走进办公室:“谢总,财务部新总监林子州发现,赵德海之前做假账的资金,有很大一部分流向了周氏家族在开曼群岛的账户。”
谢瑾瑜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和周氏家族脱不了干系。通知林子州,让他整理好所有证据,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十一月初,谢氏重工跨海大桥项目的开机仪式现场,巨型LED屏上循环播放着三维施工模拟影像,工程机械的轰鸣声与礼炮声交织。
谢瑾瑜身着深灰色工装夹克,胸前的谢氏重工徽章在阳光熠熠生辉,他握着金色铁锹的手青筋微凸,这把象征奠基的铁锹,此刻承载着整个集团的命运。
“我宣布,杭城跨海大桥二期工程正式开工。”随着谢瑾瑜将第一铲混凝土填入桩基坑,远处数十台打桩机同时启动,震动波透过厚实的橡胶鞋底传至脚底。
KMW集团的技术总监克劳德戴着荧光黄安全帽走近,镜片后的蓝眼睛闪烁着审视:“谢总,按计划,我们的防水涂层团队将在主桥墩浇筑完成后进场。”
谢瑾瑜转动着手中的对讲机,目光扫过正在吊装的钢围堰:“克劳德先生,贵司的设备三天前就该到港,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借口。”
克劳德的笑容僵在脸上:“海关清关出了些问题,不过请放心,今晚一定到港。”
“已经解决了。”谢瑾瑜按下对讲机:“陈岩,带克劳德先生去查验区,那里有我安排的专属通道。”他转头时,瞥见人群中闪过谢正国的身影,对方正与宏远建设的王总低声交谈,两人手中的香烟在海风中明明灭灭。
开工首月,施工现场进入24小时轮班模式。谢瑾瑜的办公室搬到了工地指挥中心,监控大屏上实时跳动着200余个施工参数。
为了这次的项目,他经常工作到凌晨三点,也丝毫不觉得疲累。这时桩基垂直度数据的微小偏差,谢瑾瑜抓起安全帽就往栈桥方向跑。
海风掀起他的工装外套,对讲机里传来监理方急促的声音:“谢总,3号墩的钢筋笼出现偏移。”
混凝土浇筑车的探照灯下,谢瑾瑜踩着泥泞逼近作业面。施工队长抹着额头的汗解释:“可能是潮水冲击。”
谢瑾瑜俯身查看固定钢索,指尖蹭上的锈迹让他瞳孔骤缩:“钢索被人为切割过三分之二。”他扯下手套甩在地上,“立刻停工,通知质检部和安保组。”
晨光初现时,谢瑾瑜站在临时审讯室里。监控录像清晰显示,两名工人在深夜潜入材料区。
“谁指使的?”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对面的工人浑身发抖。当听到“宏远建设”四个字时,他转身走出房间,在走廊里拨通陈岩的电话:“启动B计划,把备用钢索从沪市调过来,三小时内必须到位。”
KMW的防水团队进场那日,恰逢台风预警。艾琳娜·沃夫身着黑色防风外套,踩着防水靴出现在栈桥,“谢总总是给人惊喜。”她展示平板电脑上的检测数据,“您临时更换的钢索,强度比原设计高出15%。”
谢瑾瑜没有接话,而是指着远处摇晃的塔吊:“台风还有七小时登陆,贵司的纳米涂层设备必须在三小时内完成加固。”
他转身时,艾琳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在苏黎世等了你一个月。”她的英文带着德语特有的硬朗,“或许我们可以谈谈,比商务合作更有趣的事。”
谢瑾瑜抽回手,目光冷冽:“沃夫女士,我不介意把这段对话录音,放给施耐德先生听。”他举起对讲机:“陈岩,带沃夫女士去查看临时避风港。”转身前,他补充道:“另外,提醒KMW的工程师,防水涂层的喷涂厚度必须精确到0.1毫米,否则我会亲自用游标卡尺测量。”
沃夫女士气的原地跳脚,不情不愿的跟在陈岩身后去临时避风港。
当台风过境时,谢瑾瑜连续72小时未合眼。他裹着军绿色大衣,在监控室盯着实时画面。
突然,混凝土配比数据出现异常波动,他抓起望远镜冲向搅拌站。泥浆溅满裤腿,他掀开储料罐的防尘布,指尖捻起结块的水泥:“这是过期三个月的材料。”他扯开领口的纽扣,对着对讲机怒吼:“封锁所有出入口,彻查材料供应商。”
气急败坏的谢瑾瑜将检测报告摔在会议桌上。参会的监理方、分包商代表面面相觑。
“周氏集团在背后操控宏远。”他调出资金流向图,红色箭头直指开曼群岛的账户,“他们想通过劣质材料,让大桥在暴雨季出现渗漏,彻底毁掉谢氏的口碑。”
克劳德推了推眼镜:”谢总,我们的防水涂层可以弥补部分缺陷。”
“我要的不是弥补。”谢瑾瑜按下投影仪遥控,屏幕上切换成周氏家族在东南亚的产业布局,“陈岩,联系国际刑警组织,以商业欺诈罪名冻结他们的海外资产。从现在起,每个施工环节增加三重质检,所有材料进出都必须经过我的签字。”
第二天,谢瑾瑜回到公司召开紧急会议。参会的高管们个个神色凝重,唯有谢正国靠在椅背上,姿态悠闲的好像进了自家后院一样。
“各位,”谢瑾瑜开口,目光扫过众人,“跨海大桥项目近期出现的质量问题,均与宏远建设供应的劣质材料有关。而宏远背后的实际操控者,”他顿了顿,将激光笔指向开曼群岛的光点,“正是周氏家族。”
会议室陷入死寂。谢正国弹了弹烟灰,嗤笑出声:“瑾瑜,空口无凭就想给人定罪?周氏在东南亚经营数十年,岂是你动动嘴皮子就能抹黑的?”
“这是国际刑警组织的初步调查报告。”陈岩将一叠文件拍在桌上,封面上的烫金印章格外醒目,“周氏通过虚假贸易合同,将开曼账户的资金注入宏远建设,用于采购劣质钢材。”
程杰的喉结剧烈滚动,强装镇定道:“就算周氏与宏远有合作,也不能证明材料问题是蓄意为之。”
“是吗?”谢瑾瑜调出监控画面,屏幕上两名工人正往水泥罐里倒入不明粉末,“这是台风夜搅拌站的监控录像。经检测,这些添加剂会导致混凝土强度在三个月后骤降40%。”他的目光转向谢正国,“大伯应该很清楚,这种手段会让跨海大桥在暴雨季彻底坍塌。”
谢正国刚要说话,不料周丽芳突然冷笑一声:“谢氏内部管理混乱,谁知道是不是有人监守自盗?瑾瑜,你急着把脏水泼向周氏,不过是想转移视线。就在今早,网上突然出现谢氏重工拖欠农民工工资的谣言。”
会议室顿时响起窃窃私语。谢瑾瑜早有准备,示意陈岩切换投影:"“是法务部的调查结果。发帖账号均来自东南亚IP,与周氏在菲律宾的服务器地址吻合。”他拿起一份文件,“另外,被拖欠工资的“农民工”,实则是宏远建设临时雇佣的演员。”
谢正国猛地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谢瑾瑜,你别太过分。”
“过分的是你们。”谢瑾瑜拍案而起,震得水杯倾倒,“为了击垮我,连整座跨海大桥的安危都不顾。”他扯开领口,脖颈处青筋暴露,“从现在起,所有与宏远建设相关的合同全部终止,周氏在谢氏的股份全部收回。”
“你敢。”周丽芳尖叫着打断他,“周氏持有谢氏15%的股份,你单方面毁约,董事会绝不会同意。”
谢瑾瑜冷笑,眼中闪过寒光:“董事会已经召开特别会议。”他看向陈岩,后者立刻分发文件,“根据公司章程第47条,当股东涉嫌损害公司利益时,其他股东有权启动股权收购程序。”
程杰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什么时候拉拢的股东?”
“就在你和王总在工地密谋的时候。”谢瑾瑜坐回椅子,端起咖啡轻抿一口,“周氏在东南亚的产业看似庞大,实则资金链早已断裂。我不过是给那些急于撤资的合作商打了几个电话。”
谢正国跌坐在椅子上,一时没了对策。周丽芳气急败坏的说道:“谢瑾瑜,你别得意太早。周氏就算失去海外资产,也还有国内的人脉。”
“所以我才提前拜访了质检总局的张局长。”谢瑾瑜将平板电脑转向众人,屏幕上是一封加密邮件,“他对周氏操控质检报告的行为很感兴趣。”
会议结束后,暴雨倾盆而下。
谢瑾瑜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水冲刷着玻璃。这时陈岩走进来,递上一份文件:“谢总,国际刑警组织已经冻结周氏在开曼的账户。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周氏在国内的产业仍在正常运转,他们似乎早有准备。”
谢瑾瑜转身,目光如炬:“让林子州继续深挖周氏的资金流向,我要知道他们把核心资产转移到了哪里。”他望向远处的跨海大桥工地,塔吊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另外,给KMW的克劳德打电话,防水涂层的施工进度必须再加快20%。”
陈岩颔首:“知道了,谢总。”
深夜,谢正国的别墅里一片狼藉。周丽芳摔碎了手中的翡翠花瓶:“谢瑾瑜这个小畜生,竟然联合外人对付我们。”
谢正国盯着墙上的家族合照,声音沙哑:“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狠。”他转身看向程杰,“联系王总,让他准备好后手。既然明面上斗不过,那就来暗的。”
程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爸,我已经安排人在工地上安插了新的眼线。只要找到机会,就能让谢瑾瑜万劫不复。”
周丽芳冷笑:“谢氏重工的根基,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谢瑾瑜,你以为赢了一局,就能坐稳这个位置?好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