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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甜酒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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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随下午的航班，临走前还下楼去敲程知的门。他穿一身黑，一眼看上去倒有几分要走机场出国看秀的型男气质。
程知以为他还是放心不下自己那些宝贝花花草草们，又要来补充什么注意事项。
不成想陆随一脸正色道：“我走了，姐姐记得不要随便可怜别的小孩，比如送人回家之类的。”
？？？
程知瞬时满脸问号，这对吗？
他这话说的一本正经，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以至让她一时摸不着头脑，“我早说了，我不是做慈善的。”
“就算不用上班，我也没那么闲，也就在你身上多管一次闲事，看在邻居的份上。”
“开个玩笑，只是想来跟你说再见。”陆随语气一下变得轻松，“还有，我想，是时候加上姐姐微信，毕竟你是我那些小家伙的临时园丁。”
分明自己还是小家伙，把这词说出口，莫名戳中程知笑点。
好像还有点…可爱。
自己真是昏了头了，程知手动扇风，试图消除面颊浅淡的红晕。
陆随扫码她的个人名片二维码，嘴里把她id念出声：“不喝橙汁？”
下一秒他的申请发到程知这边，她同样念出他的id：“随遇而安？”
虽然知道这网名起源大概率来自他名里的“随”字，却还是难免觉出几分同他这个年纪同龄人网名不相符的感觉。
“你这名字…怎么有种中老年人的既视感。”程知忍不住吐槽。
陆随笑笑，“期待太多就会失望更多，所以干脆不期待，只是这个意思。”
“你心态倒是通透得很。”程知开口，心里讶异他的坦然，毕竟在她对他不多的了解里，只当他是个早慧又有点缺爱的小孩。
程知那份对他的心软又升腾起来，“但，少年心气是很珍贵的东西，所以，期待感…也不要丢掉。”
说完又担心自己好为人师，程知抬眼捕捉他的神色变化。
好在陆随只是微微颔首，“当然，不会的。”
手机铃响，陆随接起电话说了句“马上”挂断，而后对她开口：“约的网约车到了，那我先走了，姐姐再见。”
“起落平安。”
待陆随下楼后，程知在窗口，看到阳光洒落在他的发旋。归置好行李，他回身，抬头，正跟她的视线相接，而后抬手挥手。
程知同样朝他挥手。
……
陆随走之后，每天去他家照料那一堆植物对程知来说成了大工程。
她花一晚上仔细研读了陆随给她的那本手册，图文并茂，还穿插着小剧场一样的漫画。
风趣可爱，诙谐得恰到好处。
有趣的小孩，她这样想着。
虽然最开始两天的确觉得多少有些麻烦，但日复一日下来，可谓唯手熟尔。
每天也有在给“随遇而安”po每天花花草草的状态，万幸它们都还是初见时候生机盎然的样子。
程知甚至觉得，自己跟他那些花花草草培养出了点感情。
对于门外汉而言，只浇水一项就不知要花多少心思。
水不能多，亦不可少，多了根要烂，少了叶要枯。其中的分寸竟如人生的许多事一般，难以拿捏得恰到好处。
更不必说还有施肥光照吹风一干各有讲究的细节。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大抵是她的用心有让植物感受到，它们一如既往。
尤其是那盆被她认领叫“程知”的茉莉，近来颇见精神，叶片舒展开来，青得发亮。
花苞也冒了出来，起初只是米粒大小的绿点，今天再看，竟已膨大如豆，想来不日便要开了。
程知想，茉莉开花，向来是夜里的事。她脑海里浮现出黑暗中那些小白花悄悄拆开花瓣，将香气灌满房间。
次日醒来迫不及待上楼去瞧，人果然浸在这香气里，一时竟不知是梦是醒，如在梦中。
……
大概过去十四五天，这晚，“夜风”到了快要准备打烊的点，店门被推开。
程知抬眼，看到来人是陆随。
面上带着几分因为长途飞行的倦意。
她有些微的惊诧，“你…怎么现在回来？怎么不先回家？”
“反正有时差，总归也睡不着，放下行李就来找姐姐讨杯酒喝。”而后是试探征询的口吻，“可以吗？”
程知这回没拒绝，毕竟，不再是高中生的他的确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大人。
师令宜和另个当值店员换下衣服准备下班，程知则开始给他调酒。
接骨木花利口酒，配柠檬汁和蜂蜜水。
被她取名作“酣梦”的一款。
“尝尝。”程知把酒杯推到陆随跟前。
陆随拈起酒杯尝一小口，“是甜的。”
又补充道：“就像你一样，姐姐。”
他目光灼灼，像燃烧的星火。
“少喝点，别喝多了。不然你就自己露宿街头好了，没准明天早晨还会有早起晨练的大爷大妈好心丢给你几块钱，去对面包子店买个包子当早餐。”
陆随好整以暇看着她，仿佛轻易就把她看透：“姐姐才不会这么无情呢，你看你把它们照顾得多好，爱人如养花，你不会不管我的。”
说着将屏幕展示在她面前，是她这些时日每天发给他的花花草草实况。
“也别把我想太好。”程知嘟囔着，“你看你这说的，搞得跟多了解我似的。”
“为什么不了解，我知道的，姐姐一直都是好学生。”
程知懒得接他的贫嘴话，不然接下来他肯定越说越来劲。
“但我早就不是学生了，其实我黑化了。”程知佯装板起脸来的严肃样子。
陆随耸耸肩，也不再多话，低头喝他的酒。
喝完了也没说续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程知给他倒了杯苏打水，没再说什么。
直到送走最后的客人，将门把手上的挂牌翻转成打烊那面，跟师令宜道晚安后，目光落在还坐那儿不动的陆随。
他低头，手速很快，在打一局游戏。
“打烊了。”她走近，食指叩击在吧台台面，程知开口。
陆随抬眼，从手指看向她眼睛，弯唇笑了，“那走吧，姐姐。”
“你不是故意在等我打烊吧？”
“不然呢？”他反问。
程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简直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一样。
待她锁好门，回身，依然是不远不近站着的陆随在冲她笑。
他开口：“今晚又有机会坐姐姐单车后座了。”
程知纳罕：“你车子呢？刚才走过来的？你故意的吧。”
“姐姐怎么能这么说，我怎么能是故意的呢。”他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而后解释，“我刚骑共享单车来的，你看，被骑走了。”
“你想得美。”程知当即给他泼冷水。
“自己上周围找找，前面路口那段繁华应该有集中停放的共享单车。”程知兀自说着，陆随就在一边听，却没一点行动的意思，于是她继续说，“要不你就走回去，保准到家不受时差影响一沾枕头就睡着。”
“既然姐姐说想得美那我就不想了。”陆随顿了顿，转而说，“今天换姐姐你坐后座，好不好？”
“禁止酒驾。”程知睨他一眼。
“哦…那就只能再辛苦姐姐了。”陆随露出得逞的笑意。
“说了别想。”他的手指攥紧自己后背衣料的依附感犹在昨日，程知斩钉截铁拒绝。
陆随俨然要缠她到底：“可姐姐说的，我是小孩子，小孩子走夜路，会怕黑的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