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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顾钊要相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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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天的会面到这就结束，季清言觉得自己或许还能撑一撑。
他一向觉得自己内里是个很懦弱的人。
从小生长在季家那样的家庭里，什么都获得不了，有的只是一身伤痕和满满的不自信。
或许曾经为了保护自己，他会用张牙舞爪和有些傲娇毒舌的态度来伪装。
可一旦真的出事，一旦某次真的一下打碎了他所有的希望让他彻底陷入尘埃。
他满脑子就会只想着：逃避，逃避，逃避。
情绪，逃避。人，也要逃避。
不知道的事逃避就好了，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啊。
所以他不想回来。
明知道可以，但满心踌躇、畏畏缩缩地这边磨一磨、那边蹭一蹭。
真的是不愿意吗？
季清言后来仔细思索了一下。
P的不愿意！
——说得好听。
就只是不敢罢了。
69层的厕所正在维修，厚重的门几推不动，季清言无奈只得坐着电梯下到公司大厅。
在电梯里，混乱的思绪慢慢回归，季清言又从杂乱无章的记忆中找到了几丝重点：
*这次的合作应该是谈成了。
*口头协议暂且达成，未来一段时间的规划和下几次的会议时间也暂且安排妥当。
*合同会直接寄给老白。
公司和公司之间的事本就不该季清言插手，所以他也很拎得清得没有过多去问。
‘然后就是曲子的编写。’
季清言一边在脑海中梳理一边推开底楼卫生间的大门。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水流一起冲击着季清言的耳膜，他顿时愣在原地，转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
“我说过以后这种事不要再来——”
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清脆的拉链‘刺溜’地一声划上；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顿了两秒，脚步声逼近，顾钊用肩膀夹着手机，暧昧无比地蹭过季清言的大腿，然后把手伸向洗手池。
“哦，没什么，遇到了一个眼熟的人罢了。”
季清言想逃，却忽然被顾钊湿淋淋的手抓住了手臂，
修长的腿一跨忽然挡住了季清言的所有出路，随后顾钊强势地将季清言翻了个面，眯着眼睛，巨高临下地睨。
脸越凑越近，滚烫的呼吸洒落在季清言冰冷的脸颊。
野玫瑰味又飘出来了，季清言微微喘息，全身控制不住地泛起一丝红。
接着他咬牙按了按身后的腺体，
很用力，像是想要用暴力的方式不让自己被顾钊的信息素勾得发热。
顾钊眼里闪过一丝看不懂的情绪。很快。
但在季清言想仔细分辨前就彻底没了踪影，只剩下冰冷的、让人浑身发寒的陌生和浅浅的戏虐。
季清言僵在原地，任由顾钊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压制信息素放出来了一点，但不多。
在腺体即将感到难受之前顾钊忽然又缓和了气息，开始安抚。
柔软的嘴唇差那么几毫米就要贴上季清言的皮肤，却又猛然收回，若无其事地舔了舔，绽放出一抹冷淡的笑。
“信息素匹配度98%是么？”
他打开麦克风，看着季清言的表情，活生生地将一盆冷水‘浇到’了季清言头上。
“行，那你问问对方有没有意愿。”
“缘景餐厅，周六晚上7：00。”
“时间可以的话，我们就那里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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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言觉得自己真的是脑抽了。
顾钊相亲就相亲，信息素契合度98%就98%；
大周六的不在家里睡觉或者写曲子，跑到这个死贵的缘景餐厅点一壶茶干什么？
服务生过来问季清言要不要再点点什么。
他非常有礼貌地暗示这种餐厅可能只点一壶茶还不够，毕竟也算是个星级餐厅，一般是有300一人的最低消费。
季清言：“.........”
虽然作为Y这些年也攒了不少积蓄，其实也不缺这点钱。
但一想到待会自己估计并没有心情吃饭，美味的食物要付之东流，白花花的银子从身上被拿走时痛感就更加剧烈。
“一份牛排吧。”
心虽然痛，季清言表面却丝毫看不出来。
“热茶也改成气泡水。”
他觉得自己急需什么来帮忙降降温。
“再帮我拿点冰块，谢谢。”
其实季清言原本也没准备来。
不就是一般人都会经历的相亲嘛，上了30的单身青年都要经历的常规环节。
更何况顾钊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
事业有成、一表人才，
这么个优质Alpha家里张罗着帮他找对象，也是属实非常正常。
可话虽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自我安慰的，季清言依旧控制不住的全身泛冷。
发热、干呕、焦躁、失眠，
这都是一些控制不住的生理症状，从他到S国的第一天起，每每想起顾钊的时候都会发作。
后来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给他开了药；
在好好吃药调理了几年后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好多了。
不过或许是信息素捣得鬼，又或许是什么其他原因。
不知道。
现在这些症状又复发了，而且好像比在S国的时候更强烈。
..........
餐厅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大厅中央的三角钢琴被打开，悠扬的琴声将氛围衬托得更加浪漫。
牛排上了，气泡水来了，
7点都过15了，还是不见顾钊的身影。
...........
后来等到8点。
季清言已经吃完晚饭，正起身准备放弃的时候，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身旁还有一个清亮的男声和一个柔和的女声。
“抱歉，开会开到这么晚，饿了吧？”
顾钊让他们走在前面，绅士地和两位Omega都隔了点距离。
“.........”
季清言立刻将下巴抵住桌面，把菜单立起，
他悄悄冒出一个脑袋，偷感很重地从缝隙处看着顾钊和那一男一女走到江边风景最好的那桌。
那桌的氛围很快就活络了起来。
——男女Omega都是健谈的个性，顾钊虽不怎讲话，却被他们逗得时不时勾勾嘴角。
真般配。
季清言忽然感叹：
身世好、信息素匹配度高，人又干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年头已经进化到3个人一起相亲了，
但是看着这两个Omega，再想想曾经或是现在的自己，越发觉得捉襟见肘，原本鼓起的一点点勇气，就这么直接被磨没了。
‘顾钊有这么好的人喜欢真好。’
季清言勾起一抹笑，喟叹。
可胸口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突然又开始让他胸闷气短，
他仰头一口干了所剩无几的气泡水——
‘啪嗒！’
一滴晶莹落在了季清言和立起的菜单之间。
‘.......咦，气泡水是咸的吗......’
被季清言用手背抹了一把。
‘诶我怎么.......’
抹唇的手愣在半空。
‘.......我怎么哭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