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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世界手记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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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我是何时诞生,自我醒来便是世界初始。
我名义上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所以运行这个世界便是我的终身。
我需要做的是在这个充满关卡的世界中扮演调和者与最终关卡的守护者。
世界给了我创造者的能力——创造者法则,在世界限度内我将无所不能,倘若触及世界限度,法则将不予使用。
本世界有一个无形通道,可从另一个世界中吸收人来扮演本世界的勇士,勇士需要做的就是闯过一道道关卡来提升自己的特殊能力,直到战胜最终关卡的我,之后本世界将会把战胜者送回另一个世界。
战胜者不多,我只记得被杀死九次。
听勇士们的谈话,我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的世界叫做“现实”,而他们把我的世界称为“关卡世界”。
当然,他们也有骂我和我的世界的,说是我让他们不能回到他们的世界,可如果没有勇士们的闯关和牺牲,我的世界又该如何运行呢?据我所知,现实中有几十亿人,勇士们不回去,现实运行也没什么问题。所以,我将他抹杀了。
为了不让勇士们屈辱地死于如此荒诞的话语,我为勇士们提供了言论枷锁,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很好的方式,勇士们更努力地闯关了。
我之后又听到了一位美丽的女士向她的同伴描述现实的燕子——一种鸟。
栗色卷发的女士有着琥珀色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关卡的蓝色天空,却又不像在看这片蓝色的天空。
“经常在房屋间随意穿行,伴着晨光熹微或黄昏沉沉。”
哦,听起来是一种自由。
不过,黄昏为什么会沉呢?黄昏难道更重吗?可那应是同一片云。
我本想着这位女士能否来到最终关卡解了我的疑惑,可她却死在了下一个她进入的关卡中。
我不知道其他勇士是否知道,而且我除最终关卡外也无法与勇士们交流——这是世界的规则。
所以,没人能解答我的问题了。
于是,在通道又一次开启时,我来到了现实。
现实的天空是黑色的,但在下一种白色的东西,它叫“雪”。
我伸出一只手,展开,雪落到指间,落到掌心,冰凉的触觉转瞬即逝,原先是雪的位置化成了水。
我望着四下无人,不禁怀疑这难道是什么灾难吗?如果不是,人们为什么都不出来?
此时,我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人的歌声。
是男性的声音,却不是典型男性的浑厚歌声。
他的声音,就跟雪一样。
我不禁生出这么个念头,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这是我第一次无法解释,却不知道今后还会在他身上无数次。
他跌跌撞撞向我这走来,看着我咧嘴笑道:“没想到,这片大雪除了我还盖着其他人。”
我犹豫片刻,不太熟练地开口:“你,为什么,在雪中?还唱歌?”
现实中的人明明都是在摄像机前或音乐厅中唱歌。
“因为我看见雪飘落就会想唱歌。”他仰面接了满脸雪花,抹掉后又大笑,接着看向远方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
他的眼神和那位女士一样,看着却又没有注视着。
或许,他知道问题的答案。
我本想开口问他,可他竟突然消失了,我找遍了四周都没有找到他。
现实中的人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创造者法则生效了。
于是我返回了世界。
果然,在新一批勇士中见到了他,他排在第一个。
我不能让他同那位女士一样,还未见到我就死去。
所以,我本想凭借着创造者的身份在几个低阶守护者面前为他争取到高阶的特殊能力,但他本身的特殊能力竟然是高阶能力感应,我便也不再插手——倘若再动,将会对世界规则和其他勇士造成影响,这是不可容忍的。
他比我想象的更强。
感应之所以是高阶能力,是因为使用难度极大。感应能力可与守护者及关卡中小人物进行共感、读取记忆、操纵三种等级应用。
使用共感可影响被使用者,造成短时眩晕、精神攻击等,读取记忆可获得更多信息方便闯关,操纵可让被操纵者帮助操纵者或降低攻击力。但感应属于精神特殊能力,如若能力不够强将会精神过载,或疯或死。
他控制得很好,首次闯关便大获全胜,将感应能力强化一阶。
世界限度居然也在这时拓宽了,我居然可以进入到最终关卡之前的关卡中了!
此时,世界提醒我,我产生了一种情绪——喜悦。
哦,我真的是,太喜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以小人物的身份进入到他的第二个关卡中,我附身在了一个调酒师身上,我拥有调酒师的身体并能支配,但我想问的问题却问不出口——世界要求我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且说话必须符合调酒师这个小人物的身份。
于是我只能以调酒师的身份为他调了一杯度数较低的酒,他喝了一半,将剩下的半杯酒搁在吧台上,嘴角上扬。
他为什么总是笑呢?难道是很好喝吗?他也会感到喜悦吗?
我也想尝,但调酒师是不会喝客人剩下的酒的。
后来,一位彪形大汉冲入酒吧,他使用共感并打败了大汉,成功潜入了银行盗取了黄金,完成了他的任务却在最后时刻反水,达成了这个关卡的新结局。
世界欣赏具有创造力和思考力的勇士,给出的任务也都只是最容易完成的线路。
因为他创造了新的结局,世界给了他更高的奖励。
他已经在世界上名声大噪,成了新一批勇士中最有希望通关的人。
我感到喜悦,因为这意味着他有更大概率到最终关卡解答我的问题。
之后我又迎接了一批挑战最终关卡的勇士,依然是熟悉的台词,熟悉的胜利。
“好的,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已经败了。”我用红色披风擦了擦手上的鲜血,看着地上蠕动的残躯和重伤倒地的勇士们。
“我不杀你们,请自便。”
低阶关卡,勇士们死了便是真正的死亡——这是为了不让世界被劣质蛀虫侵蚀不得不采取的措施;中高阶关卡,勇士们的伤会被带出关卡,只要治疗及时便可活下来,死亡的勇士也会被带出关卡,只要自己有救治道具或他人在三分钟内使用救治道具也可存活,还可将死亡痛苦直接消除;最终关卡,受伤同中高阶关卡一样,如若被我杀死则是真正死亡,自杀或被同伴杀死同中高阶关卡一样,不过会保留死亡痛苦。
勇士们沉默着杀死了那些无法自杀的同伴,又沉默着杀死了自己。
我躺在地上,红色的披风被我压着渗出血来,血液顺着石砖的纹路蜿蜒,最终滴落到翠绿的草地上。
他什么时候会来呢?我会打败他几次呢?
滴!情绪——期待。
他……会杀死我吗?
滴!情绪——忐忑。
等我再去看他时,他已经在完成中阶任务了,我附身在了一个濒死的小人物身上,这种感觉说熟悉也熟悉,却还是会影响我的辨别能力。
我看到他被守护者掐住了脖子,他脸色发紫,我还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响声,他说不出话,充满不驯的目光死死钉在守护者脸上,舌头伸长了吊在外面。
他一定很痛苦。
因为我也曾在战败后被一位勇士掐住脖子提起来,当时我脑中一片空白,喘不上气,全身麻木,脑中混沌,眼前模糊。
我的死法中,最常见的是一剑封喉。
那位勇士以这样的方式杀死我,显然是为了羞辱我。
我慢慢断气,慢慢痛苦,倒在地上,陷入沉睡。
他离开世界回到现实之后,我又慢慢爬起来,颈间深深的手印已然消失,关卡中的狼藉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有我的记忆还留存,仿佛刚刚的战斗全出自臆想。
创造者法则无所不能,但我无法消除我的死亡记忆与痛苦——因为不能将胜利的勇士再拉入世界中。关于死亡,世界只能做到恢复,就像胳膊脱臼帮忙复位一样。
很痛,我知道。
滴!情绪——同情,怜惜。
我看着眼前了无生气的他——已经被守关者丢远了,不过离我还挺近。
不知道他有没有治疗道具。
我尝试借着这副身体爬到他身边,居然可以使用创造者法则,于是我给了他两个治疗道具,看着所有勇士被白光包围退出了关卡,我也紧随其后。
他退出关卡后已经有许多不同公会的人在等待——有人在世界中建立公会,提高了勇士存活率并提供心理状态治疗,世界没说什么,于是我也不大关注。
这些人看到他死了后都争着抢着想为他使用治疗道具。
呵。
滴!情绪——嘲讽。
他猛地坐起来,所有围在他身边的勇士们都惊讶极了,还有的勇士干脆蹦了起来。
一个新人会有能力买治疗道具吗?如果不是他自己买的,那究竟是谁救了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笑了,不过跟我之前看到的不同,是一种清浅而不易察觉的笑。
这种笑,真好看。
滴!情绪——喜欢。
他立刻开口说是自己为自己准备了道具,劳烦诸位了。周围的勇士看起来在笑,但那笑意不达眼底,还有的脸上褶子堆积起来又显奸邪。
都是笑,他的笑与他们的不同,他的也与他的不同。
我什么时候笑过吗?
他的笑在我的眼里,我的笑能出现在他的眼里吗?
我正思考着这个问题,他的视线却穿过人群,落到了我身上。
我现在明明是没有实体的,他不可能看见我。
我身后有什么吗?
我回头看,身后空空如也。
他就是在看我。
他能看到我?
他怎么能看到我!
滴!情绪——慌张,惊讶,疑惑,无措。
等等,这个播报情绪的声音……是他!
是他的特殊能力共感!
只有喜悦情绪的出现是世界告诉我的,其他的情绪都是这个声音播报出来的。
我的真正实体只存在于最终关卡,除了附身其他时候都是没有实体的,而他的感应能力能作用在我附身的小人物和守护者上,他当然能知道我的存在。
不过,我现在没有实体,他到底是怎样看到我的?
此时他的视线终于从我身上移开,之后再没往这个方向看过一眼,仿佛刚刚的对视都是我的臆想一般。
滴!情绪——讨厌。
正在说着话的他突然顿住,之后又若无其事地和勇士们继续聊。
创造者法则生效,他的共感无法对关卡外的我持续使用。
长时间修整之后,我看到他又挑战了这个关卡,不过我也很忙,在这期间被挑战了两次,他们还是以失败告终。
他开始挑战高阶关卡,要么是他被高阶关卡守护者杀死,要么就是他又开了新结局。
我因为挑战受伤在修养,并没有太多关注他,也再没有他的或是世界的情绪提醒,我居然感到难得的清净,甚至我不太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我连那位女士的眼神都记不太清了。
倘若不是那头栗色卷发,我恐怕要以为她也是臆想。
之后,我又一次附身是因为这位高阶守护者的关卡出现了不知名的问题,需要我去进行修正,我又遇到了他。
他的黑发长长了,还扎了一个小辫子,我并没有见过,但很适合他。
我担任守护者发布了任务,然后就自己根据世界的提醒去寻找问题了,没想到他竟跟了过来。
“你不是守护者。”他开口。
这是他在世界中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真奇怪,我们明明认识了那么久。
“我是守护者萨兰克,勇士们,你们的任务在西城区,你可以乘车前往。”我却还是只能囿于守护者的身份开口。
滴!情绪——不甘。
“这不是你想说的。”他又开口。
这可恶的感应能力!
滴!情绪——怨恨。
“好吧,我长话短说,我知道你能附身守护者或小人物,知道你能给治疗道具,知道你是跟我雪夜聊天的那个人,所以”
未知问题出现了!
黏腻的黑色液体,这东西吞噬了正常做任务的勇士并堵塞了城市中代表信仰的泉眼,难怪这个关卡会有问题!
我使用创造者的能力快速将这黑色液体清理掉,然后将身体还给了真正的守护者萨兰克,自己则躲回了最终关卡——脱身的第一刻我还未离开关卡,但我看到他脸色阴沉,总是上扬的嘴角现在却绷成一条线。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躲着他,但他让我对自己感到陌生。他誓必是个危险人物,他肯定是想靠那些信息从我这里获得什么。比如等他到达最终关卡后直接束手就擒被杀,比如更多的治疗道具,比如附身守护者放水。
毕竟我的身份如果被公之于众了,世界肯定会对我进行惩罚,到时候我的战斗力将会下降,他再挑战最终关卡就会容易很多。
于是我老老实实呆在最终关卡负重训练,提升战斗力,保证自己即便受了惩罚也不会被轻易杀死。
虽然这是我的责任,但我讨厌死亡的感觉。
终于,他还是来到了最终关卡。
不过,他是一个人来的。
他明明很受各大公会青睐,即便不加入任何一个公会也会有勇士相信他的实力而自愿组队,但他为什么是一个人来的?
这个人的行为我一向无法用逻辑猜测,他仿佛天生背逻辑而生。
“我知道是你。”
他又来了。
这次我是真身上场,躲都没地方躲,只能开始念台词。
“勇士们,来吧!我就是最终关卡的守护者!打败了我,你们就将回到现实!用你们的特殊能力战斗吧!”
“首先,只有我一个人挑战你,词都不愿意为我换换吗?其次,你没有名字吗?萨兰克、斯塞伯他们都有名字,你没有吗?”
这种时候他居然问这种问题?
“我没有名字。”
不过真身也有好处,事情、问题都可以说清楚。
“你不是守护者吗?为什么没有名字?”他席地而坐,也示意我坐下。
“我不完全是守护者,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并不想理睬其他话题,“快点开始打吧。”
“再问三个问题。一、守护者长得都奇形怪状的,但我当初见你时你就是人类形态,所以你的本身就是像现在这样的人类吗?”他问。
这种形态原来是人类形态吗?难怪进入现实时没有变形他也不奇怪。
“是的。”
“二、附身萨兰克的时候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只是为了完成一个清理任务,完成了当然就走了。”
“三、之前带我进入关卡世界又附身观察我,为什么后来又对我避之不及?”
“其实,我当初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沉默良久,还是决定说出来。
说出来,这件事也许就结束了吧。
或许,以我的身份和责任,我就不应该心血来潮然后刨根问底吧。
他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什么问题?”
我模糊的记忆竟又逐渐清晰了起来。
“我听一位已故的女士说过,燕子经常在房屋间随意穿行,伴着晨光熹微或黄昏沉沉。”
燕子是一种自由吗?
我想起他雪夜浮夸大笑着披雪,死后重活清浅笑颜。
黄昏沉沉,是黄昏很重吗?
我想起他死前不驯的目光如炬,发现脱身阴沉面色。
我突然不想问他了。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也只有他能给我答案。
“你会怎样杀死我?”
他听懵了,他并不知道这个问题和我之前的话有什么联系。
拥有感应能力的他,居然也有看不透旁人的时候。
“我为什么要杀死你?为了回到现实吗?我不愿意,你不要做傻事!”他大惊失色,话未说完就要过来抢我手上的剑。
我任由他拿走了剑,笑了。
这个问题我以前从未提过。因为之前的每位勇士都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不需要我来多此一举。
可他没有答案,他甚至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当时荒唐,甚至产生了关于永远的念头——我永远不会再遇到这样一个人了。
对于创造者来说,永远是宿命,是不可更改的或福或祸,可一旦永远烙上了一个人的身影,便终身不可与其分割,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被杀十次,积攒的勇气,恰好够他一人。
他看着我,正为我手边没有锐器松了口气,我缓缓抬起手,面上绽放一个略带生涩的笑,看着他变得慌张的神情,打了个响指,心脏停跳。
滴!情感——喜欢。
最后一秒,我看到了。
我的笑映在他眼里。
我本应该在他回到现实世界后醒来,跟以前的九次一样,但我并没有,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我似乎不受创造者法则影响,所以关卡难度陡升,没有人通关也没有人回到现实过。“我”还是在雪夜将他带到了世界里,让他成为勇士,他依然是感应能力,梦中的“我”非常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所以我给了他方便通关的道具和附身守护者的保护,而“我”并未察觉到他竟然在这个过程中对“我”逐渐有了情感。
最终关卡通关后,他回答了我的问题,却不愿意回到现实,但“我”非常坚决要送他回到现实。
不过,在他进入通道后,“我”不自知地流下了一滴泪。
“为什么,放手时刻眼泪会掉落。”
但,再也没有人能回答“我”的问题了。
之后的“我”在他离开后才逐渐了然自己的心意,了然自己的情感,可情感过重会影响到“我”的判断,于是“我”制定了创造者法则来抑制“我”可能对世界不利的随心行为,然后自杀了。
于是我的灵魂由世界进行重塑,我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创造者法则也对我生效。不过,由于记忆重构,所以之前的死亡记忆也全部消失,原本已经失去世界记忆的他又重新被召入到世界中,后面当然会自然而然想起以前的事来。
与之前不同的是,我也有了情感,他跟我永恒的生命挂钩。
与之前相同的是,我依然选择放他回到现实。
我终于重新醒来,看到关卡、草地、石砖——却并非一如既往。
翠绿的草尖挂上昏韵,石砖的缝隙淌着夕金,关卡的天空不再是假的湛蓝,而是一片闪烁着红金色的宝石海。
难道,这就是黄昏吗?
空中出现了几扇门窗,不知从何处飞来、长着翅膀的生物在其中翻腾穿行。
从现实中人的角度来看应该很滑稽吧,难为他了。
等我由坐转站,天空就换了一番景色,黑漆漆的一片,天上还下着细雪。
不如我们相遇的那天大。
我找到了唯一的那盏路灯,站在灯下。
我不再觉得雪是什么灾难才让人们不出来。雪是一个漏斗,它筛出了会在雪中唱歌的合唱团——不过,有合唱团只有两个人吗?
我不知道,如果现实没有,那就让世界破例。
很幸运,你捡到了我的手记,看完了我和他的故事。我们的故事没有结局,这是永恒与时间不死不休的斗争造成的,倘若真要统统记下来,或许我从现实的每一处写到世界的每一处都不足够。
他的记忆和生命一样短暂,而我却不能抗拒任何一次他坠入爱河的邀请。
我或许并不是世界,我只是一个脾气好的恋人,每次与他在爱河中遨游后都率先上岸,等风吹干身上的水滴,终于吹干后,他又来了,于是我再度坠入爱河。
或许千万次后我会在某次等风时感冒,于是无力再接受他下一次的邀请。
但,那又如何呢?
我不知道。身为创世者,我算得上愚笨。
所以,就此搁笔了。
我听到了来自远方的歌声,他来接我了。
——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