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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姑父病世离京去奔丧 路见不平勇救琵琶女 ...

  •   九月初
      下午,忽而外头来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孝服站在门口,高家下人见是一个五六十岁的人就问:“你是干什么的?”
      那人说:“我从昌平州卫家来的,我要见老太爷和老夫人”
      正在这时,高家管家走过来问:“谁啊。”
      下人说:“这人要找老太爷和老夫人。”
      管家一看对方一身孝,就问:“你是干什么的?”
      那人说:“我是卫家的,我家老爷昨儿夜里走了,今天是来向老太爷和老夫人报丧的。”
      管家说:“卫家的?你快进来,跟我一起回明老太爷和老夫人。”
      卫家下人跟着高家管家进了正堂,管家去见高正夫妇说:“老太爷、老夫人,卫家来人了,说咱家姑爷昨晚上走了。”
      高正夫妇一脸惊愕,赶忙来到正堂。
      卫家下人恭敬地说道:“老太爷、老夫人,我家老爷昨儿晚上走了,夫人让我来跟老太爷和老夫人说一声。”
      高正叹了一口气:“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这么走了。”
      灵均祖母开始掉眼泪:“去年就说不太好,怎么这还不到一年呢,人突然就没了呢。”
      高正说:“天也晚了,你就留下住一宿,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我们收拾收拾,明天一大早就走。”
      高正派了管家让他去兵马司通知高偃一声,看他能不能申请几天假。
      高偃赶紧去了督察院把《告假呈》递交上去,巡城御史说:“请几天?往哪去?”
      “去昌平州,妹夫病逝,怎么也得四五天。”
      “这缌麻丧用不了这么长时间,你妹夫住在昌平州一带,离京城也不是很远,坐上马车,用不了一天,去了帮着料理料理,也得一天时间,回来再花一天时间,请个三天就差不多了。”
      “可以是可以,就是有点赶时间。”
      巡城御史“苦口婆心”的唠叨:“当年首辅的妹夫死了,本来要请七天假,因政务缠身又加上朝中有些人上书反对,最后先帝让他三天就赶回来了。首辅才三天,你不能超过首辅吧。”
      “三天就三天吧,我们紧着往回赶就行了。”
      “你是兵马司指挥使,这东城里的大小治安哪能离得开你,快去快回。什么时候走?”
      “今天看样子也走不了了,明天一大早就走。”
      “那就从明天开始算起,回来把《复职呈》交给我。”
      高偃领到了三天的《给假照帖》
      第二日,卯时。
      卫家下人坐着马车先走一步,高家马车也在门前等候。
      管家说:“都已经准备好了。”
      高正说:“那就赶紧走吧。”
      一家人褪去罗衣绸服,全都身穿素服出了大门。
      正欲上车时,高正一看到马车上竟然还装点着彩饰,马上责备管家:“管家,这马车也没装点好,去奔丧怎么能带这些东西?”
      管家忙说:“是小的粗心大意了。”
      高正指示说:“赶紧把这些都解下来,再去把那些白绒花装点上。”
      管家和一名下人回去找出了这些白绒花一一装点在马车上。一家人这才上了马车。
      上车后,灵均祖母嘱咐道:“去了之后看看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别让你妹妹一个人操心。”
      高偃夫妇说:“放心吧,我们这当哥哥嫂子的哪能给妹妹添乱,能搭把手的时候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另外咱家三个孩子也能帮上忙。”
      看着远去的马车,高正一言不发,只剩叹气,灵均祖母流着眼泪,自己的女儿才四十就守了寡,她这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心疼。
      走到城门口,高偃掀开车帘,守门的兵丁一看是指挥使赶紧跑过来站好:“指挥使。”
      高偃把督察院给的《告假呈》给兵丁们看了一眼说:“我要出城去奔丧,你们一定要好好守住城门,别出事。”
      兵丁们立刻回应:“是。”
      马车出了城上了路,直奔昌平州去了。
      一路上,高灵均一直趴在车窗口看着外面,她长这么大是第二次离开京城,第一次是她三四岁的时候,姑姑的儿子出生,家人带着她来到卫家。
      那时候还小,在马车上除了吃就是睡,如今她大了,很希望能看看外面的一切。
      外面的路、外面的树、外面的房舍。
      有那骑着毛驴回娘家的妇人,她的丈夫在前牵着毛驴。
      有那同样坐着马车赶路的大商户。
      有推着独轮车,上面放满了货品的小商贩。
      有骑马传递公文的,也有歇脚喝茶的。
      五里一商铺、十里一凉亭。
      四个时辰后,快要临近申时才终于到了姑姑家。别说是拉车的马,在车上坐了四个时辰的一家人也颠簸的浑身乏力。
      到了卫家,高偃先下了车,高灵均扶着薛夫人也慢慢下了车,两个弟弟在后面哧溜一下跳下车。
      走到门口看到卫家大门白色布料做的扎花,门楣两侧贴着丧礼用的白色对联,两侧高挂着白纸糊的灯笼,预备晚上点亮。
      进了院子,并排立着白色的“引魂幡”。
      院子里还站着两个身穿孝服的仆从。
      再往里走,看见卫家正堂。
      黑漆棺木就停在正堂中央,覆盖着白色棺罩,四周垂下白色帷幔。
      香案上正中摆着香炉,香炉两侧摆着白色蜡烛,香案里面摆着祭品。
      铭旌上写着逝者的名号:明故昌平卫百户卫公之柩。
      逝者家属正在正堂烧纸、哭丧。
      管家走至正堂门口,恭敬地说:“夫人,高家来人了。”
      高偃的妹妹高嬍急忙擦了擦眼泪,起身出来迎接,脸上强带着笑容说:“哥,嫂子,你们可来了。”
      高灵均姐弟三人齐齐招呼:“姑姑。”
      高嬍连连夸赞:“这仨孩子又长高了。”
      高嬍的婆婆走过来说:“你们都来了。”
      高偃夫妇回应:“一大早往这赶,现在才到这儿。”
      高偃问:“家里的亲戚呢。”
      “哦,他们今天在这帮着忙活了一天,这会儿也都回家了。”
      高嬍的婆婆看到三个孩子仔细打量:“这三个孩子长得真好,这是灵均吧,啧啧啧,这姑娘长得多标志啊。有婆家了吗?”
      薛夫人笑着说:“有了。”
      “是哪家公子啊?”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百户。”
      高嬍的婆婆一脸惊叹:“锦衣卫啊。”
      高偃问道:“伯母,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高嬍的婆婆忙说:“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赶紧先歇歇吧。”
      高偃夫妇把祭礼递上。
      高易高民去找两个表弟说话,灵均则是四处打量着。
      一会儿两个表弟过来带着高灵均姐弟三人去了姑父生前摆放兵器的房间,看到里面摆放着刀枪剑戟什么的。
      卫家姑父是卫所百户,也是武职出身。家里有个刀啊枪啊的实属正常。
      高灵均看到兵器,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心里又痒痒起来,忍不住拿起一把剑,抽出剑身在手里舞弄了几下。
      几个弟弟们则对着两个大锤感兴趣,每人上前试着想拎起来。拎不起来的自然要受到一番嘲笑。
      一会儿,下人找过来,说老爷夫人不让乱跑,让赶紧回去。
      临出去时高易要走了表弟平时玩的一把钢锏。
      要了人家的东西自然要被父母责备,薛夫人一顿絮絮叨叨的批评,高偃赶紧制止,说:“在人家家里,少说两句。”
      刚来还没过多久天就黑了,高嬍的婆婆让下人煮上饭,说:“炒几个小菜,别让人家嫌咱们的饭不好吃,人家大老远的好不容易来了。”
      吃完了饭,两个表弟跑来玩,问高易:“你们一路上走了多长时间。”
      高易说:“差不多四个时辰,你们从来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车吧。”
      两个表弟点点头,说“将来我们也去京城看看。”
      薛夫人说:“等你们大了就去京城考状元。”
      高偃责备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你们俩现在在家给你们的爹好好的守孝,哪也不许去。”
      第二日早上,高嬍和婆婆在灵堂前烧纸,婆婆忍不住又开始嚎哭起来,高嬍一边烧纸一边抹眼泪。
      不多时,同族的亲戚,还有从外地赶来的亲戚,也纷纷进了院子。长辈们跟婆媳俩说着安慰的话,有的也忍不住在抹眼泪。晚辈们则穿着素服陆续进正堂跪倒磕头。
      高嬍趁机向婆家的亲戚们介绍自己的兄嫂和三个孩子。婆婆则感叹说:“哎呦,你们看她哥哥嫂子这三个孩子,长得多好啊。”
      一个大妈问:“姑娘,有婆家了吗?”
      薛夫人尴尬的笑着说:“有了有了。”
      高嬍的婆婆说:“人家许的可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
      围着的人一声惊叹:“啧啧,北镇抚司可了不得啊。”
      有个人说:“哎,昌平州有个当官的不是被锦衣卫给抓了嘛。”
      大家嘴里“啧啧”点着头,对锦衣卫这一身份充满了恐惧和敬而远之。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各自分工,忙着丧礼上的事。卫家婆媳还要管着宾客的喝水和吃饭问题。
      亲友们按照关系的远近开始守丧,年轻人也不敢到处乱跑。
      一忙活起来时间过的真快,一天就过去了。
      到了晚上,高偃夫妇跟高嬍的婆婆说:“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
      高嬍的婆婆忙道谢:“今天可多亏了你们帮忙,怎么你们明天就走?”
      高偃笑着说:“明天必须赶回去。”
      “什么时候动身?”
      “一大早,我们是卯时往这赶的,明天也卯时动身。”
      “这也太早了。”
      “没办法,一路上就得四个时辰。”
      高嬍的婆婆感叹道:“你说这么多年没见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这么急着赶回去。”
      第二天卯时,高家要走了,高嬍的婆婆提着一些礼品赶过来,说:“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这点东西拿回去吧,这也是我们的礼数。”
      临走时高灵均把钢锏放在了车夫旁边,怕她母亲看见了唠叨。
      高家坐着马车往回赶,走了一半路程了,薛夫人口渴实在忍不住了:“一大早就往回赶我还没来得及喝口水。”
      高偃不以为然:“谁让你不喝的,你要喝人家也没拦着。”
      “我这不是走的急了吗?前面有没有喝水的地方啊?”
      高民说:“应该有。”
      高灵均说:“往前走走看,这路上人来车往的,有的是喝茶的地方。”
      再往前走,没看到茶肆,倒看见一家酒肆。
      外面挂着酒幌子,拴着马,里面坐着几位贩夫走卒,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听着小曲儿。
      马车停在路边,高偃说:“我下去看看。”
      下车后对赶车的下人说:“你先在这守着。”
      走进酒肆,高偃看见几人坐着吃喝,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和高灵均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在酒肆一个角落卖艺,男人弹着阮咸,姑娘弹着琵琶。
      两人虽然穿着陈旧的衣服,但也洗的干净,既然出来到这种地方卖艺,就不能邋遢遭人嫌。姑娘年轻俏丽,双手轻轻拨动琵琶,始终略低着头,不敢看眼前这些来来往往的陌生人。
      店小二满脸堆笑迎了上来说:“客官,您要点什么?”
      高偃低声说:“你们这儿有好酒吗?”。作为兵马司指挥使的他不宜在这种人员混杂的地方嚷嚷。
      店小二忙点头:“有有有。”
      “多少钱一碗?”
      “我们这的好酒十文一碗。”
      “把好的给我来一碗,另外给我准备点茶。”
      “客官您还要喝茶吗?”
      “我家里人在外面,口渴了,想喝口茶。”
      “好嘞。”
      店小二把酒端上,又把茶壶茶碗拿来,高偃问:“一共多少钱给我算算。”
      算好了钱,高偃拿起碗一口一口品着喝,喝完了拿起茶壶茶碗去马车那边给家人喝。
      就在一家人喝茶的时候,一个高壮的,走路左摇右晃没个正经样儿的男子拿着牛尾刀走进了酒肆。
      一人一碗茶,喝完了高偃就得把东西送回去,走进酒肆还东西的时候,那个刚进酒肆的男子刚喝了碗酒,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突然就走到姑娘跟前说:“你这都弹的什么呀,别弹了。”
      姑娘和她爹被眼前这无赖给吓了一跳,男人起身卑微的说:“这位爷,我们也是出来混口饭吃的,你不让我们弹,我们拿什么吃饭?”
      姑娘怀抱琵琶站起来,欠身低眉,小声地说:“爷,我们小门小户的就靠这个吃饭。”
      这无赖一脸横肉冷笑着说:“呵呵,你们是出来混饭吃的,我还是出来混命的呢。你们想赚钱就得弹些人家愿意听的。”
      父女俩一脸懵,男人问:“您想听什么?”
      无赖呵呵一笑冲着姑娘说:“比如说‘挂枝儿’会唱吗?”
      姑娘摇头说:“没听过。”
      姑娘她爹说:“爷,我们就是弹个小曲儿而已,不会唱什么‘挂枝儿’
      无赖笑着说:“你们不是想赚钱嘛,唱这种小曲就能赚到钱。”
      姑娘赶紧赔礼说:“对不住了,我们真不会唱。”
      这时酒肆掌柜的出来劝和,说:“这位爷,您就别为难他们了,这种小曲去勾栏花点钱就能听。”
      姑娘一听,这分明是拿她当窑姐儿看待,姑娘憋着气跟男子说:“爹,咱们走吧,他欺负人。”
      说着父女俩就要走,无赖说:“说谁欺负人呐,谁让你们走了。”
      姑娘瞪了一眼,骂了一句:“就是你欺负人,无赖。”
      说着姑娘就要往外走,那无赖伸出胳膊拦住去路:“骂谁无赖?”
      “就是你。”姑娘的脸涨的红红的。
      那无赖上手揪着姑娘的头发说:“就欺负你了,你还能反上天去?”
      姑娘惊恐大叫。
      姑娘她爹上前就要跟无赖拼命,骂道:“你凭什么欺负人。”
      无赖把手里的牛尾刀一下子架到姑娘她爹的脖子上,姑娘她爹两腿一软,浑身冒了冷汗。
      此时酒肆里的人只坐着看,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句公道话。
      就在此时,高偃喊了一句:“住手,谁让你打人的。”
      那无赖一边揪着姑娘的头发,一边用刀指着高偃说:“你少他妈多管闲事,想挨打是不是?”
      高偃此时也是上了火,骂道:“你放开他们。”
      无赖把脸一横:“就不放。”
      高偃骂道:“放开。”
      那无赖揪着女子的头发,姑娘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被他拖着往前走,两只脚在地上只能踢蹬,却无力反抗。
      姑娘大声哀嚎,姑娘的父亲上前对着无赖推搡却被他一脚踹开,掌柜的急忙上前劝和:“你还是放了他们吧,谁也别得罪谁。”
      高偃站在那儿冷眼看着无赖,大声呵斥:“听见没有,放开那姑娘。”
      那无赖拿刀指着高偃骂道:“你多管什么闲事。”
      高偃走到无赖近前站着不动,无赖憋红了脸上前挥了一刀,高偃一侧身躲开了,而后一抬脚把无赖踹了一脚。
      那无赖被踹的后退了几步,两眼冒火,松开抓着姑娘头发的手提刀要上前拼命。
      正在这时,高灵均和高易走到门口一看父亲跟人打起来了,高灵均转身去把钢锏拿来冲了进来。
      无赖举刀砍向高偃,高偃躲闪之际,高灵均一把钢锏横扫了过去,只听刀与锏之间发出了“咣”的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惊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本来坐着三四个喝酒的人纷纷跑了出去。
      那位卖艺的姑娘跪在地上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哀求着:“别打了,姑娘你快走吧,别罪这些无赖。”
      这无赖竖起眼睛拿刀砍向高灵均,高偃大喊:“小心。”
      高灵均不慌不忙,抬手用钢锏一记横扫挡了刀,然后双手举锏向对方钝击而去。
      钢锏甩出去的力度正面对抗牛尾刀,这无赖竟一时没占上风。
      高偃大喊一声:“谁让你过来的,赶紧回去。”
      高灵均此时打红了眼根本不听他爹的,无赖抡刀又砍,高灵均握锏横档,然后把钢锏举在头顶上抡圆了照着无赖打了过去。
      高灵均随后又来了个连环打,好似敲山震虎。
      这钢锏虽然比钢鞭细一些,但钝击力度也不小,冲击无赖手里的刀还是可以的,更何况这无赖的身手也就那样罢了,无非就是仗着壮实的身材唬人而已。
      钢锏的钝力击打与刀身碰撞发出了一阵阵响亮的金属声。
      高灵均一锏抽打在无赖的肩膀上,那无赖疼地抖了抖肩,高灵均持锏又要打过去,此时无赖转身踩着凳子、桌子大步就跑了出去。
      高偃上来就责备:“谁让你出来的,出了事怎么办。”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再说了他也太欺负人了。”
      “走,赶紧回去。”
      走时高灵均看了那姑娘一眼,那姑娘蓬头散发,颤抖着嗓音说:“谢谢你们,谢谢姑娘。”
      高灵均冲她微微一笑就走了。
      高偃和高灵均坐上了马车,那卖艺姑娘站在酒肆门口看着马车远远离去。
      薛夫人问:“怎么刚才听见里面一个女人大喊大叫的?”
      高偃说:“喝酒的跟人家起了争执了。”
      “哦,这喝了酒很容易就打了起来。”
      一路上,高偃没怎么吭声,薛夫人问他:“你怎么不说话了?”
      高偃笑着说:“我说什么呀。”
      高灵均看着她爹,自己也没话说。
      薛夫人说:“你是不是喝酒了?我闻到酒味了。”
      “就喝了一碗。”
      “在外面你喝什么酒,回了家你爹你娘同意了你再喝吧。”
      这路还有十里地,薛夫人就说自己憋着尿,高偃让她再忍忍。
      等到了城门口,一家人终于松了口气,高灵均长舒一口气说:“终于到家了。”
      到了家门口,此时已经是申时三刻了。
      灵均祖母说:“你妹妹家怎么样?”
      高偃说:“都挺好的,亲家还给了点东西。”
      灵均祖母责怪道:“要什么东西呀。”
      高偃说:“我们要走,人家追出来给的。”
      “你妹妹那俩孩子都挺好的吧?”
      薛夫人说:“那俩孩子长高了不少,也胖了。”
      “那就好。”灵均祖母点点头说道。
      高正说:“你妹妹家不需要再帮衬点什么吧?”
      高偃说:“不用,人家家里好着呢。”
      高正又问:“这一路上走的顺当吧。”
      高偃笑着说:“顺当顺当。”
      高正说:“那一带啊,南来北往的,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我当年就在昌平州的一家花月楼上把人给打了。嗨呀,这都四十几年了。”
      高正说着自己也笑了。
      高偃也笑了。
      只有高灵均没笑,她倒是对祖父年轻时候的经历很好奇。
      猫儿跑了过来,高灵均俯身抱起猫,几天没见到了,人想猫,猫也想人。
      灵均的祖母吩咐下人:“赶紧去做饭,这都走了一天了,早该饿了。”
      看到高灵均抱着猫儿,祖母又问道:“灵均,你们在那都吃的什么饭?”
      高灵均笑着说:“吃的好着呢,鸡鸭鱼肉都有的。”
      灵均祖母笑着说:“那就好。”
      高正问高偃:“你明天就得赶紧去督察院。”
      高偃回:“是,明天就得去督察院跟御史提交《起复呈》。免得督察院又跟我掰扯。”
      高正叹口气说:“能给你三天假也就不错了,当年堂堂一个首辅领了七天假竟引的皇帝和满朝不满。那吏部的天官老爷领了五天假还被人指责呢。”
      高偃笑着说:“咱也不是首辅,更不是天官老爷,我顶多是让督察院骂几句罢了。”
      薛夫人跟三个孩子说:“快去把衣服换下来。”
      高灵均回到自己的屋里换下了素衣,突然感觉手有点疼,看了看手掌,原是今天跟人打了一架,手掌竟然被钢锏磨破了皮。
      出门奔个丧都能碰上这种欺男霸女的事,高灵均无奈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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