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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掌门的质问有点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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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满袖刚整理好衣襟,房门就被猛地推开。掌门清虚真人带着三位长老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道袍袖口带起的风把桌上的碗勺都震得“叮当”作响。
“墨师弟!”清虚真人那张平日里仙风道骨的脸此刻涨得通红,胡须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最好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在风满袖和墨悬舟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风满袖身上:“还有你!擅离职守,私闯禁地,勾结外人,炸毁丹房——现在还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本座面前?!”
风满袖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往墨悬舟身后躲了躲。掌门师伯这架势,活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师兄息怒。”墨悬舟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将风满袖护在身后,“此事另有隐情,容我慢慢道来。”
“隐情?”清虚真人冷笑一声,“什么隐情能让一个内门弟子私自离宗,还引得你强行突破护山大阵去追?现在整个修仙界都在传,玄天宗的墨仙尊为了一个小徒弟大动干戈,连宗门规矩都不顾了!”
风满袖心头一跳。原来那天墨悬舟强行突破护山大阵的事已经传开了?难怪掌门师伯这么生气——这简直是在打玄天宗的脸啊!
墨悬舟神色不变,声音依然平静:“师兄可还记得余沧?”
“余沧?”清虚真人一愣,“那个常来宗门做客的散修?他不是你的故交吗?”
“故交?”墨悬舟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此人实乃三百年前玄天老祖座下叛徒余沧的转世,潜伏多年,意图不轨。他发现风满袖天赋异禀,便设计诱骗她离宗,想夺取她的灵根。”
风满袖瞪大眼睛。哇,师尊编故事的能力比她强多了!这半真半假的说辞,简直天衣无缝!
“什么?!”清虚真人和几位长老同时变色,“余沧是叛徒转世?!”
墨悬舟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块留影石——这是修仙界常用的记录影像的法器。他将灵力注入,石头上立刻投射出一段画面:老余——或者说余沧——在青阳镇外与几个黑衣人密谋的场景。
“这是我追踪风满袖时偶然拍下的。”墨悬舟面不改色地撒谎,“余沧勾结‘幽冥教’余孽,意图培养鼎炉。风满袖被他蒙骗,险些遭难。我察觉不对,才强行破阵去救。”
风满袖差点为这精彩的表演鼓掌。画面上的“密谋”明显是伪造的,但谁会在意这种细节呢?
清虚真人的表情缓和了些,但依然狐疑:“即便如此,你大可通知宗门,何必独自行动?还有,风满袖为何会轻易相信一个外人?”
“因为余沧用了‘惑心术’。”墨悬舟早有准备,“风满袖修为尚浅,难以抵抗。至于我为何独自行动……”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愧疚,“事关三百年前的宗门丑闻,我不愿更多人牵扯其中。”
几位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被这个解释说服了大半。清虚真人捋了捋胡须,眉头依然紧锁:“那余沧现在何处?”
“被我重伤后逃走了。”墨悬舟叹了口气,“我已传讯各大门派,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清虚真人沉思片刻,突然话锋一转:“即便如此,风满袖私自离宗的过错不能轻饶!还有炸毁丹房、擅闯禁地等旧账,必须一并清算!”
风满袖心头一紧。完了,秋后算账来了!
“师兄。”墨悬舟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风满袖是我的弟子,若有错处,自当由我惩戒。更何况她此次协助揭露余沧阴谋,功过相抵,不应再追究。”
清虚真人眯起眼睛:“墨师弟,你何时变得如此护短了?莫非外界传言非虚,你与这小徒弟……”
“师兄慎言。”墨悬舟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周身气势陡然凌厉起来,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风满袖天赋异禀,只是性子跳脱了些。我既为她师,自当护她周全。若有人妄加揣测,休怪我不讲情面。”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一向温润如玉的墨仙尊,竟然为了一个小徒弟当众发飙?!
清虚真人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在墨悬舟冰冷的目光下败下阵来:“罢了罢了!既然你执意护她,本座也不便多言。但宗门规矩不可废,她必须当众向各位长老道歉,并赔偿丹房损失!”
“这是自然。”墨悬舟微微颔首,气势收敛,又恢复了那副温润模样,“我会亲自监督她完成。”
清虚真人哼了一声,甩袖而去。几位长老也赶紧跟上,临走前还不忘用探究的目光多看了风满袖几眼。
房门关上后,风满袖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墨悬舟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无奈道:“这就吓到了?”
“不是吓到,是佩服!”风满袖双眼放光,崇拜地看着他,“师尊您太厉害了!那留影石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还有余沧勾结幽冥教的设定,简直天衣无缝!”
墨悬舟轻笑着摇摇头:“不过是些小手段。掌门师兄虽然严厉,但并非不讲理之人。给他一个台阶下,事情就好办了。”
他松开扶着风满袖的手,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山峦:“不过,我确实要辞去玄天宗的职务了。三百年来,我留在这里只是为了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如今夙愿已了,是时候离开了。”
风满袖心头一紧:“您要去哪?”
“尚未决定。”墨悬舟转过身,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圈光晕,衬得他的轮廓有些模糊,“也许是云游四方,也许是找个清净之地隐居。三百年的执念一朝放下,我需要时间……重新认识自己。”
他的目光落在风满袖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至于你——”
“我跟您一起走!”风满袖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切,脸“唰”地红了,“我是说……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当您的向导!我对修仙界各处可熟了!哪家酒楼的灵食最好吃,哪家客栈的床最软,我都知道!”
墨悬舟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确定?跟着我可没有在玄天宗这么安逸。而且……”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我刚才说过,我不再是你师尊了。如果你选择留下,掌门师兄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善待你。”
风满袖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直视墨悬舟的眼睛:“我不要留下!我也不要您再做我师尊!”
墨悬舟的眼神一黯。
“我要做您的同伴!”风满袖上前一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就像您说的,平等的身份!我们一起游历,一起修炼,一起……重新开始!”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嗫嚅,但眼中的决心丝毫未减。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那倔强的小脸镀上一层金边,明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墨悬舟静静地注视着她,眸色渐深。三百年的孤寂与挣扎,让他早已习惯了独自前行。但此刻,面对这颗执意要照亮他的小太阳,他筑起的心墙第一次出现了裂缝。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轻声问,向前迈了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风满袖的心跳如擂鼓,但她没有退缩:“知道。意味着我不再是那个只会闯祸的小徒弟,而是能站在您身边的人。”
墨悬舟又向前一步,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还意味着,我对你的期望和要求,会与从前不同。”
风满袖仰起脸,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不怕。”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墨悬舟的心尖微微一颤。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场易碎的梦。
“袖袖,”他叹息般唤道,“你确定要放弃安稳的宗门生活,跟着我这个满身秘密的老家伙浪迹天涯?”
风满袖抓住他的衣袖,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我确定!三百岁算什么老?在修仙界明明正值壮年!而且……”她狡黠地眨眨眼,“有我这个‘小太阳’在身边,保证让您年轻三百岁!”
墨悬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容如同冰雪消融,春风拂面,看得风满袖呆住了。
“好。”他轻声应允,指尖从她的脸颊滑落,最终与她十指相扣,“那我们就一起走。不过在那之前——”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看着风满袖紧张地屏住呼吸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你得先兑现承诺,赔偿丹房的损失。”
风满袖瞬间垮下脸:“啊?真要赔啊?”
“当然。”墨悬舟一本正经地说,“掌门师兄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过……”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可以教你一个快速赚灵石的方法。”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让风满袖浑身一颤,刚刚降温的脸又烧了起来。她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方法?”
“制作‘聚灵爆裂清洁符’。”墨悬舟直起身,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经过我的改良,它不会再爆炸,而是真的能清洁顽固污渍。以它的效果,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风满袖瞪大眼睛:“您是说……我那个炸炉子的符箓,其实是个商机?!”
“正是。”墨悬舟笑着点头,“不过这次,记得按我教的方法画符,别再把买家房子炸了。”
风满袖欢呼一声,兴奋地跳了起来:“师尊——不,墨悬舟!您太厉害了!我这就去准备材料!”
她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墨悬舟一把拉住手腕。
“等等。”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温柔,“在那之前,我还有个问题。”
风满袖疑惑地回头:“什么问题?”
墨悬舟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愿意,成为我的道侣吗?”
风满袖的大脑“轰”地一声炸成了空白!道侣?那个高不可攀的墨仙尊,在问她要不要做他的道侣?!这不是在做梦吧?!
“我、我、我……”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脸烫得像要烧起来。
墨悬舟耐心地等待着,目光温柔而坚定。阳光透过窗户,在他们之间洒下一片金色的光晕,仿佛连时间都为之静止。
终于,风满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比阳光还要明亮的光芒: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