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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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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苏文韵的关系在那天的对话后发生了变化,我们的关系比朋友更近了一步但却没有达到爱人的地步。
在云游的路上我们一前一后的走着,她骑着马在前面慢慢悠悠地走我在后面跟着她。
我想和她说话但她并不理我,只是闷着头往前走。
我本以为自少时的相处之时我已经足够了解她了,在我早已模糊的印象里她应该是一向沉稳的,断不会做出独自一人跑出京城来寻人这种事。
但现在我看着眼前的她才发现自己好像也只是和大部分人一样了解的也只是她的表面。
“苏文韵。你…你走这么快干嘛?待会儿别走丢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我在后面冲着苏文韵喊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但却足够她听到。闻言她也让马慢了下来,但还是不肯和我说话。
“好啦文韵…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不告而别,不会故意躲着你了。”
我上前拉着她的衣角和她并行着。
两个人两匹马在落日下并行着,这样的场景是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
苏文韵依旧不说话只是呡紧了唇好似下一秒就会憋不住委屈哭出来一样。
“顾源池你这是在跟我装傻子吗?还是你想告诉我我和你从头到尾都只是我的误会?”她偏头看向我眼中泛着红带着几分我形容不出的情绪。
“我…文韵…我喜欢你,这不是误会。我也没有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我只是觉得这…这很意外,你…你懂吗?”我磕磕巴巴的跟苏文韵解释半天,终于憋出了这句话。
“就…就我觉得我对你的这种感情很奇怪,我一直以为你只把我当做朋友。我…错了,这次我再也不会故意躲着你了。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文韵的脾气是吃软不吃硬的,我好好跟她解释她果然没在生我的气。只说再有下次定是在不会原谅我的。
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我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和她粘在一起,她每次都会笑骂我不知羞。
我确实不知什么是羞的,我只知道我有一个爱人她姓苏名文韵,她有一双张得极好的眼睛。
在云游的时候我们一起做了很多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接吻的时候苏文韵总是要我捂住她的眼睛,每每当我们彼此分开她的脸上总会泛上红晕,让人不由的心生怜惜。
当我们躺在床上指间划破夜晚的宁静,发丝相缠绕彼此紧贴着时,我看着她我总会幻想我和她的以后会是如何的。
这很荒唐,但我和苏文韵都愿意沉在这场名为荒唐的大梦里。
将来这个词对于我来说一向是值得去向往的,有苏文韵的将来更是。
云游了三年我和苏文韵被几封家书召回了京城,回到京城我问苏文韵还要不要和我继续下去。
她的眼神闪过了一丝的逃避,但并没有拒绝。
我回到家父亲和母亲摆了接风宴来迎我回家,席间父亲谈起结亲的事问我的主意,我答我并没有成亲的打算想随父兄到军中去历练一番。
我知道这几年关外的蛮族蠢蠢欲动仗迟早是要打,而我必须抓住机会一个让我和苏文韵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机会。
父亲也没多想便答应了我的主意,顾家是武将世家女儿随父兄上战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翌日我把苏文韵带到了我自己的一座小院里,告诉她等我随父兄出征回来的那天我就向圣上请旨我用十里红妆迎她进我顾家的门,到时候这处院子会是我们的家。
她眼泛泪光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答应了。
在小院里我和苏文韵一起埋下了几坛酒,约定等团聚那日再打开。
原以为可以和苏文韵在小院里多呆上几日结果不过七日陛下就下旨让父亲领兵赶赴山海关,我猜到这一次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在出京城的时候我在人群里试图找到苏文韵的身影,但人实在太多了。
没关系我知道她一定会在一个角落为我送行。
此行归期未定。
“北方的蛮族这几年频频骚扰边境本来小打小闹本对于我朝构不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据安插在蛮族的探子来报那蛮族的大汗已 经在筹备直取我朝边境几个重镇的打算了。”父亲的语气很是严肃。
果不其然刚到山海关不过几日蛮族的那些心思就已经昭然若揭。
当冲锋的号角吹响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离我们的距离是多么的近。
硝烟弥漫在战场上,不断送回城中的伤员和战场上的厮杀声、号角声让我一时之间晃了神。
那次的冲锋双方都死伤惨重,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履行对苏文韵一起喝酒的约定,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个先来。
在山海关的第二年圣上首开女子做官的先例,苏文韵参加会试高中入了御史台,我被封为了少将军。
在我们的来信中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要对方平平安安,我告诉她我一定会活着回去,我会风风光光的娶进家门。
我幻想着那十里红妆的壮观场面,我在夜里一次又一次地写着她的名字画了无数幅她穿嫁衣的样子。
在苏文韵的来信里时常会夹着一片树叶或者一个平安符,不知不觉平安符竟有可以装满一个木盒这么多了。
平安符……真的可以护人平安吗?
在和蛮族的最后一仗我们终是败了,顾家无一人生还。
我看着手里攥着的苏文韵送的最后一个平安符双眼合上倒在了山海关前。
我似是睡了一个很久的觉,等我在此醒来时我发现已经改朝换代了。
而且我的年纪好像永远被定在二十五岁,定在了我失去所有的这一年。
我寻着记忆找到苏府的旧址发现苏府早已不见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很清楚我失去了苏文韵。
苏文韵给我的最后一个平安符是向一个道士求的,我最后只找到了那位道士的徒弟。
“护一人万世平安,护一人芳龄永驻。”这是苏文韵当时求的。
万世平安…永驻…
我看着手里的平安符泪滴在了什么,我的爱人护住了我但我却失去了她。
这大概就是造化弄人吧…
小道士在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万物皆有道法,莫问前路但寻归途。
我的归途,我真的能寻到吗?
我谢过那小道士下了山,准备去寻前我和苏文韵一起呆过的小院。
跟着模糊的印象我寻到了,但小院早已不是之前的样子只剩下一堆残垣断壁。只在院门处隐约可以看出顾园二字,这是之前苏文韵题的。
我叫顾寻,我有一个小院。我有一个消失的爱人,我在寻她也在寻我的归途。
归途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