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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系统核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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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报声在圆形房间内回荡。红色光球每脉动一次,傅之屿的太阳穴就像被铁锤重击。他挣扎着爬起来,检查其他人的状况——陈铭和那个年轻女子还有呼吸,老人和徐刚则一动不动,胸口不再起伏。
"莫凡?"傅之屿摇晃着莫凡的肩膀,手指触到的皮肤冰凉得不正常。莫凡的银灰色左眼完全变成了金属色,没有瞳孔也没有光泽,像一颗失去生机的机械眼球。
墙上的倒计时无情地跳动着:00:06:30。
傅之屿将耳朵贴在莫凡胸前,过了好几秒才捕捉到一声微弱的心跳。他快速检查莫凡的身体,发现右手腕上的数字7印记正在发光,热度几乎烫手。
"七个7..."傅之屿想起意识空间中莫凡的话,"系统害怕七个标记携带者聚集..."
他抓起莫凡的手,与自己锁骨下方的7印记相触。两个印记接触的瞬间,一道蓝光闪过,莫凡的身体猛地弓起,银眼中重新亮起数据流。
"傅...之屿?"莫凡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系统...陷阱..."
"我知道。"傅之屿扶他坐起来,"其他人都不行了,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办?"
莫凡的银眼扫过房间,目光在红色光球上停留:"核心过载...系统在准备最终收割。"他艰难地站起来,"必须分三路行动:破坏能量节点、干扰筛选程序、植入反制代码。本来需要七个人..."
傅之屿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芯片:"能力共享协议!我可以分裂自己的意识!"
"太危险了!"莫凡抓住他的手腕,"意识分裂会导致人格解体!"
倒计时跳到00:05:00。红光变得更加刺目,房间开始震动,墙上的金属板一块块剥落,露出后面蠕动的数据流。
"没时间争论了!"傅之屿将芯片插入自己的颈后接口——那是林晓梅留下的医疗端口,"你来负责干扰筛选程序,那是心理学领域。我来处理能量节点和反制代码。"
芯片启动的瞬间,剧痛如高压电流般贯穿全身。傅之屿感到自己的意识被硬生生撕成两半,一半留在身体里,另一半则被投射到数据空间中。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尖叫出声,将分裂出的意识注入电脑终端。
"走!"他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我撑不了多久..."
莫凡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冲向控制台。他的银眼全速运转,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输入一系列心理干扰代码。系统警报声变得更加尖锐,红色光球表面出现细小的裂纹。
傅之屿的本体则扑向房间角落的能量节点——一组闪烁着危险红光的圆柱体。代码之眼超负荷运转,他看到能量流动的每一个细节,找出最脆弱的连接点。双手按在节点上,滚烫的金属灼烧着皮肤,但他没有松手,而是全力输出改写指令。
"警告:核心协议违反检测"
"隔离程序启动"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中,一队数据守卫从光球中涌出,像液态金属组成的士兵。它们手持能量武器,向两人逼近。
傅之屿的分身意识在数据空间中穿行,寻找系统核心的接入点。这里如同一个无限延伸的数字迷宫,每条通道都布满陷阱。他不断改变自己的代码签名,躲避系统的检测机制。
"莫凡,我找到接口了!"他在意识中呼喊,不确定对方能否听到,"正在上传反制代码!"
现实世界中,莫凡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银眼捕捉到了傅之屿的意识信号。他迅速调整干扰程序,为反制代码开路。"再坚持30秒!"他大喊,同时闪避数据守卫的攻击。
一根能量矛刺穿莫凡的肩膀,鲜血喷溅在控制台上。他闷哼一声,但没有停止输入。银眼中的数据流变成了血红色,与系统争夺每一寸控制权。
数据空间里,傅之屿的分身终于抵达核心接口。这是一个由无数旋转的7组成的球形结构,中心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他伸手触碰球体,准备上传反制代码,却突然被拉入一段隐藏记忆——
二十年前的实验室。七个科学家围坐在光球周围。年轻的莫天霖抱着一个小男孩——是莫凡!而站在控制台前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面容与傅之屿有七分相似。
"最终测试开始。"年轻男子说,"意识连接稳定,系统启动。"
光球突然暴走,蓝色光芒变成血红色。年轻男子被一道能量束击中,身体开始分解。莫天霖冲过去想救他,却被其他同事拉住。
"傅教授!不!"
画面切换。医院病房。病床上躺着昏迷的傅之屿,看起来只有五六岁。莫天霖站在床边,对一个小男孩说:"小凡,这是傅教授的儿子。从今天起,他就是你弟弟了..."
记忆中断。傅之屿的分身被猛地弹开,系统核心开始崩塌。他震惊地意识到真相——自己不是偶然被卷入的玩家,而是当年实验主导者的儿子!那些孤儿院的记忆全是系统植入的虚假信息!
"傅之屿!"莫凡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代码上传中断了!"
傅之屿强忍剧痛,重新连接核心。这次他看到了更多记忆碎片——系统如何被外部力量篡改,如何将他和莫凡的记忆重构,如何设计这场"游戏"来筛选合适的宿主...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开始上传真正的反制代码——不是关闭系统,而是重置它到初始状态。
现实世界中,数据守卫突然停止攻击。红色光球剧烈膨胀,表面裂纹蔓延。整个房间开始分解,露出后面无边无际的数据虚空。
"傅之屿!回来!"莫凡冲向能量节点,那里的傅之屿本体已经半透明化,身体逐渐分解成数据粒子,"你的身体撑不住了!"
"来不及了..."傅之屿的本体虚弱地微笑,"代码需要载体...必须有人留在系统里..."
莫凡的银眼疯狂闪烁,突然想起能力共享协议。他抓住傅之屿的手,启动芯片的最后功能:"那就一起去!"
两人的意识同时被拉入数据空间,身体在现实世界中瘫软倒下。倒计时停在00:00:07,然后完全消失。
......
傅之屿漂浮在记忆迷宫中。这里是系统的核心数据库,也是所有失败玩家意识的最终归宿。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般飞舞,每一片都包含一个人的全部人生。
"莫凡?"他呼唤着,但声音被数据洪流吞没。
迷宫的墙壁由不断变化的代码构成,有些是他熟悉的编程语言,有些则是完全陌生的符号。傅之屿尝试用代码之眼导航,但视野中全是噪点——能力已经到达极限。
一块记忆碎片飘过,里面是莫凡的身影。傅之屿抓住它,瞬间被拉入一段记忆:
年幼的莫凡坐在实验室角落,看着父亲和其他科学家工作。小傅之屿——他当时叫傅小七——蹲在旁边玩积木。两个孩子偷偷交换糖果,相视而笑...
"这是我们真正的记忆..."傅之屿恍然大悟,"系统把我们分开了,还改写了我们的过去!"
他放开碎片,继续在迷宫中穿行。每走一步,身体就变得更透明一些。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莫凡并离开,两人的意识将永远困在这里。
转过一个拐角,傅之屿突然看到一团银光悬浮在迷宫中央。那是莫凡!他的意识被无数数据链缠绕,正在与系统直接对抗。
"莫凡!"傅之屿冲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莫凡的银眼转向他,嘴唇微动。虽然没有声音,但傅之屿读懂了唇语:"找到锚点!"
锚点?傅之屿环顾四周,突然明白了。在无尽的数据海洋中,需要某种真实的东西作为定位——对莫凡来说,那就是情感连接。
他闭上眼睛,不再依赖代码之眼,而是凭感觉寻找与莫凡的联系。那些被系统试图抹去的真实记忆浮现出来:两人在便利店初次相遇,在记忆迷宫中分享伤痛,在安全屋的吻...
"我找到了!"傅之屿伸出手,穿过屏障抓住莫凡的手腕。接触的瞬间,数据链开始崩解。
莫凡的银眼重新聚焦:"系统最后防线...需要情感确认..."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它要验证我们是否真的...连接..."
一个冰冷的机械声响起:
【情感连接验证开始】
【问题1:对方最深的恐惧是什么?】
傅之屿不假思索:"被抛弃。"
莫凡同时回答:"失去控制。"
【问题2:对方最喜欢你哪一点?】
傅之屿:"永远不会放弃。"
莫凡:"总是看到希望。"
【最终验证:为什么选择对方?】
两人沉默了一秒,然后同时开口:
"因为他让我完整。"
数据迷宫轰然崩塌,系统核心暴露在眼前——一个旋转的数字7。傅之屿和莫凡的意识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金光直击核心。
"重置协议启动"
"初始化完成"
刺目的白光吞没了一切。
......
鸟叫声。这是傅之屿恢复意识后听到的第一个声音。他睁开眼,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和窗外摇曳的树影。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线。
医院病房。他活着。
"莫凡?"他试图坐起来,却因全身剧痛而放弃。喉咙干得冒火,声音像是砂纸摩擦。
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莫凡的左眼恢复了正常,只是瞳孔周围多了一圈银边。他手里拿着一杯水,看到傅之屿醒来时,嘴角微微上扬。
"欢迎回来,逆码者。"
傅之屿贪婪地喝光水,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倒计时完全消失了。"系统...?"
"重置了。"莫凡在床边坐下,"所有异常现象都停止了,但玩家保留了一部分能力记忆。政府把事件归因于太阳风暴导致的大规模幻觉。"
"其他人呢?"
"陈铭活下来了,还有十二个联盟成员。徐刚和另外三个7标记携带者没能挺过来。"莫凡的声音平静,但手指微微颤抖,"系统吸收了他们的生命能量,但没能完成最终收割。"
傅之屿想起意识空间中的记忆:"莫凡,我知道真相了。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你父亲和我父亲是同事..."
莫凡点头:"我也看到了记忆碎片。系统选中我们是因为我们的基因标记——七个最初实验者的后代。它想重建当年的连接。"
"但它低估了一件事。"傅之屿握住莫凡的手。
"情感连接的力量。"莫凡回握,力道大得几乎疼痛,"核心协议第17条——强烈的情感共鸣会导致系统防火墙出现漏洞。我父亲早就预见到了这一点。"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享受着简单的存在感。窗外的世界继续运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他们知道,在那七天的游戏中,有多少人失去了生命,又有多少人获得了新生。
"接下来怎么办?"傅之屿问。
莫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逆码者危机干预中心。下面是一行小字:为异常事件幸存者提供帮助。
"我们欠那些没能活下来的人一个交代。"莫凡说,"而且系统只是重置,没有消失。它可能还会卷土重来。"
傅之屿微笑着接过名片:"听起来像是我们的新副本。"
阳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明亮。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被系统操控的玩家,而是自己故事的主宰者。
[一年后]
逆码者中心的屋顶花园,傅之屿和莫凡并肩站在栏杆边,眺望城市夜景。一周年庆祝会刚结束,志愿者们已经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人。
"给你的。"傅之屿递过一个U盘,"周年礼物。"
莫凡挑眉接过,插入平板电脑。一个简洁的界面弹出,标题是《逆码者:七日游戏》。
"你把我们的经历做成了游戏?"
"教育用途。"傅之屿坏笑,"让玩家体验系统有多变态。当然,修改了一些细节..."他的声音低下去,"比如没提我们接吻那段。"
莫凡放下平板,银边瞳孔在月光下微微发亮:"为什么不提?"
傅之屿愣住:"我以为...你不想..."
莫凡用一个吻堵住了他的疑问。这个吻不同于安全屋里那个绝望的接触,而是缓慢、坚定、充满承诺的。
分开时,傅之屿的耳根发烫:"好吧,看来续作得加个恋爱系统了。"
远处,城市灯火如繁星闪烁。某处,一家便利店的灯光依然亮着,像最初游戏开始的那个夜晚。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独的玩家,而是彼此最好的队友,最真实的锚点。
莫凡握住傅之屿的手,银边瞳孔中映出整个城市的倒影:"游戏结束。"
傅之屿微笑:"新游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