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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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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当所有人都在背后对沈念卿指指点点、恶意谩骂时,这五年里,沈念卿的世界里只有一件事——像被一种无声的力量牵引着,风雨无阻地奔赴对江怀远的爱 。
只有她清楚,这份爱扎根得多深,也只有她明白,自己快要被疲惫拖垮了。
五年前沈浅月离开的那个黄昏,江怀远像被怒火点燃,从工作室一路拽着她到露天车库的车上。“你觉得搞走浅月,我就会多看你一眼?别做梦了!”江怀远红着眼嘶吼,满是憎恶 。
沈念卿猛地怔住,愧疚瞬间漫上眼眸……要是她没对沈浅月讲那些话,浅月或许就不会远走异国吧?“抱歉,我没想造成这样……”
“哐!” 话音未落,江怀远的手掌挥过她脸颊,重重拍在身旁车玻璃上,震得车身都晃了晃。“没想造成?这都能叫没想造成,那蓄意而为得有多过分?” 江怀远胸腔里燃着无名火,瞅着被吓到浑身发颤的女人,半分怜惜都生不出,冷笑出声:“浅月提过,你满心满眼都是我?”
沈念卿脸色刹那间没了血色,手指微微发颤。原来浅月连这些都告诉江怀远了?“以前确实动过心,但我早和浅月解释过……” 她喉间发紧,那些被尘封的往事,本打算随着那本记满暗恋心绪的日记本,永远沉入时光里。若不是沈浅月意外翻到,这份心事她至死都不会吐露分毫。
沈念卿还没开口,江怀远就厌恶地别开脸,连一个字都不想听。那些本可以解开的误会,就这样在他的偏见里碎成齑粉。
“装无辜?你以为这样就能撇清?”江怀远突然逼近,周身散发着刺骨寒意,“沈浅月走之前,哭得眼睛都要瞎了。你敢说,那本记满肮脏心思的笔记本,不是你故意放在她桌上的?”
沈念卿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上车门:“我没有......那是不小心掉的,我根本不知道......”
“不知道?”江怀远突然扯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碾碎骨头,“沈念卿,你可真够恶心的。用这种下作手段逼走她,就能得到我?做梦!”
“你跟浅月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性子你不清楚?要是她知道,从小到大什么都让着她的表姐,居然喜欢我,她心里得多难受?你以为耍这种小聪明,就能蒙混过关?”江怀远气得满脸通红,手指几乎戳到她鼻尖,“沈念卿!你喜欢我又怎么样?少拿这些歪招逼浅月离开!我告诉你,就算她真走了,我也不可能看上你!”
沈念卿脑袋“嗡”的一声,耳边全是江怀远那句冰冷的狠话。虽然早就想过放弃,也一遍遍给自己打气,可真听到这些伤人的话,她还是忍不住低下头,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江怀远却还不解气,眼神凶狠得吓人,突然一把扯开她的衣领,动作粗暴得像要把人撕碎。
沈念卿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声音发颤:“江怀远,求你冷静些!”
“冷静?现在装柔弱给谁看?”江怀远猛地攥住她下巴,眼底翻涌着滔天恨意,“沈浅月跪在雨里求我放过你时,你怎么没想过今日?她把自己锁在天台三天三夜,就为了护着你这个刽子手!”他突然扯开领带缠住她手腕,冷笑中带着癫狂,“既然你这么想要我,那便如你所愿——看看没了尊严的爱,还能让你多执着!”
江怀远猩红着眼,一把将沈念卿抵在车身上:“装什么无辜?沈浅月离开前,哭得连站都站不稳!现在你如愿了——想要我的关注,想要独占我,行,我让你求着停下来!”话音未落,江怀远的手掌就狠狠掐住她的胳膊,指尖几乎要陷进肉里。他无视沈念卿眼底翻涌的恐惧,将人重重抵在锈迹斑斑的消防栓上。周遭时不时传来脚步声,昏暗的地下车库里光影交错,可江怀远心中的嫉恨早已吞噬理智——沈浅月离开时那句“别伤害姐姐”,此刻却成了扎在他心口的刺,让他只想用最狠的方式撕碎面前这张脸。
她像个破碎的玩偶,被丢在这场疯狂的风暴里,成了他倾泻恨意的出口。
就在气氛凝滞到窒息的瞬间,“叮——”玄关处的微波炉突然发出提示音,蓝光在昏暗里明明灭灭,却刺得人眼眶发烫。
沈念卿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指尖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怎么又梦见五年前的事了?
摸过手机瞥了眼屏幕——凌晨01:47。
今晚……又不回来吗?
她攥紧手机,迟疑着拨出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才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沈念卿眼底瞬间亮起光:“喂,怀远,你现在……”
“嘟嘟嘟——”听筒里只剩忙音,对方甚至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便不容分说地切断了通话。
沈念卿嘴角的弧度瞬间僵住,眼底的光熄灭成灰烬。若非项目需要,江怀远大概连个音节都懒得施舍给她。她蜷缩在沙发里,目光空洞——五年前那个暴雨夜,在废弃仓库里失控的纠缠后,她白天是替他挡下所有刁难的特助,深夜却成了他用来浇灭怨气的影子。
沈念卿对着镜子抚摸自己的脸颊,指尖掠过眉骨时顿住——镜中人的轮廓,竟与沈浅月有三分重合。正因这微妙的相似,她成了江怀远藏在阴影里的秘密,是深夜公寓里见不得光的存在。
她比谁都清楚,若不是这张像极了白月光的脸,江怀远连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给她。那些被拽进怀中的滚烫拥抱,那些抵在墙上的愤怒亲吻,从来都不是因为她,不过是江怀远借她的面容,缅怀永远失去的人罢了。
沈浅月消失在机场的那个雪夜后,五年音讯全无,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沈念卿望着梳妆镜里自己日益憔悴的面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颈间那道淡疤——那是江怀远失控时留下的印记。说她从未幻想过,那些粗暴的拥抱里能掺杂一丝真心,那是骗人的。她无数次在深夜惊醒,望着身旁沉睡的男人,期盼他紧锁的眉能因自己而舒展。
负罪感与妄念日夜撕扯着她。想起沈浅月离开前通红的眼眶,她就整夜整夜地失眠;可当江怀远偶尔将她搂入怀中,呢喃着沈浅月的名字时,心底又会泛起病态的欢愉。她知道自己像困在蛛网里的飞蛾,明明被烧得遍体鳞伤,却仍贪恋那抹不属于她的光。
沈念卿心里特别矛盾。有时候盼着江怀远能多看自己一眼,可刚冒出这个念头,又觉得自己太不应该。毕竟要不是因为她,沈浅月也不会离开。人家走了,她却想着趁机让江怀远喜欢上自己,这想法实在不地道。
这五年,她每天都过得特别煎熬。一边想着沈浅月,心里满是愧疚;一边又忍不住期待江怀远能对自己好一点。两种念头在心里打架,把她折磨得身心俱疲。
彻夜未眠的沈念卿拖着沉重的步子踏进公司,同事们的窃窃私语像淬了毒的针迎面射来。“快看热搜!江总公开新恋情了!”“可不是嘛,这次是新晋影后林晚星!”角落里传来嗤笑,“也不知道某些人天天在总裁办公室耗着有什么用,倒贴都贴不进人家心里,真是掉价。”
“小声点!她过来了!”窃窃私语突然戛然而止。
沈念卿攥紧文件夹,强迫自己挺直脊背,踩着高跟鞋从人群中穿过。那些刺耳的议论声像无形的藤蔓,密密麻麻缠上她的耳膜。
新晋影后挽着江怀远出现在慈善晚宴的画面,此刻在她脑海里不断闪回。这样的场景,五年来早已重复太多次。她垂眸轻笑,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就算当场撕破那些人的嘴脸又如何?众人皆知,她不过是江怀远身边见不得光的影子,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