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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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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时，柳烟正坐在窗边给沈砚缝补袖口。银线穿过细针，在青灰色的绸缎上绣出细密的回纹，像极了他们此刻小心翼翼编织的网。
“今日丞相府那边动静不小。” 沈砚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香，“听说七姨太把丞相程志远不能生育的事捅给了其他姨太太，整个后院都炸了。”
柳烟手中的绣花针顿了顿，针尖刺破指尖，渗出一点鲜红的血珠。她浑然不觉，只是轻声笑道：“倒是比我预想的更急躁些。”
沈砚走过来握住她的手，从药箱里取出止血的药膏细细涂抹：“皇贵妃那边传来消息，皇上已经开始动手了。户部尚书今日突然告老还乡，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怎么回事。”
“丞相程志远经营多年，党羽众多，哪能这么容易扳倒。” 柳烟抽回手，继续绣着那未完成的纹样，“我们只需按原计划行事，盯紧他和太医院张大人的往来即可。”
沈砚点点头，目光落在妻子沉静的侧脸上。成婚两年，他始终猜不透这个看似温婉的女子心中究竟藏着多少秘密。直到半年前皇贵妃秘密召见，他才知道妻子早已是娘娘的心腹。
“岳父今日咳嗽得厉害，我开了新的方子，明日让药房抓好送来。” 沈砚岔开话题，将药箱收拾整齐，“他总说想回江南老宅，等这事了结，我们就陪他回去吧。”
柳烟绣线的手猛地一颤，回纹断了线。父亲自从从监狱出来后，像是变了个人。曾经意气风发的柳老爷，如今整日坐在廊下晒太阳，对着那盆枯萎的兰花喃喃自语。家里的生意被丞相程志远抢去大半，只剩下几家小店勉强维持生计，他却再也不肯过问，仿佛那些金银珠宝都成了烫手的山芋。
“嗯，等这事了了，我们就回去。” 柳烟低声应着，将断了的线头咬断，重新穿针引线。她知道，父亲想要的不是江南老宅，而是那个早已被打碎的、看似和睦的家。
同一时刻，丞相府的后院正上演着一出闹剧。
柳月如端坐在二姨太的正厅里，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几个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不过是随口一提，这些平日里争风吃醋的姨太太们就乱成了一锅粥，真是愚蠢得可笑。
“七妹妹，你说的可是真的？” 三姨太攥着帕子，哭得梨花带雨，“我们姐妹跟着丞相大人这么多年，难道都是白费功夫？”
“白费功夫倒不至于。” 柳月如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至少你们还能分得些家产，总比有些人连名分都没有的好。”
坐在主位上的二姨太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利得像指甲划过玻璃：“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柳月如抬眼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二姨太疯疯癫癫多年，竟早就知道真相？
“当年我那可怜的女儿，” 二姨太抚摸着腕上的银镯子，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周岁时查出怪病，请来的太医偷偷告诉我，是因为丞相程志远的血脉有问题。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这府里再不会有孩子了。”
众人都愣住了，连哭泣声都停了下来。谁也没想到，这个半疯癫的女人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二姨太转头看向柳月如，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以为把这事说出来就能搅乱后院？太天真了。自从夫人去世，这后院就是我说了算。你们争来斗去，不过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演戏罢了。”
柳月如握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她没想到这二姨太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看来想要掌控后院，还得先过了这关。
“二姐姐说笑了。” 柳月如放下茶盏，站起身福了一礼，“妹妹只是看不惯姐妹们被蒙在鼓里，白白耗费青春罢了。至于这后院的主母之位，自然是德高望重的二姐姐当仁不让。”
这话像是说到了二姨太的心坎里，她脸上的疯癫之色淡了些，挥挥手道：“行了，都散了吧。该争宠的继续争，该看戏的就好好看戏。”
其他姨太太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原本以为是惊天秘密，没想到早就被人看穿，还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心里不免五味杂陈。
柳月如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慢慢敛去。二姨太虽然疯癫，却也不是等闲之辈。想要扳倒她，还得从长计议。
回到自己的院子，她立刻让人去查二姨太的底细。当年她女儿夭折的真相，绝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还有那个太医，如今在哪里？会不会知道更多关于丞相程志远的秘密？
夜深人静时，柳月如站在窗前，望着丞相书房的方向。那里还亮着灯，丞相程志远大概还在处理公务。自从她捅出那个秘密后，丞相程志远反而对她客气了许多，既没有惩罚，也没有质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反而让她心里更加不安。这个老狐狸，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主子，查到了。” 心腹丫鬟低声回话，“当年给二姨太女儿看病的太医，三年前就告老还乡了，听说在老家过得并不安稳。”
柳月如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备车，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位太医。”
丫鬟吓了一跳：“主子，现在出去太危险了，丞相大人说不定在盯着我们呢。”
“越是危险，越要去。” 柳月如冷笑一声，“丞相以为我只是想争宠，想当主母，他太小看我了。”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她要的是整个丞相府，是程家的爵位，是能让柳烟和沈砚都仰望的地位。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柳月如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能掌控自己命运的棋手。
与此同时，柳府的书房里，柳烟正和沈砚密谈。
“柳月如果然开始查二姨太了。” 沈砚低声道，“我们要不要出手帮帮她？”
柳烟摇摇头：“不用。让她去闹，闹得越大越好。二姨太手里握着程志远的把柄，柳月如去招惹她，正好能引蛇出洞。”
沈砚看着妻子眼中闪烁的精光，心中不禁感叹。谁能想到，这个平日里温婉贤淑的女子，竟有如此深的城府和谋略。
“只是委屈岳父了。” 沈砚叹了口气，“他老人家只想安稳度日，却偏偏卷入这些纷争。”
“父亲心里清楚，有些事躲是躲不过的。” 柳烟拿起桌上的药罐，轻轻摇晃着，“丞相程志远一日不倒，我们一家就一日不得安宁。只有彻底扳倒他，父亲才能真正安享晚年。”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父女俩的身影交叠在一起，仿佛融为一体。
柳烟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程志远付出代价，为母亲报仇，为柳家讨回公道。
而这一切，都要从柳月如这个不安分的棋子开始。她越是嚣张，越是急躁，就越容易露出破绽，越能让他们找到扳倒程志远的证据。
“对了，” 柳烟突然想起一事，“皇上那边有消息吗？丞相程志远的党羽，什么时候能清理干净？”
沈砚沉声道：“快了。户部尚书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兵部、刑部…… 皇上要的是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柳烟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这场博弈，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谁能笑到最后，很快就会揭晓了。
夜色渐深，丞相府和柳府都陷入了沉寂。但在这沉寂之下，却涌动着暗流。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每个人都在棋盘上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棋子。
而那个被柳月如遗忘在郊外宅院里的孩子，此刻正躺在李默的怀里，睡得正香。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已和这两府的兴衰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李默看着孩子粉嫩的脸蛋，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该把孩子送回柳月如身边，还是自己抚养长大。但他知道，这个孩子绝不能落入丞相程志远的手中。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他眼中的坚定。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这个孩子，保护好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在所不惜。
这场由欲望和仇恨交织而成的孽缘，才刚刚拉开序幕。而身处其中的每个人，都将为自己的选择付出沉重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