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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刚刚才抓着他头发往地上磕的卓昔然,此刻却像换了个人。他的手再次没入沈栖楼汗湿的发根,这次的动作却带着一种诡异温柔的力道。他帮沈栖楼将沾满了鲜血、眼泪和汗水的额发梳理到两侧,强迫他露出整张布满血污却依旧难掩俊秀的脸庞。

      卓昔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微微俯身,从上而下地、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般描摹着沈栖楼狼狈不堪的容貌,目光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残忍。

      冰凉的手指顺着沈栖楼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线条滑下,轻轻划过那微微滚动的喉结,指尖带着若有似无的威胁,仿佛下一秒就能轻易将其扼断。

      “你这样……”卓昔然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赞叹,“比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看多了。”

      他并未解除对沈栖楼的压制,上身微微倾斜,将嘴唇凑近沈栖楼血迹斑斑的耳廓。带着暧昧湿意的温热气息拂过敏感的皮肤,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缠绵私语。

      “我说过的,你要是喜欢被这么对待……我能做得比他更好。”他顿了顿,舌尖若有似无地舔过自己的下唇,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的体贴,令人毛骨悚然。“给沈少爷试用一番,效果如何,你还满意吗?”

      沈栖楼紧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因痛苦和屈辱而剧烈颤抖着。不用看也知道,卓昔然此刻的脸上,必定洋溢着那副令他作呕的、得意洋洋的微笑。钥匙失而复得的庆幸让他找回了些许硬气,他不想再助长对方的威风,用沉默作为最后的抵抗。

      卓昔然看他还在倔强,乌黑的眼珠狡黠地转了转,似乎想到了更有趣的点子。他腾出一只手,摸索着从旁边拿起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按下了录音键的红色按钮,然后将手机随意地放在一旁的地毯上。

      接着,他伸出两根手指,毫不客气地挤入沈栖楼紧抿的双唇之间。指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在那温热的口腔里来回搅动、翻弄,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啧啧水声。他像是逗弄猎物般,用指节轻轻重重地试探着,撬动着沈栖楼紧闭的牙关。

      沈栖楼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松开了牙关。那根作乱的手指正想更进一步,去撩拨那总吐出刻薄言语的柔软舌头。

      “唔——!”

      沈栖楼憋足了全身的怨恨与力气,上下牙关如同捕兽夹般狠狠闭合。

      “咔嚓!”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伴随着沈栖楼口腔里瞬间弥漫开的浓重铁锈味。

      他觉得自己像一头咬住了猎物的鲨鱼,这狠狠一口,也算报了卓昔然用窗户夹他手指的血仇。

      想到嘴里尝到的是卓昔然肮脏的血,沈栖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他猛地将混合着唾液的血沫狠狠啐在地上,即使遍体鳞伤,也要竭力维持着嘴上的强硬:“咳…呸!你这种下贱货色……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敢得罪我沈栖楼……你这辈子都别想活着走出这座大门。”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被逼到绝路的恨意。

      然而,卓昔然的痛呼声,比他预想的要迟得多。直到一个火辣辣的、清脆响亮的耳光重重扇到他脸上之后,才闷闷地响起一声短促的抽气。而卓昔然那两根刚刚被他咬出深深血印的手指,带着新鲜的血液和唾液,就这么清晰地印在了他被打得红肿的脸颊上。

      沈栖楼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更加扭曲:“到时候我找几十个街边的流浪汉,让你好好尝尝,什么才是你这种下贱胚子,最该有的滋味。你不是没男人不行吗?我让你……爽个够。”

      “啊——!好疼!”卓昔然的声音陡然变得凄厉而恐惧,充满了夸张的戏剧感,“不……不要!求求你了……放过我吧!”他语速急促,声音放得又软又糯,带着明显的哭腔,“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做……我想回家……求你了,不、不要那样对我!呜呜呜……”最后的话语被刻意放大的哽咽和啜泣淹没。

      沈栖楼已经被无计可施的下风局面冲昏头脑,以为自己的威胁终于奏效,卓昔然怕了。他全然不顾自己还被对方死死压制在地的处境,笃信卓昔然在认清现实后,绝不敢真对沈家的继承人下死手。他继续放着狠话,试图挽回自己最后的尊严。

      “你认得清现状就好,立刻从我身上滚开。然后……给我跪下!把老子身上这些恶心的脏东西都舔干净!……算了。”他嫌恶地撇过头去,“最大的脏东西就是你,你还不配有机会玷污我尊贵的躯体。你要是识相点,给我磕几个响头,再学几声狗叫,我勉强给你一条生路。”

      “呜呜呜……沈少爷……”卓昔然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柔弱与恐惧,仿佛真的被吓破了胆,“求求你不要再纠缠我了……被关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好怕……好怕……”然而,在手机屏幕幽幽冷光的映照下,他对着空气的脸庞,却是一片冰冷的、毫无波澜的死寂,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他慢条斯理地嗦着自己带有伤痕的手背,嘴里吐出的台词却充满了令人心碎的胆怯,任由声音的波形在手机录音界面上剧烈地上下起伏。

      见卓昔然态度放软,沈栖楼更加得寸进尺。他猜测卓昔然不放松压制是害怕他反击报复,此刻他似乎暂时忘却了身上多处传来的剧痛。

      “哼。”沈栖楼吐出真心的诅咒:“早知道你是婚礼上让阿迟丢尽脸面的东西,我真该早点把你解决掉。你这幅被无数男人玩烂的皮肉,再被那些肮脏的流浪汉轮番糟蹋之后,沾满男人的东西,横死街头,就是你这种贱货应得的下场。街边像你这样的流莺多了去了,失去行踪,又有谁会多看一眼?”

      “啊……!你、你欺人太甚……”卓昔然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惧和绝望,“呜呜……呜,求求你,不要……不要让别的男人碰我……沈少,求你了!”他的语调将恐惧放大到了极致,带着一种摇尾乞怜的卑微,“我会……我会离开江宿迟的!专心伺候你……当你的人……好不好?”

      “伺候?”沈栖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终于发现对方还稳稳坐在自己腰上,“你这他妈就是伺候的表现?”他愤怒地扭动身体,提出强烈的抗议。

      “啪!”

      又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从侧面扇在沈栖楼另一边脸上。

      “操!不知好歹的东西!”被侮辱到这个程度,沈栖楼放弃平日里斯文的表象,暴怒地嘶吼,挣扎着想还手。然而卓昔然眼疾手快,顺手从地上捡起一片锋利的青瓷花瓶碎片,精准地抵在沈栖楼手指上那道被窗框夹出的、深可见骨的淤青伤口上,然后狠狠用力,反复碾压。

      “呃啊——!”沈栖楼的痛骂瞬间变成了压抑不住的、痛苦的闷哼,身体因剧痛而剧烈抽搐。

      卓昔然立刻伸手,飞快地按下了手机屏幕上那个红色的方块键——停止录音。他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刚才强忍着不笑出声来,差点憋出内伤。

      现在他们正处于屋内信号边缘的宝贵区域。卓昔然熟练地操作手机,将刚刚录下的杰作上传到邮箱,收件人栏输入那串烂熟于心的、属于江宿迟的邮箱字符,定好午夜的发送时间。

      做完这一切,卓昔然拿起手机,将刚刚录下的那段精彩绝伦的对话,直接外放,凑到沈栖楼的耳边。

      沈栖楼愤怒的咆哮,恶毒的威胁,与卓昔然那刻意捏造的,带着哭腔的柔弱哀求,形成无比刺耳的对比,清晰地回荡在空旷而血腥的客厅里。卓昔然甚至还慢条斯理地,将江宿迟的邮箱号码清晰地念了一遍,确保沈栖楼听得清清楚楚。

      “想不到啊,沈少,”卓昔然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带着一丝慵懒的嘲弄,他轻轻拍了拍沈栖楼血迹斑斑的脸颊,“如此配合,没经过排练,就跟我演了这么一出流畅的好戏。真情流露,演技精湛,实在令人赞叹,省了我不少剪辑的功夫。”

      听着录音里自己那疯狂而丑陋的声音,沈栖楼心底猛地一沉,一丝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强压下心虚,色厉内荏地低吼:“录了又怎么样?我说到就能做到!你想用这个指控我?谁能证明里面是我本人?谁知道是不是你合成的。”

      卓昔然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从地上又捡起一片边缘锋利的碎瓷片。冰凉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瓷片,轻轻地、轻轻地贴在了沈栖楼微微滚动的喉结上。仅仅是贴着,没有用力。

      “我相信你。”卓昔然的声音很轻,却像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沈少刚才不是还说,要以非法侵入、毁坏他人财物的罪名把我送进去吗?现在……”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在沈栖楼的耳廓,“再多一条人身伤害,也是顺理成章的吧?”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直截了当的快乐,“我这人最讨厌蒙受不白之冤了。当别人都说我会做坏事的时候,那我一定得真的做了才行。这样,挨罚的时候,才不算亏本,对吧?”

      卓昔然将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定时发送的页面——收件人:江宿迟的邮箱,发送时间:23:59:59。他将屏幕强行送到沈栖楼眼前,让他无法回避。

      “他可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卓昔然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残忍,“肯定认得出来你说话时的语气、腔调、习惯……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吧?江宿迟那个人啊……看着冷,其实心肠软得很,最重情义了。”话音未落,他又飞快地操作了几下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同样展示在沈栖楼眼前。

      照片里,卓昔然头发散乱,上半身赤裸,白皙的肌肤上带着几道暧昧的红痕和淤青,显然是刚刚打斗留下的。眼神空洞哀伤,嘴唇微张,一副饱受凌虐、濒临崩溃的脆弱模样。

      而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狼狈不堪的沈栖楼,当然没有入镜。

      “文件已经上传到加密服务器了。”卓昔然收回手机,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晚饭,“今夜十二点,准时发送。你现在杀了我,也没用。”他将下巴轻轻搁在沈栖楼沾着血迹的肩膀上,姿态亲昵如同撒娇,“婚礼现场的监控录像……是谁有权限调动?又经过了谁的手?以江宿迟的性子,只要他起了疑心,顺藤摸瓜地仔细查下去,总会发现点有趣的端倪吧?”

      “……”沈栖楼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他猛地扭过头,试图躲开卓昔然吹拂在颈侧的、带着暧昧气息的发丝,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屈辱和不甘,“……开个价吧。我买断。”

      “买断?”卓昔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我要是单纯图财,当初乖乖完成那场不该属于我的婚礼,现在成为江宿迟的附属太太,岂不是更好?”

      他说着,不再理会沈栖楼的反应,用手中锋利的碎瓷片,“嗤啦”一声,干脆利落地划开了沈栖楼身上那件早已经折磨的昂贵衬衫下摆。布条被撕扯下来,然后被他用极其熟练的手法,在沈栖楼的手腕上缠绕,打上死结,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如法炮制。

      “……呵,”沈栖楼感受着手脚被束缚的屈辱感,发出一声压抑的冷笑,“你和每个男人,都喜欢玩这种费劲的把戏?”

      卓昔然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不。你的阿迟……”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到沈栖楼的身体因这个名字而瞬间绷紧,身体微微前倾,将重量压在沈栖楼身上,感受着对方身体的僵硬。

      “他最不费劲了。连手指头都不用勾一下,他自己就会像闻到蜜糖的蜜蜂一样,心甘情愿地凑上来,任我予取予求。”他的目光在沈栖楼露出的腰腹线条上流连,带着一种近乎评估货物的审视,“我记得沈少一向最自信了,您这金尊玉贵的身子,难道不比金山银山,更珍贵难得?”

      沈栖楼脑中猛地闪过一道惊雷。一个他之前从未深想、或者说不敢深想的可能性,骤然清晰。难道他自以为聪明地将卓昔然隔绝起来,切断与江宿迟联系的手段……竟是引狼入室,亲手把卓昔然这头危险的野兽关进了自己的巢穴?

      卓昔然,真是太恶心了。想到自己此刻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沈栖楼浑身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没有过接受男人的经验……技术差得很。第一次,会很疼,很不舒服。你发发骚,能跟你上床的男人多了去了。何必非要在我这个不买账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他试图用最直白的生理不适来打消对方的念头。

      卓昔然却只是笑了笑,再次拿起一片被割下的布条,动作轻柔地、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蒙住了沈栖楼那双写满愤怒、屈辱和惊惧的眼睛。

      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然后,一个带着温热湿意的、如同情人低语般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毒液注入血管:

      “你不是,最喜欢收集江宿迟的东西吗?”卓昔然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甜蜜的诱惑。说话间,他的一只手顺着沈栖楼被捆绑的手臂线条,缓缓向上抚摸。

      “我就是他身边,最靠近的那一件哦。”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让沈栖楼消化这极具冲击性的话语,“我浑身上下,都沾满了他的味道,他的痕迹。”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沈栖楼被蒙住眼睛的布条边缘,“把我,想象成他,也可以哦?”

      另一只手则沿着沈栖楼的脊椎,如同弹奏钢琴般,一节一节地缓慢向下按压、滑动,最终停留在尾椎骨附近,带着暗示的力度画着圈。

      沈栖楼刚想破口大骂,你和阿迟有云泥之别,话到嘴边却猛地噎住了。他居然真的顺着卓昔然的话,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想象出与江宿迟进行超出朋友范畴的亲密接触的画面。阿迟是他心中最纯净,最重要的人,光是有那种念头,都让他觉得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亵渎。

      “……老实说,”沈栖楼的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迟疑的艰难,“我对男人的身体,很难提起兴致。以前勉强和人玩过一两次吧,像和你贴这么近,只觉得恶心。”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表达,“即使、即使是阿迟……好像也……”他试图解释那种根深蒂固的隔阂感。

      然而,他自我辩白的话语尚未说完。

      卓昔然柔软的唇瓣,就带着一种湿热粘腻的触感,贴到了沈栖楼的脸上。

      他伸出舌尖,如同品尝珍馐般,缓慢而细致地舔舐过沈栖楼颧骨和额角破裂的伤口,温热的唾液混合着血污,带来一阵阵刺痛与难以言喻的麻痒。动作带着一种模仿忠犬般的虔诚,更令人毛骨悚然,仿佛真要执行沈栖楼之前那句“把老子身上舔干净”的命令。

      接着,一个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的吻,落在了他肿胀疼痛的眼睑上。动作温存缱绻,但随之而来的话语,却不出意外地扔出一个新的陷阱。

      “那……”卓昔然的声音带着一丝孩子的好奇,“你是要我现在就去向他告状,说你□□了我吗?你猜,他会不会信呢?”

      沈栖楼的身体彻底僵住了。黑暗笼罩着他的视野,身上各处传来的剧痛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卓昔然的话语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所有的侥幸和抵抗。

      他好像终于认清了。今天这一劫,躲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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