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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恶人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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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是否存在，便是要舍弃理性。
痛恨，是无声的呐喊。
——
尖锐的鸣哨在深黑的大地上响起，陷入易感期的男人终于放弃了在他的身上索取，同沉的双眸泪花泛滥，瞳仁却无神皱缩，不知早在这漫长而折磨的情事中陷入迷怔中多久。
顾叶极其不舍地再次叼住同沉的后颈，那后颈的皮肤上尽是破碎的牙印，有些地方微微渗血，正遭受alpha无情的舔舐，只有当他再次往同沉的腺体灌入过多的信息素，beta才终于从失神中些微恢复精神。
Beta挣扎不脱，身上的男人用体重压制、禁锢着他的肩颈、腰腹，alpha体内暴动的信息素在beta的神经内横冲直撞，跳跃式地膨胀、挤压，他的身体感到无所适从，类似被氢气撑开的气球爆炸前夕。
“……够了，我承接不住……这么多的信息素。”同沉去推、去挤背后的男人，可惜他的力气早已被痛苦消耗，声音也如蚊呐，“我真的会死的……”
顾叶不理会beta的求饶，仿佛是为了惩罚他，更是加速了信息素的推入，后颈上尖锐的疼痛如针扎骨髓一般密密麻麻。
直到门外有人大力敲响，咚咚的声音仿佛要震破他的灵魂，alpha才松口往自己的手臂上注射抑制剂，那灵魂中被火焰灼烧的焦躁不安才终于如潮水般退却，不过对于顾叶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雪崩前落下的雪花仍旧在空中飘荡，不知何时才会落下。
届时，或许这个已被囚禁许久的孱弱beta真的会难逃一死。
Alpha穿戴好作战服，却没有径直越过他的身体，beta又感到一阵的头皮发麻，不得不将视线抬起来去看这个凶狠的男人。
同沉瑟缩着、惊惧着对他说对不起，不过男人只是抬起腿，用粗糙的鞋印踩在他的头颅上。
直到这时beta才终于认了命，不再摇尾乞怜、毫无自尊地向他讨饶，他能感受到颅内剧烈升起的高压，眼前行将迸出去的眼球，alpha踩碎了他的头颅，白色的脑花沾湿了男人的军靴。
世间响起最后一种声音，袭击丧尸潮的炮弹在新年伊始的凌晨炸响，天际大亮，残尸碎骨布满了半个战场。
同沉的尸体吊在了基地的城墙上，静听着底下尸群狂乱的欢呼。
那时城门洞开，改装后的装甲车以飞速碾过作乱的尸骨，不断向新城驶去，从车上探出一只手来，一枪子弹射中了同沉被绑的绳索，beta的尸体落下，蜂拥而至的丧尸群包裹住他还算温热的身体，他成了新年里独属于丧尸群的第一顿美味大餐。
新年快乐……已失去的人间
还有……我的顾笙。
——
我是一个恶人，他想。
同沉跪坐在马桶边，为自己的死亡呕吐，他给顾笙发去了消息，也不管顾笙知道这则消息后有多震惊，发完后将手机往墙上猛然砸去，刚买的手机就此报废。
他重生了，重生在丧尸爆发的前夕，他刚刚接受了顾笙的表白，也就此和顾叶产生了纠葛，为他所作的一切付出了代价。
他嗤笑着老天的戏弄，也不想从头来过，他从地上起身，打开厕所的窗户，也不管楼下是否有人散步，直接一跃而下，将自己摔成了一滩烂泥。
过路的人被他溅了一身血，有人惊呼，有人胃里痉挛，但那些声音都已与他毫不相干。
他从不想要重来一次，更何况是这样混乱的人间。
可惜上天仿佛是为了惩罚他的过错，他又一次醒来是在厕所的窗户边，夏天的热风拂过他额角的冷汗，楼下刚刚过路的人群再走一遍，他闭上眼从晚风中撤退，退到浴室狭小的角落呆坐，他扯着自己的头发敲打，不去回想前世的种种罪恶。
那恶臭的腐尸似乎还萦绕鼻尖，不管深呼吸多少次都逃离不了的噩梦。
为什么死不了？
顾笙……顾叶……丧尸……
一切都要远离。
寂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熟悉的铃声，摔碎的手机竟然在地板上亮了屏幕，无端的震动使得破碎的手机在地上微微旋转，催命符似的揪紧了他的心。
同沉攥住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啃咬着自己的手指，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块亮起的屏幕，手机无人触碰却自动接听，他惊讶地松开了啃咬的指尖，反应过来后连滚带爬地拾起手机，不断地砸、摔、踩踏，直至手机四分五裂。
本以为已经彻底结束这些荒唐事，浴室门下却被人推进来一张血字纸片，他颤巍巍捡起那张纸片，翻转过来，上面赫然两个大字让他屏住了呼吸。
——赎罪
“谁占着茅坑不拉屎！砰砰砰——给老子出来。”
同沉被声响惊扰，一瞬间浑身冷意侵袭，他用热水给自己洗了把脸，而手中碾磨的纸张早已不翼而飞，似乎是被活人侵扰了把他屏蔽的空间，时空再次开始流动，他的体温再次回归。
樊龙刚回到宿舍就直奔厕所，却没想到里面有人，叫他的火气一下子顶了上来，冲着里面就开骂。
若是前世的同沉听见这叫骂声，以他的那个脾气开了门就要往对方脸上揍一拳。
可现在，他觉得没甚趣味。
樊龙不断地敲打，却没想到下一秒门就开了，他那一拳差点砸在同沉的脑袋上。
Beta的脸上还沾着水珠，看清对方的拳头连躲也不躲，面色苍白的样子差点让樊龙惊讶地咬了自己的舌头。
“让一让……”
同沉一开口的轻声细语更是让樊龙觉得稀奇，不过他也没多想，人有三急，他的肚子还闹腾着呢。
樊龙一把将人推开就风风火火钻了进去，同沉被人推开也不恼，只是刚回到座位上就发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看，那视线似乎是来自他的右后方，而那个位置。
……就是顾叶的。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同沉的心脏被命运作弄得扑通扑通乱跳，他扭转过头去回瞪那道烧人的视线，却发现那人根本就没往他的方向看过。
顾叶戴着耳机，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就没停下过，同沉恍惚记得他是在写什么申请，却记不起这莫名的记忆从何而来。
太混乱了，他的所有思绪全都揉碎了堆积，想要理清一个平稳的思路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woc！这地上什么东西，差点让老子摔了一跤。”
樊龙叨叨比比的声音像个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往外蹦，给安静的宿舍平添不少缓和的气氛，至少在同沉此刻的心里，樊龙成了他和顾叶之间最好的调和剂，他忍住想要即刻跑出门的冲动。
因为就在刚刚，他的电脑界面上突然弹出了一条陌生消息。
他由此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那红色的方框似乎是一个姗姗来迟的警告。
“我知道你的秘密……”
同沉大口呼吸着，下一秒狠命盖上他的电脑，拍他肩膀的樊龙也被他的应激反应吓了一跳。
“你……你tm没事吧？”
同沉收回自己炸掉的毛，也将恐惧的瞳仁微微盖下，他有气无力地回复他：“你找我？”
樊龙这才记起想要说的话，“要上课了，叫你好几声你都不动。”
“知道了。”说完他又沉默着没有动作，脸色也和死人一样苍白，看着人心里还怪瘆人的。
樊龙虽然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被他些微的怪异状吓到了，他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这节课老师会划重点，你还是赶紧来吧。”
“嗯。”
樊龙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拿了他从没翻开过的新书和大一开学买的笔（现在他已经大三）就匆匆忙忙奔向上课的教室。
同沉前世旷课旷到家里人要断了他的生活费，他才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回归正常线，虽然上课也不听，但总算是干坐在后排的位置上睡觉，而不是在外惹是生非，也很是让他的父母欣慰。
败事的家犬总比狂吠的野犬好掌控些，同沉前世的獠牙已经不剩一根，重生后他也没想再长回来。
宿舍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重生后他好像总是失神，连顾叶什么时候出门都没发现，他也不知道自己干瞪着屏幕瞪了多久，只知道眼睛酸涩呼吸急促被樊龙那么一拍打才堪堪回神。
他把自己的电脑再次打开，果不其然，屏幕已经花屏，不断冒出彩色条带，他刚刚用的力气太大，这台电脑对于他来说已经报废了。
他揉了揉酸涩的脑袋，手肘撑在桌面上，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的脚尖一前一后，人也半趴在杂乱的桌面上，回想起上一世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真是个又懒又蠢的神经病。
顾叶没在末世之初就杀了他真算是他的运气好，不过相比较之后折磨人的手段，还不如直接把他杀了算了。
同沉啊同沉，你还算有再来一次的勇气吗？
这样懦弱又渺小的自己，又以何种心情去面对一切都尚未发生的奇迹，舌苔上酸涩的味蕾有些吃味，凭什么他要怀着沉重的记忆再来一次？
这究竟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还是弥补所要的救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