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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生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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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自己拿好点滴袋。举高点。”
林影给她系好背部的系带，睡了太久，她的肩胛都丰腴了不少。
“好了。”
知与伸出双手，身体向着男人。
又对他说：“等下你给我找个轮椅过来，老是让你抱的太不方便了。”
“好。”
等他把她放到床铺上，知与又拿了一个果子来嚼，“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我辞职了。”
知与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脸色难受得很，她问他：“你辞职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声。”
“你昏迷了，我找谁商量。”
“那你为什么要辞职，那份工作你干得不错，怎么会想着辞职？”
“钱少事多。”他简短地说了一句，像是不想提及，“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了一份更好的工作。”
知与放下心来，嘴巴里又安心地嚼嚼嚼，“工作内容和以前一样的？”
“不一样。”他的眼神里是压抑着的狂热，语气里略带欣喜。
“你真该去看看，那样的世界。”
知与以为他说的是工作上的蓝图，不过见死男人这么高兴，也就没多问，随他去了。
“还要经常出差吗？”
林影摇摇头，“不用，工作内容就在本地，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了。”
“这么方便？”
“我一直在你身边，你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
这时医生进来查房，发现她已经醒了，也不觉惊奇，只是依照惯例对她实施了检查，发现没什么问题，便说了一些客套话，谈论中她听见她男人叫她步医生。
布？哪个步？
谈话完毕，步医生向她点点头，就要出门去。她连忙喊住她，带有一些矜持的紧张，“步医生。”
步月江听见了便停下脚，回转身亲切地询问：“怎么了？”
“医生，我的腿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步月江微微摇头，对她说：“切莫急功近利，于你没多大益处。使你迷失方向的永远不是双腿，而是你的眼睛。”
知与对这一番话充满了大大的疑惑，她的病情和眼睛又有什么关系？
“啊？”
“我是说，你的腿多走走就会好了，只是需得循序渐进，不然对你的身体会有损耗。”
“那谢谢步医生了。”
“不谢，你好好休息。”
等到医生出了房门，她正想和林影说起医生刚刚提及的一番奇怪的话，就见到她男人脸色发白，额角冒汗，神色也有些紧张。
她试探着去握男人的手，他的手心里也全是汗，知与忧心忡忡：“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儿头晕。”
“你不会真感冒了？”
“没那么严重，就是工作累了。”
“那你要躺会吗？我让给你。”
“不用，你躺着吧，我缓缓就好了。”
“不舒服一定要说啊，我现在可半身不遂的，帮不了你。”
“知与……”
男人攥紧了她的手，话语间竟有些难以启齿。
“若我把一切都搞砸了，你会原谅我吗？”
“老夫老妻了说这些，我坚定地站在你这边好了吧。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谢谢你。”
“该谢的是我，你照顾我、担心我这么久。”
“我……”
有些话他无法说出口，只好被时间掩埋、堆积，直到发怨、生恨，内里出血。
“你想说什么？”
男人咽下喉间的血意，微笑着摇头，他的心脏在拗动：“没什么，就是……”
“看见你醒了，我高兴。”
“我也高兴，要再抱一个吗？”
“好……”
第五章死男人藏着惊天大秘密
男人很忙，非常忙，忙到脚不沾地，见不着影。
林影陪知与做复健的时间，就被她质问，他的工作怎么办？
男人只告诉她老板大度，未完成的工作下班再补。
就这，老板竟然也同意了。
知与却认为这怎么能行，便要求他去努力工作，只管给她雇一个靠谱的护工就行。
死男人没法，拗不过她，尽管他再三解释新老板真的不会介意，但她还是让他按部就班该干嘛干嘛去。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不愿意和林影待一块儿，半年的时间可改变很多东西，她男人的带给她的感觉真的变了，但不管怎么观察摸索，该有的都有，该在的都在，脸蛋也同印象中一样，但就是一点点的细微的差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陌生。
她看着玻璃上映出来的影子，死男人就像这个影子，虚晃的陌生，乍一看上去，除了他还有谁能这么像，可只要除去玻璃上的雾，才算真正看清玻璃里的究竟是人，还是一个套着人皮的蜡塑。
一股巨大的遗憾留存知与的心底，她叹息一口气，右手捏着洗不尽污渍的串珠，指尖在玻璃上触碰，而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大到逐渐模糊眼前的视线。
终于，光线落幕，视线中只有逃不开的树的颤动，风刮得很大，造势期望把那粗壮的树干压倒，浓密的枝桠被吹得往一个方向生长，仿若一时的惊惧。
天色渐渐暗下，她还没享受多久孤寂，室内的灯就被打开，那一瞬间她闭上眼，将手指间把玩的串珠收拢，塞进手心的绷带里。
不久，一件披肩往她身上压过来，压得人胸闷气短，和上天一样压抑。
怪异，她已经说得够多了。在她身旁的林影身上，爱是可以扮演的，可人却是无法复制的。
她总是问他：“林影，你是林影吗？”
可他的回复总是说：“是啊，除了我，还能是谁呢？”
她总这样问，他总这样回答。可这个答案她不满意！
她在床上无缘无故躺了半年，没对那场车祸有一丝一毫的记忆，周围人都说她失忆了，可她失忆便罢了，这林影怎么也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呢？
才区区半年而已，这死男人就像是被谁夺了舍，哪哪她都看不顺眼，甚至算得上排斥的样子，而对方竟然也对她这样的状态进行默然的认同，仿佛她的状态顺拂了他的心意，偏就她还不爽，为什么死男人没发现她的状态很不对劲，且还有比这更加可恨，那便是他发现了却不愿来解决这隐患。
这可是婚姻里重大的变故啊。
他并非不懂，只是不愿做。这可恨的男人啊，总是要女人服软才算作获胜吗？那作风可真是恶劣啊。
知与做足了挣扎，回想过去的婚姻里那快乐安然的时光，不忍快乐的延续遭故，只好用尤为复杂的面色去和他相处，安心喝完他送来的补汤，她不想过分使唤他，但只有使唤他喂她时，他的双眸才忽然有了神采，才愿意去盯着她。
可那眼神里是想和她传达什么呢，茶褐色的瞳仁里即使有她，可心里想得却不是她，他的一切，他展现出来的迹象，太过空泛了，可爱有时是具体的、个性的、独带一点锋芒的，可他现在表现出来的爱，过分抽象——他知道爱的词语，爱的行为，爱的表意，却不懂爱和爱人的意义。
他给自己设定了一个程序，给一大堆即将运行的代码取名为爱，然后启动，人们发现它太完美，喝彩，然后一笑了之。
可林影的爱不该是这样的，它该是一团代码废墟上用无数的bug运行出来的关乎爱的定义，她和他谈恋爱期间就是在为程序试错，当这团代码无法运作之时，她和他就会竭力撰写一段新的代码在这团废墟之上，让这bug重新焕发生机。
她需要用bug来察觉爱情和婚姻的不完美，而不是作为一个完美的爱人出现在她的身边。
他现在作为一个爱人太过傲慢，他妄想用傲慢的心俘获她的爱，他的眼神总是在说，你已经被我看透了，你就是这样的，我非常了解你。可人又是多么得千变万化啊，他了解我的又是哪一面呢？
“我很难辩解。但你依旧应该相信我，变得不应该是我，而是你。”
“……”
“林影，你究竟要不要告诉我，在这半年里，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