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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Episode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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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莱特和维尔塔降临在一处茂盛的植物林，不远处，一个毫无遮掩黑黝黝的洞口敞着嘴巴等候光临。
“那里就是试验场吗？”维尔塔问，脱离房间的环境之后他冷静了很多。
“嗯，被艾克破坏了结界，露出了洞口的位置。”阿克莱特说。
“这里是试验什么东西的地方？”维尔塔盯着洞口，疑惑冲破口腔，“艾克只是个普通的信徒，为什么能够破坏诺迪的结界？”
“边走边说。”
“嗯！”维尔塔握紧他的手，和他并肩踏入漆黑的山洞。
刚踏入洞口，潮湿味道涌入鼻腔，裹着泥土的腥气以及一点让维尔塔感到熟悉又畏惧的……人味？
“是肉味。”阿克莱特说。
维尔塔眼皮一跳：“这里是试验被斩断锚点的人群的地方？不应该叫处刑场？”
阿克莱特摇头：“这里是他试验制造祭品的地方。”
维尔塔愣住。
制造祭品和被转变成“肉”的人有什么关联？
阿克莱特带他继续向前，明明是阴暗的环境，维尔塔视物却很清晰。这里粗糙的墙壁没有人工痕迹，常有锐利的石头钻出一角，倘若不留意撞上去，一定会拉扯出狭长的伤口。
“艾克安全吗？”维尔塔低声问。
“他有七天时间的幸运赐福，”阿克莱特扶着他躲过坚石，牵着他熟练的走向洞口的分叉路，“幸运是很强大的能量，不用担心。”
“那就好……”维尔塔松了一口气，他观察四周，这里的路相较刚进来的小径更宽敞，墙壁开始有人工痕迹，粗糙但平整。
但比洞口更阴暗潮湿，水滴从顶上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水腥味弥漫，“肉”味也更加浓重。
“试验场”、“祭品”、“肉”这些词语汇聚在一起，维尔塔不自觉开始思考它们的秘密——在这座“试验场”，他只闻到“肉”的味道。看起来不像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更没有人类生活的痕迹。
制造祭品……被斩断锚点的人会成为“祭品”？
或者他们是培育“祭品”的东西，毕竟那是“肉”？
太多疑问了，大概要见到罪魁祸首诺迪才能知道。
维尔塔放轻呼吸。自从进来这里他已经走了很久，可还没听到诺迪的声音，也没有艾克的踪迹。
安静得很异常。
“试验场”是连奎南听了都脸色发白的地方，大概类似于禁地的存在。危险的地方总有要人命的机关，那是防御外人入侵的手段，可这里什么也没有，安全得过分。
不符合常理。
路上是阿克莱特带着他行进，应该是带着他躲避了诺迪设下的机关吧。
那岂不是证明他十分熟悉这里，不太对劲。
维尔塔盯着带领自己行走的人，眉头蹙起：“阿克莱特，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阿克莱特答非所问：“就快到了。”
“你来过这里？”
“小心摔倒。”
“你了解这里。”
“抓紧我。”
“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是说边走边说吗？”维尔塔被冰凉的手紧握，冻得他头皮发麻，差点想甩开。
“我以为你想听诺迪和你说。”阿克莱特侧头向他说道，“是的，我来过这里，也了解这里。”
意料之中，维尔塔趁机追问：“祭品和肉的关联是什么？”
阿克莱特领着他拐过最后一条岔路，走向一扇沉重的门，声音浅浅地回荡在隧道中，其中夹杂了几句模糊不清的呓语。
“和你想的一样，维尔塔。”
“诺迪大人……这些都是什么？”发颤的男声响起，藏不住的呕吐声伴随难闻的腥味从前方的金属大门飘出来。
是艾克。
诺迪嘶哑的声音出现：“肉啊。”
“你们最爱吃的东西。”
维尔塔瞳孔一缩！
你们？！
艾克想到过去快吐死了：“这难道是、是节假庆祝日时发放给我们吃的……呕，美味的、不，恶心的肉？”
诺迪笑了一声：“孩子，你很爱吃，这很好。”
“很聪明，你可以专供给聪明的孩子们，这样他们就会和你一样聪明了。”
艾克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我不要！”
“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抱歉诺迪大人，我只是看见洞口之前有一株美丽的花，我想采下来送给我的未婚妻莎莎，仅此而已！请您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保证我一定不会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死都不说！……不对，我会为您好好活着保存这个秘密，只有你知我知！绝无第三个人知道！我发誓！我向吾神发誓！我向维尔塔大人发誓！！”
诺迪的脚步声不断逼近误闯的幸运星，他轻声道：“你很害怕，孩子。我真心疼你，不用紧张，变成肉你就不会惊慌失措想着未婚妻了。”
“不不不！！”
艾克带着哭腔疯狂祈祷道：“神啊，吾神啊，求您救救我！维尔塔大人，我好想再见您最后一面！”
维尔塔眼皮直跳，诺迪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他不能让艾克变成肉！
要赶紧阻止诺迪！
他甩开阿克莱特的手，急切地推开沉重的大门，那一瞬间，尸山血海般浓重的腥臭味涌进他的鼻腔，连艾克和诺迪的味道被臭味遮盖，分不出具体的气息。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非常宽大的空间，里面堆满了蠕动的“肉”，像是某种史莱姆，红黄色的软体在地面上呆滞地缓慢移动，有的身上还有被割开的痕迹，血水蔓延一地。
它们没有声带，能发出的声音只有□□和着腥黏液体摩擦在简陋地面上发出的啧啧声。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畸形恶心的存在，让人疯狂。
肉们遮掩了人类的踪迹。
维尔塔踏进去，血水沾上神袍垂落的衣角，他忍着呕吐的欲望在一片猩红里寻找活人，拨开柔软得可怕的肉，终于，在一个被“肉”们围住的角落发现了二人的存在。
“诺迪！”他大声呵道，“住手！”
诺迪的身形一僵，转身看向他。
在他身后的艾克满身脏污，脸上沾满恶臭的红色液体，他看维尔塔仿若看救世主，双眼登时冒出光亮，惊恐过后兴奋的声音像哨子高亢地发出：“维尔塔大人！”
“维尔塔？你来干什么。”
诺迪那双灰蓝浑浊的眼珠倒映他的身影，“我怎么没感受到入侵的气息，你是怎么躲过机关进来的？”
“还是……我的机关都被你破坏掉了？可恨的人！”
阴森的眼珠再次瞪着艾克，艾克抖如筛糠。
诺迪愤恨着准备伸手抹除艾克的存在：“我本来还想让你变成肉，但你竟敢破坏这里，你不能存在了！”
艾克哭着求助：“维尔塔大人救救我！”
被刻意淡忘的愧疚在此时喷薄，维尔塔怒道：“谁允许你对普通人动手了，诺迪？！”
他记起阿克莱特教他的神力方法，一咬牙，在诺迪打算斩断艾克锚点的瞬间使出神力把艾克瞬移到他的身后。
诺迪愣住：“……？”
“神力……？”
艾克安心了，老实的男人跪在维尔塔脚边嗷呜嗷呜地哭嚎，想抱着维尔塔的腿哭泣又怕身上的污秽亵渎了他，只好用自己脏污的手手抹泪，越抹脸越花。
维尔塔安心了一点，见状安抚他，拍拍他的肩：“没事了，别怕。”
“不对，不对。”
诺迪头疼地扶额，他脸色苍白，肢体是新生的粉红色，喃喃道，“不对，你不该会用神力的。”
“谁教你的！？”诺迪目眦欲裂，脸庞像从深海捕捞上来被气压虐待至五官膨胀的鱼。
“不对，不对，不对，这和交易的内容不一样，和我的计划不一样……”
诺迪疯了一般自言自语道：“有问题，有问题。”
维尔塔带着艾克后退几步，生怕他的癫狂伤害他。
“哪里有问题？我要冷静……”
“啊！根本冷静不了！我发现不了，我思考不了，我想不出来，到底哪里有问题！”
诺迪丧失了理智，他抱头痛喊：“可恶的人打破了我的结界，闯入我的试验场，在我养伤最脆弱的时候，闯入，我绝不能让他把秘密宣传出去。”
“维尔塔学会了神力的运用，我只让奎南安排他学习母星的知识，没有安排祭司教导，他怎么学会的，他怎么学会的？”
“十一个人，我去Ⅻ只带了十个人，结果回来多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阿克莱特？阿克莱特？”
维尔塔眉头紧皱，不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叫回来的时候多了一个人？
阿克莱特是不应存在的人？
怎么会。
诺迪真是疯得不轻！
“阿克莱特在哪？！”诺迪跑向维尔塔，像索命的疯狂怪物，“他有问题！”
维尔塔挡住艾克，怒视诺迪：“疯子！有问题的是你，诺迪。不好好养伤准备第二天的祭祀，紧要关头破坏神殿准备，身为祭司视信徒性命如草芥！祭祀前做这种事，你是在拒绝我和吾神吗？”
“吾神？”诺迪找到了漏洞，“吾神！”
“维尔塔，你喊祂什么？你这个无、”声音被空寂吞没。
咔哒。
“嘶嘶，滋滋，嘶滋。”
神明的呓语降临了这个空间，同时，怦的一声，金属大门被合上。
是谁？
诺迪瞬间看向声音的来源，可他的视线里——什么都没有。
哒、哒。
无形的脚步声在逼近，声音回荡，仿佛就在他身边，又像离他很远。
哒。
嘶滋。
诺迪的心脏因未知的存在剧烈搏动。
“谁？！”
无人回应。
他眼中倒映的维尔塔，放松又开心地对着空无一人的位置喊道：“阿克莱特！”
误闯的信徒跟着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大、大人好。”
他们看得到那个“人”？
诺迪新生的脑子理应清晰，可他现在混沌地丧失了五感。
“阿克莱特？”
他看不见“阿克莱特”。
他听不见“阿克莱特”。
他嗅不到“阿克莱特”。
阿克莱特在哪？
诺迪惊慌地用眼睛扫过空间，除了维尔塔和他脚边的信徒，他不知道第三个存在！
“你是谁！”
阿克莱特站在维尔塔身边说：“我是阿克莱特。”
诺迪恍若未闻：“你是谁！！”
阿克莱特叹了一声，眼睛却带着几分恶劣的笑意：“他完全疯了，带他回去让奎南给他镇静吧。”
阿克莱特抚摸维尔塔的头，夸赞他：“维尔塔你真厉害，刚刚做得很好，保护了艾克。”
维尔塔被他夸夸很开心，哪怕这里血污遍地，恶臭浓郁，他也觉得没那么恶心了：“多亏了你我才能保护他。”
诺迪还在对着空气质问阿克莱特是谁，维尔塔不想关注精神异常的仇人，他对阿克莱特说：“就这么回去吗，可这里……这些东西要怎么办？”
“我来暂时封锁，不会危害其他人的。”
“好！”
诺迪睁大眼睛，口中密密麻麻念着心里的想法，现在已经不能用大脑思考了。
察觉不到的阿克莱特很危险，是计划的变量，他不能让维尔塔和他待在一起重蹈覆辙，事情再一次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他必须要把唯一的砝码握在手上。
“不可以……”诺迪喘着粗气，涣散的瞳孔勉强聚焦，大喊道，“维尔塔！”
阿克莱特看向癫狂的男人。
“！！！”
维尔塔突然感到一股汹涌的神力在拉扯自己往别的空间去，明明牵着阿克莱特，却离他越来越远，他的身体变得透明，手上的温度顷刻消失！
“阿克莱特！”
他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