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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Episode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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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塔眼前一黑，一只温热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双眸被黑暗笼罩，腥臭的味道自身后发散，诺迪靠在他耳边阴森森道：“一个两个都脱离我的计划，不愧是一家子么。”
维尔塔离开了阿克莱特，在这里还无法视物，不免焦躁：“你带我到了哪里？”
“嘘。”诺迪轻声道，“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他像幽灵缓缓地挪动几步，蹲在一处捂头低语，不理会他。
维尔塔不想和他共处一室，更不想再被他拿捏，趁他离开当即感受神力要回到阿克莱特身边。
但，奇怪。
他竟然感受不到神力和他的链接了！
这是他没法视物的原因吗？
维尔塔不死心，学着记忆里阿克莱特教他移动的方式离开——依旧没用。
黑暗的空间里仅有他和诺迪两人，维尔塔焦虑地抿唇，明白这是一个封锁了神力的地方。
是他和诺迪都不能用神力，还是只有他不能？
没有神力的地方，神明可以感知到他吗，保护他的阿克莱特能找到他吗？
维尔塔张望四周，满目黑暗让他不自觉毛骨悚然，神明留在皮肤上的红痕开始逸散寒气，恐惧的感知开始复苏。
他感觉大脑某个部分正在松动，宛如冰山化解即将露出封印其中可怖的事物。
他要赶紧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
“别怕，维维。”突然，一道细小的声音自维尔塔的口袋响起。
圆滚滚的护身符跳了出来：“别害怕，别紧张，我在哟。”
看到它的那一刻，维尔塔的焦虑迅速化解，他狠狠松了一口气，把护身符捧在手上，惊喜地小声道：“你怎么会在！什么时候……”
护身符娇羞地在维尔塔的掌心转了一圈：“我一直都在偷偷跟着你哦，嘿嘿，我是护身符嘛，不在维维身上怎么能行呢。”
维尔塔浅笑。
有护身符在，阿克莱特就能找到他了吧？
想法刚落地，维尔塔的眉头一跳：为什么觉得护身符在身边阿克莱特就能找到他？阿克莱特没说过护身符具备定位功能。
他的想法好奇怪。
“是哦，不过还要一段时间，”护身符蹭蹭他，“维维再等一等。”
维尔塔想，不重要，只要阿克莱特能找到他就好了。
“别说话！”诺迪突然喝道，“闭嘴！”
护身符颜色更盛，不满地看向他，冷哼一声。
诺迪的情绪激动起来：“到底是谁在引导这一切？”
“对，别说话，我脑子还很疼，让我仔细想想有问题的地方，捋一捋一捋，从头开始。”
诺迪阴恻恻地喃喃自语，“曾经，有一个无法运用神力怀孕的母体和一个不会运用神力的父体被我关入试验场，等待十月后祭品的降临。但他们却逃跑了，明明是除我以外无人可解开的禁制，竟然能顺利越狱前往众神齐聚的星球……”
“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维尔塔不想回答。
“维尔塔，你是个聪明的维尔塔，你说说吧。”
维尔塔受不了这个疯子，呛他：“我怎么知道？”
顿了几秒，发现不对了：“等等，我爸妈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出逃的？”
“无法运用神力，不会运用神力？”
——在回母星的星舰上，他的母亲是用过神力布下结界的，诺迪还嘲讽过。
是诺迪疯了记忆不清，还是确有疑点……维尔塔看着癫狂的男人，不敢相信真实性。
诺迪继续喃喃，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是谁带着他们上了星舰，亦或者，他们根本没有乘坐星舰？我查过来往的舰船航行记录，根本没有他们的痕迹，两个没有人际关系的信徒，怎么能逃过我的掌控？”
“奎南那个虔诚的信徒没有帮忙的理由，虽然在很多事情上我们看法不一致，但在这件事上，我们是一致的，一切为了维尔塔。他离开母星对我们而言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不会是她帮忙。”
“他们是怎么离开的？谁能告诉我。”
诺迪仰起头，苍白地对着维尔塔歪头，像被操纵的人偶：“我们的大祭司啊回答我吧，世上有谁能瞒过我带着你奔向游乐场？”
维尔塔的心狠狠一跳，瞳孔猛地缩小。
颂歌团的三个孩子们说过，诺迪和奎南是母星这颗信仰中心星球的祭司，其他外星祭司都要向他们学习。
他们的能力是最顶尖的。
意味着他们之下的祭司们没有本事隐瞒。
维尔塔在Ⅻ的时候没有被神明的信徒骚扰过，即外星信徒不知道诺迪暗中准备好了献给神明的祭品。
——外星祭司们没有动机帮助他们一家。
除他们之外，谁拥有最顶尖完整的力量可以瞒过人类，谁在保护他？
“……”
维尔塔屏住呼吸。
只有一个存在能做到。
诺迪问：“是谁呢？”
俯瞰人类的存在，给予神力的本身，信徒们因祂而有力量，因祂而得生长。
——■■■■。
他自问自答：“我怎么也想不出来。”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寻找维尔塔，可无功而返，这件事当然不能和外星人说，我的胜利果实怎么能被他们抢走。”
诺迪恍惚道：“我找了二十年，这段时光在我存活的千年里只是一小段微不足道的岁月，但却是让我最痛苦的日子。”
“我辛苦千年的努力跑了！飞了！”诺迪激动道，“母星的寿命已到极点，没有祭品我们都要死！我才不要死！我要站得更高，成为更受信徒崇拜的……！”
“该死的可恶可恨的神明，万事皆以祂的规则衡量标准，祭品的价值还需要和愿望等价。为了我，能献上的东西都交给了他，名贵的宝石、独特的金属、价值连城的燃料、信徒和贵族们自愿的奉献，珍奇的动物植物……什么都给祂了。”
“但是祂不要！”
诺迪怒视维尔塔：“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祂说这些是源于母星的产物，我在用它短暂的性命祈求更长的时间，没有这样的交易。”
“明明我们是离祂最近最虔诚的信徒，一点偏爱都没有……既然是神明，就像异神拉维斯、汀忒祂们一样，好好满足我们的心愿啊！”
维尔塔被他的话震住，原来过去是这样的。
好好满足心愿……这是最美丽的幻想，最昂贵的代价。
他说：“拉维斯会吃人灵魂，汀忒点燃无边战火摧毁文明，这些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吗？”
诺迪：“有何不可？你知道这些代价有多便宜吗，吃几个人就可以延续星球生命，可以征战外星，可以获得神明无上的偏爱，信徒们都会自愿献上自己的！”
“吃几个人就可以？疯子！人类在你眼里是什么？！”
维尔塔难以置信：“倘若祂和汀忒一样纵容信徒，你能许愿星球昌盛权利永驻，同样也有人可以许愿星球灭亡，你怎么能确定自己就会成功？”
“更何况……”维尔塔感到晕眩，声音不自觉弱下来，“不干扰，不干涉，全凭我们自己去发展才、最好。”
声音越来越低，维尔塔头痛欲裂：“神明……有什么好的？”
护身符：“维维！！”
诺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在祂还记得我们的交易，终于，我找到了维尔塔。虽然不想被外星人分一杯羹，但更重要的是维尔塔。所以，我让他们在帝大毕业典礼上向吾神献祭你！”
“只要有维尔塔在，吾神就会降临，我要让他们见面，彻底激活他们的链接！可惜，那一次失败了。祂没来，你逃离了祭台，都是米莉和可恶的异神的错！”
诺迪笑出声：“我为了打造维尔塔，辛苦地日夜研究，让数不清的信徒们承接神力，化作最原始的状态，怎么能失败？”
“好在你回来了……我依旧成功……”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轻轻挥了挥手，空间的黑暗便被驱散开来，空间露出了原样。
“哈，对了，我记起来了。”
维尔塔在护身符的帮助下勉强抑制住头痛，突然的光明袭来，他瑟缩了下，看清了这里的摆设。
护身符红光更盛，它看着这个空间，心想。
找到了。
这是一间混乱的书房。
数不清的纸张铺满地板，高高的书架上摆放的书籍混乱不堪，歪歪扭扭地立在上面，摊开的书页上甚至压着好几本书。
诺迪淡淡道，似乎恢复了神志：“这里是我研究祭品的藏书室。为了防止神明和别人知道我有这本书，我特意关闭了神力的通道，你我都没法在这里使用神力。作弊的事情被祂知道可不好。”
“书？”
得知二人都没法用神力后，维尔塔安心了一点。
“教我如何制作你的书。”诺迪来到书桌面前，毫不留情地把其余书籍推到地上，霎时风起，尘灰上浮，诺迪在一片飞灰中血色尽失。
“过来看啊。”
“……”
“去叭，我会保护你的。”护身符小声道。
维尔塔缓慢前进，一步步踩着落满文字的纸张，来到诺迪身边。
“神力的容器需要对神力有超强的耐受，可是当今时代的信徒已经在繁衍中丢失了“眼睛”的浓度，对于神力的耐受大不如前。”
诺迪把一本蓝色封面的书给维尔塔看，并且贴心地为他翻到了制作的那一页。
“这样可没法培育出容器，所以，我筛选了两批信徒。一批做肉，一批做人。”
书上的方法很详细，维尔塔认真地查看。
“做肉的信徒，要充满神力，做人的信徒，要对神力接受良好。”诺迪悠悠道，“人吃了肉会获得营养，充满神力的人再生育，孩子就会对神力更敏感，代代优化。”
“我有耐心地慢慢慢慢培育，终于，在四十年前完美的母体和父体出现了。”
“我让他们□□，孕育，在胚胎出现的时候，我带着米莉召唤祂——祂看着肚子里的维尔塔，奇异地大笑起来，我从来没见过神明有这样的情绪，我知道，我终于把祭品创造出来了！”
“虽然之前我沾沾自喜说祂评价我的行动有趣，实际上，祂是对着肚子里的你说的。”托伦慈祥地笑道。
维尔塔垂眸看着书页，比起在意神明的评价，他更在意这本书诺迪是怎么得到的。
“这本书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是在神殿的藏书室发现的。”诺迪像个兴奋的孩子，为维尔塔翻页，“一开始，我也怀疑这本书的真伪，但它还写了别的，比如如何让人返祖，怎么斩断人类的锚点。”
“都是正确的。我深知它的强大和禁忌，明白这本书注定不能展现在人前，所以我把它放在这里封存，为我所用。”
诺迪想到哪说哪：“为了让祂成为汀忒那样的神明，我在你身上放置了几个条件，方便禁锢祂，当然，也方便我们禁锢你。神妻和祭品结合的产物，多么三流小说的发展，偏偏能成功，神明的恶趣味，嘻。”
维尔塔眼皮一跳。
诺迪为他翻阅的【神明容器】篇章，并不只有这个标题，一行细小的字体出现在四个字底下作为解释。
“人造神”。
“嘶嘶滋滋”
神明的低语响起。
“啪嗒、啪嗒”
“嗒、嗒”
脚步声自藏书室的左侧传来，黏腻的肢条摩擦声自房间的阴暗处诞生。
诺迪听到声音惊恐地把书藏好，怪异地四周查看，捏着嗓子小声说：“祂来了！不能被发现！”
“维尔塔。”
温和的男声混杂着古怪的语言呼唤道。
苍白的手突兀地握住了维尔塔，雪白的头发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他什么时候来的？维尔塔想，他终于来了。
“阿克莱特！”维尔塔不自觉扑上去卸了力气，被来人稳稳地抱住。
“我好想你。”
他安全了。
“我也是，来迟了抱歉。”
“没关系！”
阿克莱特俯视颤抖的诺迪，欣赏他的窘态，说：“我们回去吧，时间不多，该准备祭祀了。”
“好。”
时间过得这么快么……维尔塔嗅到从阿克莱特身上散发的香甜味道，不再想其他的事情了。
他该好好准备接过大祭司的位置，成为神明的唯一。
把诺迪的真实面目告诉群众，驱逐他，让父母好好活着。
“好孩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