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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冰面的第一次震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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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的阳光斜斜切进教室，在皓松卿摊开的物理竞赛题集上投下明暗交界线。临羲昀第无数次把脸凑到他眼前，三七分短发扫过他睫毛，校服领口还沾着不知哪蹭来的粉笔灰：“你看这个！”他突然掏出个会发光的指尖陀螺，在皓松卿面前转得嗡嗡作响，“是不是比你解的题有意思多了？”
温雅抱着作业本路过，欲言又止。林清默默把耳机音量调大，试图盖过聒噪。皓松卿握着笔的手青筋微凸，M型刘海下的眼神彻底凝成寒霜。当临羲昀变本加厉，用夹子音唱起跑调的《小星星》，还故意晃动身体让钥匙串叮当作响时，他终于猛地拍桌站起。
“够了。”两个字从齿缝间挤出，带着压抑许久的冷意。
临羲昀却像没察觉危险逼近，反而笑得露出虎牙，伸手去扯他的领带：“冰山终于说话了！我就知道你......”话音未落，皓松卿突然抬腿，膝盖精准撞在他大腿内侧。剧痛让临羲昀踉跄后退，撞翻了旁边的课桌，书本哗啦啦散落一地。
教室里瞬间死寂。几个女生倒抽冷气，前排男生悄悄掏出手机录像。温雅冲过来挡在两人中间，林清已经迅速捡起掉落的椅子。而皓松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扶着桌子喘气的临羲昀，指节捏得发白：“别再靠近我。”
“好疼......”临羲昀突然带着哭腔开口，眼眶却亮晶晶的没半滴眼泪。他突然伸手抓住皓松卿的裤脚，耍赖似的往自己怀里拽：“冰山谋杀亲......同桌啦！快叫救护车！”
“松开。”皓松卿的声音彻底结冰，抬脚作势要踹。临羲昀却突然松手，顺势躺在地上打起滚来，校服在地面摩擦出沙沙声响：“救命啊！高冷学霸暴力倾向！”他夸张地用手背挡住眼睛，“原来你喜欢这种粗暴的交流方式......”
“无聊。”皓松卿转身要走，却被临羲昀猛地抱住小腿。温热的呼吸透过布料传来，带着少年特有的体温。他低头，正对上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明明被踢得狼狈，眼角却弯成月牙，睫毛上还沾着刚才打滚时的灰尘。
“再闹，就不是踢这么简单了。”皓松卿甩开他的手，抓起书包大步离开。但当他拐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衣领时，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异常。指尖抚过刚才被临羲昀触碰的地方，冰凉的皮肤下，竟泛起一丝陌生的灼热。
而此刻的教室里，临羲昀正对着温雅和林清比耶：“看到没？冰山终于对我动手了！这是多大的进步！”他揉着隐隐作痛的大腿，从口袋里摸出颗草莓糖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炸开时，目光不自觉追向皓松卿消失的方向。那道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此刻在他眼里，倒像是座终于出现裂缝的冰山，藏着令人期待的秘密。
午休铃刚响，赵明抱着篮球撞开教室门，临羲昀立刻像装了弹簧般从座位上弹起。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掏出藏在身后的道具——赵明戴着歪歪扭扭的纸板皇冠，临羲昀则把校服反穿，脖子上挂着用回形针串成的"项链"。
"全体起立！"临羲昀跳上讲台，抓起黑板擦当权杖，三七分短发随着动作炸开，"本国王宣布，现在是'融化冰山特别行动'时间！"赵明跟着怪叫一声，把篮球当锣鼓用力拍打，咚咚声响彻整个楼层。
皓松卿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刺耳的划痕，M型刘海下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他继续低头解数学题，却听见桌椅挪动的哗啦声越来越近。临羲昀突然单膝跪地，扯住他的校服下摆："尊贵的冰山殿下，您愿意和我共舞一曲吗？"说着就开始扭动腰肢，赵明在旁边用篮球鞋敲击地面打节拍。
温雅刚咬了口饭团，差点喷出来。林清默默掏出手机录像，镜头里，临羲昀不知从哪摸出朵蔫巴巴的向日葵，塞进皓松卿口袋，赵明则举着校服外套当披风，在教室里狂奔："护驾！护驾！"
"别闹了！"温雅试图拦住两人，却被赵明用夸张的舞步躲开。临羲昀干脆躺到皓松卿课桌上，对着天花板朗诵改编版情诗："你冷得像南极的冰，我热得像火山的熔浆，就让我们——"
"闭嘴。"皓松卿终于抬起头，声音像寒冬的风。他合上课本的动作带着明显的力道，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但临羲昀和赵明显然没收到警告，两人突然开始表演双簧。赵明躲在桌子后面发声，临羲昀则套着毛绒手套比划："听说您讨厌热闹？那我们给您表演个默剧！"
当临羲昀用屁股顶着赵明，两人像螃蟹般横着挪到他面前时，皓松卿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尖锐声响，他抓起书包就要离开，却被临羲昀一把抱住腰："别走嘛！我们还有终极节目——"
"放开。"皓松卿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临羲昀却变本加厉，把脸贴在他后背蹭了蹭："就抱五秒钟！五、四、三......"话音未落，皓松卿突然转身，手肘精准撞在他腹部。临羲昀夸张地惨叫一声，瘫倒在赵明怀里："救命！冰山家暴！"
赵明立刻配合地大喊："来人啊！王子被恶龙欺负了！"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校服沾满灰尘。而皓松卿站在原地，看着这荒诞的一幕，握书包带的手指微微发颤。他转身离开时，没注意到临羲昀偷偷睁开眼睛，目光追着他的背影，嘴角扬起得逞的笑。这场双倍荒诞的闹剧，在他看似冰冷的世界里，又凿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痕。
温雅的脸涨得通红，死死攥着手里没吃完的饭团，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看着在教室中央滚作一团、把校服蹭得满是灰渍的临羲昀和赵明，终于忍无可忍地将饭盒重重拍在桌上："他们不嫌丢脸，我们嫌丢脸啊！"
林清手一抖，差点摔了手机。他慌忙关掉正在录制的视频，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无奈地看着这场愈演愈烈的闹剧。临羲昀顶着歪掉的"纸板皇冠"从地上爬起来，嘴角还沾着灰尘，却嬉皮笑脸地朝温雅抛了个飞吻："别害羞嘛！这叫校园文艺复兴！"
"文艺复兴个鬼！"温雅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临羲昀的衣领，"教导主任刚往这边来了，你们还不赶紧收拾！"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既生气又担心。赵明这才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捡起散落的道具，篮球在教室里骨碌碌乱滚。
皓松卿站在窗边，M型刘海下的眼神依旧冷漠。他默默将被塞了朵蔫向日葵的口袋翻出来，任那朵花掉落在地。临羲昀趁机挣脱温雅的手，又凑到他身边，故意用脏兮兮的手指比心："冰山快看！我们的'爱情信物'！"
"无聊。"皓松卿侧身避开，抓起书包准备离开。临羲昀却突然伸手拦住去路，身上混合着汗水与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别这么无情嘛！刚才的表演，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熟悉的皮鞋声。温雅脸色骤变，一把拽住赵明往座位上拖："快坐好！"林清手疾眼快地将地上的道具塞进桌洞。临羲昀还想耍宝，却被温雅狠狠瞪了一眼，只好乖乖坐回座位，把反穿的校服胡乱扯正。
皓松卿趁着混乱走出教室，身后传来临羲昀不甘心的喊声。他站在走廊阴影里，听着教室里逐渐恢复的平静，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边缘残留的花瓣碎屑。风从楼梯口灌进来，掀起他的衣角，远处临羲昀的笑声混着温雅的抱怨，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却又在他心底某个角落，泛起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