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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早餐店的荒诞清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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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早餐店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皓松卿站在队伍里，盯着墙上的价目表，M型刘海垂落挡住眉眼。身后突然传来夸张的哀嚎：“救命！没有学霸的早餐，我要饿死啦——”
临羲昀顶着鸡窝般的三七分短发，校服扣子错得离谱，脖子上还挂着条歪歪扭扭的领带。他单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伸向皓松卿，仿佛随时会倒地不起。赵明举着个恐龙玩偶跟在后面，扯着嗓子学恐龙叫：“嗷呜！早餐大作战开始！”
温雅揉着太阳穴，拽住林清的袖子：“我发誓，下次绝对不跟他们一起吃早餐。”林清默默掏出手机录像，镜头里，临羲昀已经凑到皓松卿耳边，呼出的热气掀动他的刘海：“推荐我吃什么？你喂我好不好？”
皓松卿侧身避开，冷声道：“离远点。”
“老板！”临羲昀突然转向柜台，“来十笼包子，我要和学霸比谁吃得快！输的人要——”他故意拖长语调，“——陪对方去抓娃娃！”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卡通发箍，一个是向日葵造型，另一个画着歪歪扭扭的冰山。
“幼稚。”皓松卿吐出两个字，往队伍前方挪了一步。临羲昀却不依不饶，把向日葵发箍扣在他头上，自己戴上冰山款，对着玻璃窗挤眉弄眼：“看！我们是最佳CP！”
温雅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扯掉临羲昀的发箍：“你能不能消停会儿？”话音未落，赵明突然举起恐龙玩偶，用变声器模仿机器人说话：“检测到狗粮超标，启动拆CP程序！”
整个早餐店的目光都聚集过来。皓松卿摘下发箍，面无表情地丢还给临羲昀，转身就要离开。临羲昀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书包带，另一只手举起刚出锅的肉包子：“别走啊！尝尝这个，我特意给你吹凉了！”
“松手。”皓松卿的声音彻底结冰。
“就不！”临羲昀把包子硬塞到他手里，“你不吃我就喊——”他突然扯开嗓子，在安静的早餐店里喊得震天响，“皓松卿是个大——”
“我吃。”皓松卿咬下一口包子，咀嚼的动作带着几分烦躁。临羲昀立刻笑逐颜开，从口袋里掏出草莓味糖果：“奖励！吃完去抓娃娃！”
温雅扶着额头，对着林清叹气：“我感觉每天的血压都在坐过山车。”林清默默点头，镜头里，临羲昀正用包子渣在桌上摆爱心，而皓松卿低头吃包子的模样，像极了困兽犹斗。晨光穿透雾气，洒在两人身上，将这场荒诞的早餐闹剧，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暖色。
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在教室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影。皓松卿趴在课桌上，校服袖子盖住半边脸，M型刘海垂落下来，将他整个人裹进阴影里。粉笔灰在光束中悬浮，周围的喧闹声逐渐模糊成背景音，他终于能享受片刻安宁。
"冰山！快看这个！"临羲昀突然撞开教室门，蓬松的三七分短发沾着草屑，校服口袋里还露出半截彩色跳绳。他几步冲到座位旁，手里举着个会发光的陀螺，"校门口小卖部新出的！我买了两个，我们来比赛！"
温雅刚要开口劝阻，被林清轻轻拉住。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此刻任何阻拦都是徒劳。临羲昀已经自顾自地转起陀螺，塑料摩擦桌面的刺耳声响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突兀，还时不时发出夸张的欢呼声："哇！我的陀螺天下第一！"
皓松卿的睫毛动了动，攥紧的拳头在袖口里微微发抖。
"喂！"临羲昀突然伸手戳他肩膀，"别装睡啊！起来和我......"话音未落，皓松卿猛地撑起身子，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精准而利落地一巴掌挥了过去。
"啪"的声响在教室里炸开。
所有人都愣住了。温雅手中的笔"啪嗒"掉在地上，林清举着手机的手停在半空。临羲昀的脸颊瞬间浮现出五道红痕，他瞪大了眼睛，表情先是错愕，随后竟咧开嘴笑了："原来冰山打人这么有劲！"
皓松卿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指节泛白。他盯着临羲昀脸上的红痕，喉咙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抓起书包转身离开。临羲昀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捂着脸追上去："别走啊！我们继续玩！"
温雅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抓起课本追了出去："临羲昀！你脸都肿了！"林清无奈地摇头，低头翻看刚才录下的视频，画面里临羲昀挨打后灿烂的笑容，和皓松卿眼底转瞬即逝的慌乱，形成诡异又微妙的对比。
走廊尽头，皓松卿靠在窗边平复呼吸。他盯着自己微微发麻的手掌，不明白为什么心跳快得离谱。身后传来临羲昀黏糊糊的声音："生气啦？我错了嘛......"带着讨好的尾音。
他没有回头，却听见对方窸窸窣窣的动作声。下一秒，一颗草莓味糖果被轻轻放在他手心里。临羲昀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少年特有的温热气息："很甜的，尝尝看？就当......赔我挨打的医药费？"
风穿过走廊，卷起几片银杏叶。皓松卿捏着那颗糖果，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突然觉得这座自己精心构筑的冰山，似乎正在某些荒诞又不受控的瞬间，悄然出现细密的裂缝。
放学时分，夕阳将教室染成暖橘色。几个外班同学抱着笔记本，探头探脑地凑到教室门口。为首的女生红着脸，目光在座位间逡巡：“请问，你们认识临羲昀吗？他今天戴着恐龙发箍在操场唱歌，好多人都在传......”
正在收拾书包的温雅动作一顿，林清推眼镜的手指微微收紧。皓松卿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歪斜的线条，M型刘海完全遮住了他的表情。
“不认识。”三人异口同声。温雅合上书本的声音清脆利落，像是要斩断所有联想；林清默默把手机锁屏，屏幕上还留着临羲昀跳女团舞的视频截图；皓松卿干脆将整张草稿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女生们面面相觑：“可是他说自己和你们......”
“认错人了。”皓松卿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锥。他站起身时带倒了椅子，却没有弯腰扶起的意思，径直往教室外走去。校服下摆掠过女生们惊愕的脸庞，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温雅快步跟上，嘴里嘟囔着：“肯定又在外面闯祸了。”林清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椅子：“他今天上午还把教导主任的自行车绑满气球。”三人穿过走廊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议论：“他们态度好怪”“是不是关系不好啊”。
拐角处，临羲昀正倚着栏杆，手里转着向日葵发卡，三七分短发被风吹得翘起。看到他们走来，立刻张开双臂扑过去：“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
“离我们远点。”温雅侧身躲开，“刚才有人来问，我们全说不认识你。”
临羲昀夸张地捂住胸口：“太伤人心了！我可是特意给你们准备了惊喜——”他突然从背后掏出三个土味十足的钥匙扣，分别是歪歪扭扭的向日葵、卡通冰山和戴着眼镜的小人，“情侣款！哦不对，是友情款！”
皓松卿看都没看，绕过他继续往前走。临羲昀小跑着跟上，把向日葵钥匙扣塞进他口袋：“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在意我的！”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和前面那道清冷的身影重叠。
温雅和林清对视一眼，同时加快脚步。他们知道，否认只是徒劳——只要临羲昀在，荒诞就永远不会缺席，而这座被他搅乱的冰山，也在这些否认与追逐中，渐渐显露出不一样的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