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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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早起惯了，没有课蒋子渊也不怎么睡懒觉。他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按了按眼睛，轻声起床，走出了房间。
他做了两份早餐，放进盒子里，出门敲了敲唐砚家的门。
“老师。”蒋子渊看着唐砚笑了。
“怎么。”唐砚看了他一眼。
“早餐，”蒋子渊拎了拎手里的东西，“想和老师一起吃个早餐。”
唐砚停顿了一下，才侧身让他进来。
蒋子渊往餐桌上摆早餐，唐砚站在离他有些距离的地方看着他的背影，半晌，低头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从哪儿生起的气，唐绛羽一直是小孩心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不是不清楚，那有什么好生气的……
“老师。”
蒋子渊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见蒋子渊正望着他，脸上带着笑。
这笑和师门聚餐的时候，和在院长办公室的时候都不一样，它是真诚的，温柔的，小心翼翼的。
“吃早餐。”蒋子渊说。
“嗯。”
唐砚走过去坐在了桌前，发现今天的早餐异常丰富，他看了眼蒋子渊：“一大早，怎么这么多种类。”
“想让老师多吃一点。”
唐砚移开目光，低头吃饭。
静了半天，蒋子渊才试探地问了一句：“老师，昨晚找我是什么事？”他紧接着说，“如果您不想说的话……”
“校对。”唐砚说，“一会儿把稿子发给你。”
唐砚面上冷淡，但蒋子渊明白，他这是不生气了，于是眼尾也跟着柔和起来，轻声应：“好。”
回家后，蒋子渊抱着电脑靠在床上，校对唐砚发来的书稿。
临近中午了，唐绛羽才朦朦胧胧地醒过来，翻了几个身，趴在床上，将脸侧向蒋子渊，露出一只眼睛，叫了声：“子渊……”
“我…喝多了？”唐绛羽问。
“嗯。”
唐绛羽后知后觉地有些慌，一边拉住了蒋子渊的胳膊，一边语无伦次地问：“那，那那那，那我有没有说什么？”
“有。”蒋子渊点了点头。
“啊？！”唐绛羽一下就坐了起来，“我说什么了？”
见唐绛羽一脸惊恐，蒋子渊没忍住笑：“说什么你都信啊。”
“……”唐绛羽反应了一下，当即给了蒋子渊一下，“你骗我！”
今天白天没课，中午唐绛羽又拽着蒋子渊来了顿火锅。
一顿火锅吃完，昨晚的衣服算是白洗了，又弄了一身火锅味。晚上上课前，唐绛羽穿着蒋子渊的睡衣站在镜子前，与镜子里的自己面面相觑。
“干嘛呢，发呆？再不走又没座位了。”蒋子渊从卧室里出来边收电脑边说了一句。
“我衣服都被你洗了。”唐绛羽从镜子里看着蒋子渊，眼里竟有一丝委屈。
“……”蒋子渊这才反应过来，他放下电脑，没忍住笑，“我忘了，自己去衣柜拿，喜欢哪件穿哪件。
唐绛羽走进卧室，又站在衣柜前和蒋子渊的衣服面面相觑，随即哀嚎了一声：“蒋子渊，你衣服就没有小一点的吗！”
蒋子渊走进卧室，拨了拨衣柜里的衣服，勉强找到两件不算太大的，递给唐绛羽：“你试试。”
唐绛羽拿过枕头对着蒋子渊就是一通打，然后一边碎碎念一边换好了衣服。
“这不是挺好看的吗。”蒋子渊说。
唐绛羽站在镜子前，一脸怨念地回头看蒋子渊：“哪好看！像裙子似的！”
“这不叫那个什么吗，oversize，嘻哈都这么穿，适应适应就好了啊。”蒋子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唐绛羽抬手又给了他一下：“嘻哈嘻哈，你整天就知道嘻哈。”
蒋子渊被唐绛羽打着出了家门，路上唐绛羽的情绪从愤怒变成难过，进而又有些萎靡。他行尸走肉般地贴在蒋子渊身上，有气无力地不平道：“专业课我也没提前一个小时去过啊，他公选凭什么。”
“凭他是唐老师上。”蒋子渊说。
“……”唐绛羽将脸扭成了一个极难受的样子，“你导是真魔鬼。”
两人到教室的时候还有四十分钟左右上课，教室已经坐满一半座位了，唐绛羽站在教室后门目瞪口呆：“上个公选都卷成这样了吗？”
本想早点来坐个靠边的位子，结果靠过道的都满了，他们还是只能坐中间。
“诶？潇尧她们在那。”唐绛羽说了句。
正好宋潇尧回头，跟他们摆了摆手，指了指她和李书竹旁边的空位。
“给我们留了位置，走走走。”唐绛羽拉着蒋子渊往那边走。
唐绛羽挨着李书竹坐下，蒋子渊坐在了唐绛羽旁边。
“不是你怎么回事，转行搞嘻哈了？”唐绛羽刚坐下，宋潇尧就问了句。
唐绛羽低头看了看，然后一摆手：“别提了。”
“子渊的衣服吧这是？”宋潇尧问。
“这都能看出来啊。”
“从尺码看出来的。”
“……”唐绛羽半秒不犹豫，立刻向李书竹告状：“书竹你管不管，她怎么回事。”
李书竹也没忍住笑，她低着头，轻轻拉了拉宋潇尧的手，小声说：“你别说绛羽。”
宋潇尧顺势攥住李书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说：“好，听女朋友的。”
李书竹耳尖微红，看着宋潇尧弯起了眉眼。
唐绛羽：“……”
不知为何，感觉比刚才伤得还重。
“你们怎么这么早。”蒋子渊问了句。
“上周我俩剩十分钟进来，好家伙座无虚席，我们又回去了，这周怕来晚了又没座位。”宋潇尧说，“她们对考古学太热情了。”
“他们对唐老师更热情。”唐绛羽说。
宋潇尧眉毛一挑：“原来点在这？”
“那你是不知道，有的女生大放厥词，还想嫁给唐老师。”
“……认真的？”宋潇尧问。
“真的不能再真，我亲耳听到的。”唐绛羽说。
宋潇尧竖起了大拇指：“勇士。”
“学长！”一个女声传过来。
蒋子渊侧过头，见是上节公选加了他好友的女生，这次又坐在了他旁边。
“学长晚上好。”那女生坐下，笑着朝蒋子渊打招呼。
“晚上好。”
“学长，前两天在微信里问你的问题，我还有个点不懂，可以再问一下吗？”那女生说。
“嗯，你说。”
那女生从包里掏出书，翻到折起来的页码，指着划线的一段话：“这句，我还是不理解。”
蒋子渊稍微往左移了一下去看书，然后给她解释。
其他三个人全看着他们两个那边，唐绛羽眯着眼睛，宋潇尧和李书竹则一脸不解。
“什么情况？”宋潇尧小声问了一句。
“这还不明显吗？”唐绛羽依旧眯着眼睛看着凑在一起的两个人。
宋潇尧又看了看唐绛羽的脸：“你这，怎么一副捉奸的表情。”
“捉什么奸！我管他呢！爱谈恋爱就谈去！”唐绛羽一摔书，说了句。
这动静引得蒋子渊和那学妹都侧过头去看他，学妹大概是听到了唐绛羽说的话，脸微微有些红了，看着蒋子渊的眼里满是倾慕，小声叫了声：“学长。”
“嗯。”蒋子渊应，又回过头看书。
宋潇尧将目光移到李书竹脸上，小声说了句：“三角恋啊？”
李书竹忍不住笑，小声说：“你再说绛羽要把教室拆了。”
宋潇尧憋着笑，收回目光点了点头：“不说了。”
唐绛羽觉得他被两组粉色泡泡夹在中间，正有气没处撒，蒋子渊转了回来。唐绛羽抱臂看着蒋子渊，一字一句道：“朕生气了。”
“怎么了皇上，谁气我家皇上了？”蒋子渊跟着他演。
唐绛羽抬手就推蒋子渊：“你去那边坐着，别坐我旁边，我嫌碍眼。”
“那怎么行，我不挨着皇上坐就浑身难受。”
“你……！”唐绛羽看着蒋子渊，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蒋子渊摸了摸口袋，摸出了几个花生糖，放在手心里，移到唐绛羽眼前。
唐绛羽拉着脸，垂眼看着那几块糖，刚抬手要拿，蒋子渊就把手缩了回去。
“你干什么！”唐绛羽当场摔书。
蒋子渊笑着说：“皇上不生气才有糖吃。”
暴怒的唐绛羽思索了片刻，胡乱地说：“诶呀不气了不气了，把糖给我。”
班里一阵躁动，夹杂着尖叫声，吓了唐绛羽一跳，他一抬头，见又是唐砚进来了。
今晚有风，唐砚面色很白，发丝微乱，几缕发丝自然地垂在额前，更是撩人于无形之间。
“怎么有股子禁欲的味道。”
“是啊，我太可以了，要是能嫁给他，以后吵架我打我自己。”
“怎么才能嫁给他啊啊啊！”
熟悉的对话又传入耳中，这次唐绛羽看着宋潇尧：“听到没？简直丧心病狂。”
“确实。”
蒋子渊的目光也打在唐砚身上，见唐砚脸色微白，在想会不会是衣服又穿少了？又冷着了？
他正想着，唐砚抬起头，好像与他对视了一瞬。他心脏一颤，可缓过神时，唐砚的目光已经移开了。
那目光转瞬即逝，也许只是扫过他，并不是想要看他。
失落感并不强烈，蒋子渊已经习惯了仰视唐砚。那俯视下的目光偶尔扫过他，从不作片刻停留，尖锐的难过和刺痛已被时间打磨得有些钝了，他早已习惯。
仰望，就是仰望，不会得到被平视的机会。
上课铃声打响，打断了蒋子渊的思绪。他缓过神，拿过书打开，准备上课。
公选课内容不算深，但对于外专业的同学来说，也算不上轻松。如果想要都听懂，还是要下点功夫。
唐砚刚讲完一个复杂的知识点，一抬眼，见蒋子渊和旁边的女生凑在一起说话。他突然想到昨晚唐绛羽在电话里说的“是不是上次考古公选课上那个女生”，他随即移开目光，再张口，声音更淡漠了些。
今天同学们都是有备而来，下课后完全没给唐砚立即离开的机会，刚宣布完下课，唐砚就被围在了讲台上。
唐绛羽揉着眼睛坐起身，抬头见讲台被围得水泄不通，说了句：“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明星来开见面会了。”
蒋子渊刚想唐砚被围成这样该怎么办，就听到教室话筒里突然传出了一声：“蒋子渊。”
蒋子渊被吓了一跳，听出是唐砚在叫他，身体的反应快了一步，一边应了句：“老师。”一边起身往讲台走。
“老师，”蒋子渊费力地从人群中穿过去，到了唐砚身边，“怎么了？”
“建个群，让同学们进去，有问题的在群里提问。”
唐砚面上冷淡，看不出什么，但蒋子渊能感受到他有些心烦。
“好。”蒋子渊马上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然后跟唐砚说了四个数字。
唐砚直接把话筒转向蒋子渊。
蒋子渊看出唐砚不想说话，便赶紧对着话筒说了句：“面对面建群，2580，有问题的可以在群里问老师。”
“我不进。”唐砚淡漠道。
“问我，”蒋子渊马上改口，“有什么问题可以在群里问我。”
“不是，唐老师怎么知道子渊一定在啊？就直接叫子渊？”唐绛羽不解地问宋潇尧。
“亲学生给的安全感，你不懂。”宋潇尧说着拉着李书竹往出走，“我们先撤了啊。”
“啊～老师不进群啊，那我加群干什么。”
“对啊，走吧。”
“就是啊。”
同学们三五成群，一下子人就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加完群也陆续离开了。教室里就剩三个人，唐砚，蒋子渊，以及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唐绛羽。
唐砚收好东西，直接拎起了公文包，准备往出走。
“唐老师好。”唐绛羽走过来，礼貌地叫了一声。
唐砚撩起眸子看了一眼唐绛羽，算作回应。这一眼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抬眸看了眼唐绛羽身上的衣服。
“老师，包给我吧。”蒋子渊说。
“不用，我拎得动。”唐砚漠然收回目光，未理会蒋子渊已伸出的手。
“……好。”
唐砚平时话也不多，但一般不会拒绝他帮他拿东西，所以这会儿应该是不开心了。
蒋子渊跟在唐砚身后，脑子里开始一帧一帧地过今晚的画面，找到底是哪里惹唐砚不开心了，但直到唐绛羽顺路回了宿舍，他也没想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