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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   蒋子渊看了眼时间,村长家应该还没做饭,便赶着回去,跟村长夫妇说今晚他来做饭。

      村长听完拽着大衣问了一句:“是不是这的菜吃着不合胃口啦?”

      “没,不是不是,”蒋子渊忙说,“我们天天麻烦您照顾,今天队里任务不多,想着我做顿饭嘛,您和大娘也尝尝我的手艺。”

      “这哪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村长点着嘴边的旱烟,说。

      “每次来都麻烦您,什么客人不客人的了,我们都把您当家人,”蒋子渊说,“我和老师在家的时候,也都是我做饭,不碍事的。”

      村长将目光投向蒋子渊身后的唐砚,想要求证这句话的真假。

      唐砚配合地点了点头:“是他做。”

      村长这才同意:“那看着点别烫着,有事儿就叫你大娘。”

      “诶,好嘞。”蒋子渊应完回头看着唐砚眨了下左眼,“老师也回去休息。”

      唐砚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应了声:“嗯。”便转身朝他们睡觉的屋子走。

      什么时候蒋子渊敢朝他这样眨眼了,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蒋子渊又出去压榨村口小卖部的剩余价值了,把能做的都买回来,加上村长家里的菜,一桌子做了四个菜一个汤。

      菜是两个辣口两个清淡口,汤里没放辣椒,但剁了干辣椒碎放在碗里,给村长夫妇二人预备着。

      村长披着大衣从外面进来,坐在桌前看到这一桌子的菜,点了点头,说:“小蒋同学以后的老婆可要享福了。”

      蒋子渊把饭放在村长面前,笑着说:“您还没尝呢。”

      村长一边倒上一小杯酒,一边摆了摆手:“大爷鼻子好使,一闻就知道好吃。”

      蒋子渊没忍住笑。

      大爷吃了口菜,朝蒋子渊竖起了大拇指:“大爷爱说话,你不要见怪,谈没谈对象呐?”

      “还没。”蒋子渊说。

      “多大啦?大爷这记性不好。”村长酌了一小口酒,问了句。

      “我22岁,大爷。”

      “22岁啦?”大爷手里拿着酒杯,斟酌了半天,说:“那该找了,我跟你大娘22那时候,孩子都满地跑了。”

      “喝点酒就胡说,你别听你大爷的。”大娘忙说了一句。

      “没事。”蒋子渊笑着应。

      “我这怎么胡说呐?本来就是嘛。”村长说,“那大爷问你,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呐?”

      “也…没。”蒋子渊说。

      “也是,你们现在这城里的小年轻,都不愁找对象,也不着急,也不像我们年轻的时候,总怕自己娶不到老婆。”大爷说完又问唐砚:“唐教授是不是也没娶老婆呢?”

      话题突然转到唐砚身上,唐砚差点噎着,一边咽下口汤一边应了声:“嗯。”

      大爷拿着酒杯笑着说:“那小蒋同学不急,你老师还没个老婆呢,你是不该着急。”

      “快吃饭吧老头子,”大娘说了句,又跟唐砚说:“你们大爷一喝酒就口无遮拦,你们别见怪。”

      唐砚一边点着头一边应:“没事,没事。”

      蒋子渊看着唐砚那张尴尬的侧脸,忍了半天才把笑意忍下去。

      大爷喝了些酒,吃完饭就睡下了,大娘在他身上盖了件衣服,要跟蒋子渊一起去洗碗,蒋子渊强行将大娘留在了屋子里,说他自己洗就好,让他们快休息。

      蒋子渊端着碗筷去了厨房,大娘看着蒋子渊的身影,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回屋子里铺被子去了。

      唐砚回他们的房间看论文,刚靠在床上,蒋子渊扔在床上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本来唐砚没理,但它震动个没完,唐砚便放下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是:小五花

      他不知道这小五花是何方神圣,也懒得理,但这块五花一定是块很执著的五花,蒋子渊洗这么半天碗,手机就震了这么半天。

      蒋子渊洗完碗一进屋子,唐砚就说了句:“来电话了,响半天了。”

      “好,”蒋子渊知道怕是吵着唐砚了,便马上捞起还在震动的手机,按下了接通键。

      “喂。”

      这一个“喂”字儿还没等说完,话筒那边就传来巨大的控诉声:“蒋子渊你不接我电话!天大的事情我打这么多遍你还听不到啊!”

      蒋子渊一边赶紧调小了通话音量,一边说:“刚才……”

      “刚才什么啊刚才!你每天这时候早都不在工地了!你别跟我说你忙着挖骨头了,渣男,我不理你了!我挂了!”

      “等等等,”蒋子渊一听唐绛羽要挂电话,忙说。

      “等个屁啊!不等!”

      蒋子渊赶紧推门出去了,说:”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唐砚在这边一直要有灵力护着身体,听力远超常人,所以即使隔了一道门,唐砚还是把他们两个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解释个屁!除非你告诉我你下墓了!要不别的没用!”

      “那……那我就下墓了吧,刚才我的确是下墓了,在那个墓里我吃了顿饭,那我吃完饭总得洗碗对不对,洗碗的时候我没带手机,万万没想到皇上这时候能来电话……”

      “别胡诌了你!渣男!蒋子渊是狗。”

      “成我是,皇上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你……!”唐绛羽一时语塞,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个:“哼!”

      蒋子渊没忍住笑:“那皇上跟我说,是什么事儿惹皇上不开心了,让皇上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皇上不告诉你!”

      “难道是英语课又轮到皇上做报告了?”

      “……”那边安静了几秒,传出了一声不服输的疑问:“你怎么知道啊!”

      声音旋即消失,该是蒋子渊到室外去了。

      唐砚抬起头望向门的方向,望了许久,又低下头,翻了翻手机上的论文,心思却根本放不到论文上了。

      年轻生命的绚烂,是他遥不可及的。他年轻时……

      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了。

      可他觉得即使他在十七八岁的时候,也不会这样有活力。他好像始终都像现在这样,淡漠冰冷,与所有人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将所有人都推到安全线以外。

      分寸感强调过了头,便就是冰冷了,但他适应这份冰冷,与这份冰冷共生共存。

      如果是一块冰冷的石头,靠近暖阳后会变成温暖的石头。可如果是座冰山,靠近暖阳便要融化了,融化后便不再有冰山了,它与阳光不能共生共存,与他一起的,只有无尽的冰冷。

      低着头的唐砚紧握着手机,握得手都有些疼了,也未发觉。

      他这样冰冷生硬、不会半点柔软细腻的冷冰冰的怪物,有什么资格靠近暖阳呢。

      他不配,也不该靠近那束温暖的光。

      大雪洋洋洒洒地下了好几天,考古队迟迟未开工,索性唐砚就把他和蒋子渊离开的日期提前了。

      知道唐砚两人隔天要走,恰好考古队没什么任务,蒋济之就打算借这个机会带着考古队出去放松一下,也好缓解一下之前工作那么久的疲劳。

      最后经大家投票决定,去泡温泉。

      从魏城遗址这里出发,到最近的温泉酒店要一个多小时。他们到的还算早,算了算人数,蒋济之把剩下不多的房都包了。

      大家都从城市里来,虽说也习惯了在外驻扎的日子,但到底生活有许多不方便。能赶上这样的大雪,挤出个放松的时间,一年也未必会有一次,索性大家领了房卡,全都一头扎进房间里泡温泉享受生活去了。

      转眼间大厅里只剩蒋济之夫妇和唐砚、蒋子渊四个人。

      苏弋看着唐砚和蒋子渊,欲言又止。

      蒋济之倒没想那么多,跟他们两个说:“剩下的房都开了应该也不够,队里还有两对夫妻,肯定要占两间房的,剩下的都是些糙汉子,估计就一起泡温泉一起住了,你们两个就别去和他们挤了。”
      蒋济之把房卡递给蒋子渊,“好好睡一晚,明天好回去。”

      “好。”蒋子渊应。

      苏弋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也没说得出口,望了望俩人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

      在村长家那喜房里算是适应了,但现在在酒店总觉得有些奇怪,尤其是两人刷开房门后一起走进房间,面对着里面一张双人床的时候。

      蒋子渊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慌乱间看了眼唐砚,唐砚依旧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脸。

      房间里有一个大双人浴缸,水龙头旁挂着个木牌,上面写着:温泉水出口

      蒋子渊慌得手竟然都在发抖,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磕磕绊绊地问了一句:“老师…你要,泡温泉吗……”

      “不要。”

      唐砚这果断的回复简直救了蒋子渊一条命,他在心底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说:“好,那,那老师,现在要洗澡吗?”

      蒋子渊指了指里面的浴室,唐砚冷淡地扫过浴室,应了声:“嗯。”

      “好。”

      蒋子渊赶忙将还在门口的箱子推了过来,打开找出睡衣递给唐砚。

      唐砚接过蒋子渊手上的衣服,先走进了浴室。

      就算两人都没有泡温泉的打算,但这一个大床房,两人轮着去洗澡,也是说不出的奇怪……

      脑子里实在是乱得厉害,他便起身去了阳台。被外面的冷风吹了半天,他冷静了些,才又回了屋子里。

      结果刚刚冷静没个五分钟,唐砚就出来了。

      他穿着一身米色的睡衣,是平日里很难见到的随性样子。V领虽不深,但锁骨露了出来,他的皮肤像无暇的润玉一样白皙。

      蒋子渊意识到自己出了神,马上将飘飞的思绪拉了回来,赶忙移开了目光。他起身胡乱地拿了身T恤大短裤,说:“我去洗澡了,老师。”

      唐砚坐在了床边,不知是不是他听错了,怎么觉着蒋子渊的声音比刚才哑了许多。

      时隔几年,蒋子渊好像又体会到了那夜烈火灼身的煎熬,他走进浴室里,实在是压不住身体的生理反应,又觉得自己这样是冒犯了唐砚,便抬手将花洒调成了冷水。

      被冰凉的水洗礼一通,他冷静了不少。

      出来时唐砚靠着床头坐着,腿上盖着被子,大概是在用手机看论文。

      在村长家好歹还有两床被子,在这就算喊破天估计也只有一条了。唐砚已经盖着被子了,他如果现在掀开被子进去,那别说唐砚,他自己都想打死他自己。

      唐砚抬起头看了一眼,说:“你不休息吗,不早了。”

      蒋子渊本想借着擦头发,多拖延一会儿时间,结果这会儿唐砚问了,他觉得唐砚可能是累了,想休息了,便胡乱地应:“嗯,休息。”

      他把被子往唐砚那边推了推,说:“老师你盖被子吧,我盖衣服就成。”

      看着蒋子渊把羽绒服拿到了床上,唐砚顿了顿,没说话,将目光又移回论文上。

      蒋子渊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下面是一条灰色大短裤,算是穿得有些少,盖着件羽绒服躺在床上,还没等关灯,就打了个喷嚏。

      唐砚侧过头看了眼蒋子渊,说:“要不你盖被子。”

      “没事,”蒋子渊马上说,“老师现在想休息吗?我关灯了?”

      “嗯。”唐砚把手机放在枕头下,躺进了被子里。

      蒋子渊抬手关了灯,往羽绒服里缩了缩。刚刚洗了个冷水澡,这会儿盖着衣服也不暖和,还真的有些冷。

      但冷些好,省着一暖和他脑子里就蹦出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是蒋子渊先醒的,隐约间他觉得胳膊有些麻,很不舒服,朦胧间睁开眼睛,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六点。

      放下手机又闭上眼睛,他才猛地意识到好像不对,这感觉顿时让他脊背发凉,刚刚还困倦的神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见他身上盖着的是被子,侧过头,唐砚枕在他的胳膊上,睡得还很沉。

      几乎是那一瞬间,他想要马上抽出胳膊起来,可那样唐砚就会惊醒。

      心脏跳得好像马上就要冲出他的嗓子眼,但他看着熟睡的唐砚,心却又一点一点地平静了下去。

      熟睡的唐砚没有那样淡漠的目光,眉目间尽是温柔。他的发丝微微有些乱,散落在额前,削去了他平时的一丝不苟,带着几分慵懒的气息。

      这样随性的唐砚,蒋子渊是第一次见。

      唐砚生着一双桃花眼,明明该满溢温柔,但目光中却总是那样波澜不惊,淡漠疏离。
      他在唐砚身边这么多年,从未听唐砚提起过家人。是不是他的老师从小就没有人陪在身边,经历了许多难过的事,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会儿蒋子渊的目光中溢满明目张胆的喜欢,还掺杂着许多心疼。

      他出了神,抬手轻轻摸了摸唐砚的眉毛,指尖还未落至眉尾,唐砚就动了动。

      他猛地回过神,忙把手收了回来。唐砚却又往他这边靠了靠,侧过身来。

      领口微张,唐砚锁骨的下面好像有一道疤。蒋子渊认真一看,像是一个“允”字。

      还未等他看清,唐砚又动了动,那疤便被衣领遮住了。

      蒋子渊回过神,着实觉得自己越线太多,便赶紧挪开了目光,兀自谴责了自己一番。他轻轻地把胳膊抽出来,起了床,给唐砚掖了掖被子,去洗漱了。

      再出来时,他没再看床上熟睡的唐砚,直接走出了房间。

      不去仰望唐砚,早已是他对自己司空见惯的惩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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