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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就叫西泽尔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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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在两人间呼啸，沙砾打在D面罩上噼啪作响。
周围喧闹如被按下静音键，只剩他与西泽尔的无声对峙。
男人的金发在昏暗光线下依旧耀眼，曾经青涩倔强的脸庞如今轮廓分明，透着与废土格格不入的精致，眼神深处却藏着与土地同等的冷酷。
而此时的西泽尔正手拿一本刻着十字架的黑色封皮的书，站在不远处的人群外围。虽然走在一群扛枪拿炮的探险者队伍前段，却优雅的仿佛刚从舞会返回的贵族——
“好久不见，西泽尔。”
D摘下兜帽。防辐射服下的脸黝黑瘦削，胡茬杂乱，唯有双眼锐利如鹰。左脸刺青 “DK75890” 清晰可见。
他痞笑着，扬起戴黑色隔热手套的手，冲西泽尔做二指军礼，语气戏谑：“两年后见‘爸爸’，有想我的话？”
周围赏金团成员发出低低骚动，显然认出了D——这个曾一手建立强大赏金团，却在两年前突然消失的前团长。
西泽尔异常平静，缓缓合上黑皮书，银灰色眸子微垂，似致敬又似审视旧物。
他向前一步，靴子踩在沙地上发出轻响。与扛枪挎炮的手下不同，他身上无明显武器，但D知道那长袍下藏着多少致命科技造物——都是他亲手所教。
教会眼前之人如何在废土上生存下去的技能。
不过，这不过只是一位兼职奶爸漫长“带崽育儿”六年中的，最微不足道的一项而已。
两个人的关系，远比“奶爸和宝贝儿”复杂。
两年之后，他竟然再次遇上了自己曾经的赏金团，而西泽尔竟然当上了头领。
“老师，好久不见。”
西泽尔声音清澈温和，带着奇特穿透力，“或者，您更愿听另一种称呼——赏金团的叛徒？”
“叛徒”二字极轻，却像细针刺入D耳膜。空气瞬间凝固，赏金团成员手按武器，警惕盯着D。
D脸上痞笑僵了一瞬，化为更深嘲讽：
“小鬼，叫‘老师’或‘爸爸’都行。当上头领，架子大了？”
他故意忽略 “叛徒”，语气轻松如谈天气。
西泽尔静静看他，眼神无波：“您离开两年，K区变了很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D狼狈的防辐射服，“看来您日子不如意。”
“至少没靠踩着‘老师’名声上位。”
D毫不示弱，他知道西泽尔在影射什么——当年他突然离开，留下烂摊子，而西泽尔正是那时崛起，继承了他的一切，包括隐藏的武器与人脉。
......
八年前的阿非利亚洲沙漠比现在更荒芜。
那时的D是“渡鸦”赏金团团长，带着一群在废土挣扎的年轻人，靠接护送、搜寻任务维生。
那年盛夏，他带团去C区接护送任务，在途中一片辐射值超标的沙丘间，发现了蜷缩在破损避难所标识牌下的少年。
“团长，那有个半死不活的！” 副手邦尼用改装步枪指了指远处。
D踢开脚边一块锈蚀的合金板，眯眼望去——少年穿着蓝色避难所制服，布料被沙砾磨得透亮，露出的手脚布满深褐色伤痕，像是被某种带刺植物反复剐蹭过。
走近才发现，这自称16岁的少年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锁骨像要戳破皮肤，头发纠结成毡，唯有一双眼睛在污垢下闪着警惕的光，像受伤的野狗。
D蹲下身，用靴尖戳了戳少年干硬的水壶——空的。
“从6号避难所逃出来的？”
D扯下脸上的防尘面罩，露出当时还没那么杂乱的胡茬。少年猛地瑟缩，手摸向背后——那里本该有把防身刀，此刻却只剩空鞘。
“别紧张，小子。”
D笑了笑，从战术背心里掏出半支能量棒，扔在少年面前，“废土上饿死的‘幸运儿’，比被辐射死的还难看。”
少年盯着能量棒，喉结滚动，却没碰。D耸耸肩，站起来对团员说：“带上他，回营地再说。”
营地设在一处废弃加油站的地下储物间。
D点燃应急灯，灯光照亮少年蜷缩的角落。他随手抽出一把银鞘黑刃匕首，“哐当” 扔在少年脚边：“不用谢，这是爸爸送你的第一件防身武器。”
少年警惕地看了他半晌，才慢慢捡起匕首。刀身反射灯光，映出他苍白消瘦的脸。
“你不是我爸。” 过了许久，他用干渴嘶哑的嗓音开口，语气带着与身形不符的倔强。
D闻言大笑，像听到什么有趣笑话。
下一秒，他身形如蛇般窜出，少年只觉一股大力袭来，瞬间被按在地上，嘴啃着混合机油和沙土的地面，手中匕首还未抬起就被打落。
“记住了，”D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痞气的笑意，“废土生存法则第一条：别挑衅比你强的人。第二条：没人在乎你从哪来，只在乎你有没有用。”
他松开手，少年挣扎着爬起来，脸上沾满污渍，眼神却更亮了，像被点燃的火绒。
“既然是从避难所跑出来的，那应该就没有名字。我给你取一个吧——哦，这样，给你取位伟大的古代君主的名字。瞧，爸爸是不是对你报以重望？”
“你以后就叫西泽尔吧。”
接下来的几年，D成了西泽尔的“奶爸”兼导师。
他教少年用匕首割开变异沙虫的腹部，教他在辐射区辨别安全路径，教他用废弃芯片组装简易信号干扰器。几年的时光令少年长成挺拔青年，身手利落，学东西极快。
“渡鸦”赏金团在D带领下声名鹊起，西泽尔从不起眼的少年，长成团里最可靠的副手。
他总能精准找到废墟中的物资，用最少的弹药解决变异生物，甚至学会了D都不懂的机械改装技术 ——他会在深夜用捡来的零件组装小玩意儿，比如能自动过滤辐射的面罩，或是藏在袖口的微型电击器。
直到两年前那场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