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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顾拾忆最近也回来了,我其实有点看不懂他,不过我倒是能理解他为什么不回家。”
      法制社会,怎么可能在路上随随便便就可以捡到小孩,顾拾忆来徐家的第二天,他自己的家人就找过来了。
      车祸里去世了两个人,是他的父母。
      来接他的,是他的叔叔婶婶。
      他不记得了,也死活不愿意跟着他们走。徐郁臻问过打听过,叔叔婶婶也有自己的孩子。
      零零碎碎听到的关于真相的拼凑,是父母吵架,打算带着孩子一起去送死。
      他不想坐车,不想见人,因为徐郁臻见到了他,所以他只愿意跟着徐郁臻,徐郁臻不在的时候就会大喊大叫,嚎啕大哭。
      徐郁臻被迫和他一起待了几天。
      领养顾拾忆的流程很复杂,但也有协议在先,顾拾忆无论是不是恢复记忆了,只要他愿意,或者过得不好,都可以回到原本的家。
      如果在哪都是外人都话,在哪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挺适合徐家的,平台总够他展示能力,要少吃很多苦,他信任我,但我也没什么能给他的。”徐郁臻顿了顿,“不过徐知业不是坏人,他们俩搭配的徐家,大概不太一样。”
      “快了,新的一切都要开始了。”他伸手。
      只有冰冷的触感。
      他扶着墓碑站起来,夏日,他感觉也不是很热,药物早就摧毁了他的免疫系统。
      大概是突然站起来,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什么都看不见,直到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也没什么可惶恐的。
      再次睁开眼,他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司机送回家的。
      只是真的睁开眼,是一个全新的地方,所有的装扮都是没见过的。
      撑着坐起来,扭头,房间另一边有一个柜子,上面摆着一个眼熟的琉璃花束。
      顾拾忆的房子吗?
      他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大概是第二天了。
      他现在的状况是很混乱的。
      手机在床头柜上放着,看了一眼时间,确实是的第二天中午了。
      推开房间门,走出去。
      顾拾忆在客厅窗边的边桌上坐着,四门相对。
      “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你怎么在家?”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也对这些问题没那么感兴趣。
      顾拾忆把电脑合上:“我不确定你什么时候醒,不敢走。”
      “不敢的话,怎么不送我去医院呢?”他活动了下四肢,感觉没有怎么特别不适的地方,他当时没摔吗?
      “你饿了吗,我做饭。”顾拾忆没回答这个问题。
      徐郁臻点头:“还没吃过你做的,不会要给我下毒吧。”
      “我还没活够,并不是很想和你一起死。”顾拾忆起身往厨房走。
      徐郁臻只在空房子的时候过来认过位置。
      装修的很好,他想逛一下,看了几个房间,才发现,自己是从主卧醒来的。
      “我怎么住在主卧?”他坐到餐桌边,正好能和顾拾忆说话。
      顾拾忆埋头搅拌鸡蛋:“因为这是你的房子。”
      “嗯?”
      预料不到的答案。
      “楼下我在改装,把墙砸了,所以我这段时间都是住这边次卧的。”他解释。
      徐郁臻确实看到次卧有住人的痕迹,但只是以为是临时住所的,毕竟他也不会去打开柜子。
      徐郁臻笑:“那你怎么不过问我的意思,万一我突然来呢?”
      “那你要赶我出去吗?”他抬眼,问他。
      徐郁臻没回答,意思是不会。
      “你来了还是你住主卧,没什么区别的。”顾拾忆是煮面条,简单,快速。
      徐郁臻看了下手机,没什么最新的消息:“我想吃甜的。”
      “冰箱里有蛋糕。”顾拾忆这次没抬头。
      徐郁臻自己去冰箱那边打开,水果的蛋糕,淋着巧克力酱。
      他拿出来吃:“没人跟你说,我不吃巧克力吗?”
      “你又没说。”顾拾忆颠勺,荷包蛋成形。
      两碗清淡的面,放在餐桌上,徐郁臻端着蛋糕走过来。
      “我其实不饿。”他看了一眼面,才开口。
      两个都是大碗。
      顾拾忆站起来,伸手又拿了个小碗放到徐郁臻面前:“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语气里没什么不耐烦,也没有无奈,可以说冷淡了。
      “我是长辈。”他敲了敲桌子。
      顾拾忆点头:“叔叔,吃饭吧,你已经错过了昨天的晚饭和今天的早饭了。”
      “不对,你不是很忙吗?哪来的时间学做饭?”顾拾忆伸手,拿公筷给自己夹了两口。
      顾拾忆拿筷子把荷包蛋夹到他的小碗里:“有天赋吧,这样不需要花很多时间就能做的很好。”
      真是自信。
      “我觉得你还是更像背后偷偷努力的那一种,只是人前不肯示弱而已。”徐郁臻吃了,味道很淡,但要说非常好吃也不至于。
      顾拾忆摇头:“看在什么人面前吧,你不是吃示弱这一套吗?”
      “……”
      徐郁臻不想说话了。
      他其实不太了解现在的事业型顾拾忆了,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没有安全感,老是喜欢哭的时候。
      除了看不见他的时候比较吵,其他的都还好,也很听话。
      他也不是吃这一套吧。
      他只是觉得孩子还小,那么可怜。
      自己那么小的时候,也那么可怜吧。
      顾拾忆吃得不算慢,吃完了就坐在对面看着他,徐郁臻是不怎么认真吃饭的,也不想吃。
      他的消耗很少,只是保证自己不会饿死而已。
      “你最近在忙什么?”顾拾忆主动开口说话。
      徐郁臻细嚼慢咽:“休息,治疗。昨天去拍照了,还去了趟墓园。”
      “什么照片?”
      “估计过两天送到。”
      “遗照?”
      “合影。”
      “……”
      下意识哽住是以为冒犯了,不过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想问是和谁的合影。
      “我和我妈,科技发展了,想留张照片。”徐郁臻看出来了,所以多说了点。
      顾拾忆不问了。
      “你也觉得我想去死吗?”他问。
      他只是不想提,不意味着他不知道,不然也不会脱口而出遗照了。
      顾拾忆眨眼了两下:“如果你昨天磕在墓碑上,现在就得有遗照了。”
      “遗照也有,成片我发你一份,到时候可以放在我的墓碑上。”徐郁臻不避讳这些。
      顾拾忆点头:“好。”
      “你这个态度……”徐郁臻不知道怎么评价,算是答应,又算是敷衍吧。
      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
      不过其他人担心的也不是个人的生死,而是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
      “你要住这吗?”顾拾忆收碗,假装不经意问。
      徐郁臻思考了大概半分钟。
      “你和唐薇媛还联系吗?”
      话题转换生硬的超出想象了。
      “基本上不联系了,她怕出乱子,想让我当卧底。”他实话实说。
      这件事情他也没和徐郁臻提过。
      文字消息会留痕。
      “我知道,她也挺不容易的。”徐郁臻点头,“那我住下吧,方便你们俩联系。”
      厨房的水流声突然变大,有一只碗摔碎了。
      “住下吧,我明天找人上门装洗碗机。”顾拾忆回答了。
      徐郁臻觉得好笑,走到厨房水池边。
      顾拾忆把他推开,不想让他扎到。
      “你们俩不会结婚的,放心吧,交个朋友而已,防备心不要这么重。”徐郁臻安慰他。
      顾拾忆没理他。
      徐郁臻微微叹气:“她有男朋友,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她也不想惹事。”
      “你们俩的关系很好吗?”
      “她对我又没有恶意。”
      “所以呢?”
      “所以什么,就只是普通长辈和晚辈啊,难道我们俩关系不好吗?”
      徐郁臻不知道他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唐薇媛对相亲的评价也只是还好,没听出来有什么很冒犯的地方。
      “顾拾忆,说话!”徐郁臻不喜欢猜来猜去。
      “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顾拾忆把剩下的碗收起来。
      他的情绪很快收敛,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徐郁臻拉住他的胳膊:“那你想知道什么?”
      顾拾忆盯着他,欲言又止。
      电话铃声又一次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顾拾忆去找自己的手机,徐郁臻开口:“想问什么你就问,别等到没人回答的时候。”
      不知道顾拾忆有没有听清楚,他的注意力大概已经在电话的另一头了。
      徐郁臻莫名感觉有点烦。
      他在厨房把剩下的一个碗捞起来冲干净,顾拾忆已经换好衣服,正在套外套。
      他倚靠在厨房门上看他,顾拾忆走得很快,只留下一句:“想吃什么发给我,我晚上回来做。”
      带着公文包走出去。
      顾拾忆把包摔在副驾驶上,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他的动作明显停顿,左手附在右手手腕上,还有一丝疼痛传过来。
      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他开车离开了。
      用来导航的手机也有弹窗消息,来自徐源。
      【爸:你什么时候到?】
      【爸:送徐郁臻回去了吗?】
      【爸:空了回我消息。】
      这不是徐源最开始发的消息,他一条都没回复。不过从弹窗的状态能看出来,他也从别处知道了现在徐郁臻在哪。
      他在哪。
      他其实只是最烦一种事情,他一直在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怎么被人知道了之后就只有说三道四。
      管那么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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