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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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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装箱内，空气冰冷而滞重，只有服务器风扇低沉的嗡鸣和设备指示灯幽绿的光芒。代号“刀疤”的男人——他们的临时指挥官——将两份薄薄的纸质文件扔到陈锋和陆知远面前。
“目标，港务局第三调度中心，地下三层，核心数据库机房。任务，获取‘深港-7号’货物清单全部数据。窗口时间，凌晨两点至三点，只有一小时。这是建筑结构图和安防布防图.” 刀疤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文件上的图纸复杂精密，安防等级高得吓人，红外线、压力感应、生物识别、动态捕捉……几乎是无懈可击的堡垒。
“怎么进去？”陈锋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肩膀，眉头紧锁。这种级别的防御，强攻等于自杀。
“内部有人接应，会暂时瘫痪部分外围监控，给你们争取五分钟进入通风管道。剩下的，靠你们自己。”刀疤指了指图纸上一处极其狭窄的维护通道入口，“进去之后，一切通讯静默。我们无法提供任何支援。成功获取数据后，原路返回至三号卸货区，有车接应。失败……”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扫过两人，“……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意味着要么被杀，要么自尽，绝不能留下活口和证据。
陆知远快速翻阅着图纸和数据，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扫描仪，大脑飞速运转，记忆着每一条路线、每一个摄像头角度、每一处可能的死角。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模拟着数据流动和破解路径。
陈锋则更关注警卫的巡逻路线、换岗时间以及所有可能的物理突破点。他的眼神像猎豹一样，寻找着猎物防御体系的薄弱环节。
十分钟后，两人同时抬起头，对视一眼。
“记住了。”陆知远平静地说。
陈锋将文件递给刀疤，刀疤拿出一个特制的打火机，蓝色的火焰瞬间将纸张吞噬成灰烬。
“装备在那边。”刀疤指了指角落两个黑色的装备箱。
箱子里是两套纯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带有基础的光学迷彩功能，能一定程度上扭曲监控画面；两套攀爬工具；两把安装了消音器的高斯手枪；以及一些电子干扰器和开锁工具。没有重型武器，这注定是一次隐秘的潜入。
两人沉默地换上装备。紧身作战服勾勒出陈锋精悍的身材和流畅的肌肉线条，也衬得陆知远愈发清瘦颀长。冰冷的布料贴在皮肤上，提醒着他们即将踏入的是何等危险的境地。
车辆再次无声地行驶起来。没有人说话，车厢内只有压抑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车辆缓缓停下。后门打开，外面是一条散发着污水和铁锈味道的阴暗小巷，远处能听到海浪拍打堤岸的声音。港区的气息扑面而来。
“到了。祝好运。”刀疤的声音依旧冰冷，关上了车门。
黑色厢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陈锋和陆知远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阴影，向着港务局第三调度中心的方向快速移动。
根据记忆中的地图，他们绕到调度中心的后方，那里是杂物堆积区和通风系统入口所在地，守卫相对薄弱。
凌晨两点整。
就在两人潜伏在一堆废弃集装箱后，观察着远处巡逻的警卫时，调度中心侧面的一扇小门，极其轻微地打开了一条缝隙，里面的灯光闪烁了三下，又迅速熄灭。
接应信号！
就是现在！
陈锋和陆知远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掠过空地，闪身钻进了那扇小门。门后是一个狭窄的储物间，一个穿着港务局制服的男人紧张地看着他们，额头上全是冷汗，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上面显示着附近几个监控画面的静态循环图像。
“只有五分钟！通风管道入口在那边！一直往下！”男人语速极快，指了指墙角一个被栅栏盖住的洞口，栅栏的锁已经被打开了，“进去之后一直爬，第三个岔路口左转，然后垂直向下，到底就是地下三层机房的正上方！快！”
他说完，也不等回应，立刻转身离开，消失在走廊尽头。
陈锋率先掀开栅栏，钻了进去。管道内狭窄、黑暗，布满油污和灰尘，只能匍匐前进。陆知远紧随其后。
黑暗和压迫感再次袭来。只能听到彼此压抑的喘息和衣物摩擦管壁的窸窣声。
按照指示，爬到第三个岔路口左转，果然看到一条垂直向下的管道，深不见底，只有冰冷的空气从下方涌上来。
陈锋固定好绳索，看向陆知远，用眼神询问：还行吗？
陆知远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脸色在黑暗中有些苍白，但眼神异常坚定。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绳索悄无声息地向下滑落。
垂直下降了近十米，终于踩到了实处。下面是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管道交汇处，前方隐约传来大型服务器集群运行的低沉嗡鸣声。
到了！机房正上方！
通过通风口的百叶窗缝隙，可以看到下方灯火通明，一排排黑色的机柜如同沉默的巨兽，整齐排列，无数指示灯如同繁星般闪烁。两个穿着安保制服的人正在远处例行巡逻。
时间紧迫！
陆知远立刻拿出微型电脑，连接上通风口内侧一个预留的、极其隐蔽的数据接口——这是图纸上标注的、维护人员使用的后门之一。
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舞动，屏幕上一行行代码如同瀑布般流泻。他在尝试绕过最后一道防火墙，直接接入核心数据库。
陈锋则紧贴着通风口，屏住呼吸，死死盯着下面那两个巡逻的安保，手中的麻醉枪蓄势待发。一旦陆知远被发现，他必须在零点几秒内解决威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巡逻的安保越来越近。
陆知远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防火墙的复杂程度远超他的预期，对方似乎近期升级过安全协议。
“还需要多久？”陈锋用极低的气声问。
“三十秒……不，可能更长……”陆知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下面的安保已经走到了他们正下方，似乎停了下来，在交谈着什么。
陈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轻轻扣在了扳机上。
就在这时，陆知远屏幕上的代码流终于停止，跳出了一个绿色的进度条！
“进去了！”他低声道，迅速输入查询指令：“深港-7号”货物清单。
数据开始传输！进度条缓慢地移动着。
下面的安保似乎结束了谈话，开始继续向前巡逻。
两人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数据传输到百分之八十的时候，整个机房突然响起一阵极其轻微、但异常尖锐的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开始旋转！
被发现了！
不是他们这里！警报源来自其他地方！
但足以让整个机房进入警戒状态！
下面的安保立刻警觉起来，按下对讲机急促地报告着，同时拔出警棍和□□，开始仔细搜查！
“快！”陈锋急声道。
陆知远手指更快，试图加速下载，但进度条依旧不紧不慢地跳动着。百分之八十五……百分之九十……
一名安保似乎听到了通风管道里微弱的设备运行声，疑惑地抬起头，手电光向这边照来！
“被发现了！”陈锋低吼一声，不再犹豫，猛地推开通风口百叶窗，手中的麻醉枪连发两击！
“咻！咻！”
两名安保应声倒地。
但警报声更响了！更多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拿到了！”陆知远猛地拔出数据存储卡！
“走！”陈锋拉起他就往垂直管道跑！
身后已经传来了枪声！子弹打在管道壁上，溅起火花！
两人抓住绳索，拼命向上爬！
下方传来喊叫声和更多的枪声！有人追过来了！
爬到水平管道，陈锋对着后面追兵的方向扔下最后一枚烟雾弹和震撼弹！
“轰！”巨响和浓烟暂时阻滞了追兵。
两人在黑暗狭窄的管道里拼命爬行，身后是嘈杂的喊声和脚步声。
终于看到了来时那个栅栏入口！陈锋一脚踹开栅栏，先将陆知远推了出去，自己才翻身跃出！
刚落地，就看到那个接应的内应男人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显然是被灭口了！
来不及多想，远处已经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犬吠声！
“这边！”陈锋拉着陆知远，冲向记忆中三号卸货区的方向！
港区内部警报声大作，探照灯的光柱四处扫射！他们如同在光网中逃窜的猎物！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如同幽灵般从阴影中冲出，一个急刹停在他们面前！车门猛地打开！
“上车！”是刀疤冰冷的声音！
两人毫不犹豫地扑进车里！
车门尚未关紧，越野车已经发出咆哮般的轰鸣，轮胎摩擦地面冒出白烟，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窜了出去！
“砰！砰！砰！”子弹打在车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防弹玻璃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陈锋将陆知远死死按在后座下面，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
越野车疯狂地左右变向，甩开追兵，冲破了港区的大门栏杆，汇入深夜稀疏的车流，很快将身后的混乱和警笛声远远甩开。
车内一片死寂，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喘息声。
刀疤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眼神依旧冰冷，但似乎缓和了一丝：“东西呢？”
陆知远坐起身，整理了一下歪斜的眼镜，虽然脸色苍白，但动作依旧稳定，将那张冒着生命危险获取的数据卡递了过去。
刀疤接过卡，插入一个读取器，快速浏览着。
他的眉头渐渐皱紧，脸色变得异常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怎么了？”陈锋察觉到他的异常，沉声问道。
刀疤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们，声音干涩：
“‘深港-7号’……根本不是货物清单。”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是一份……‘清理’名单。”
“上面有你们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