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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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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简希手臂上的伤口愈合得比预期要快。一周后,她已经回到了工作岗位,只是暂时被安排做一些文书工作。崔玹则全身心投入到张在勋案件的审讯中,两人几乎没什么机会碰面。
午休时间,金简希独自坐在警署天台上,小心翼翼地拆开三明治的包装。五月的阳光温暖而不灼热,照在她还未完全消退的淤青上。她轻轻活动着手臂,回想着那天晚上崔玹站在医院走廊窗边的背影。
"原来你在这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金简希差点噎住。她转头,看到崔玹正推开天台的门,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崔检察官?"金简希匆忙站起来,差点打翻自己的午餐。
崔玹示意她坐下,递过一杯咖啡:"黑咖啡,不加糖。猜的。"
金简希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崔玹的手。那一瞬间的触碰让她心跳加速,她急忙低头掩饰自己可能泛红的脸颊:"谢谢,猜得很准。"
崔玹在她对面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咖啡杯:"张在勋开口了。"
金简希立刻抬起头:"他承认杀害李秀妍了?"
"不止。"崔玹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棕色,"他承认了三起谋杀,但否认了另外两起我们有证据指向他的案件。"
金简希皱起眉头:"他在说谎?"
"我不确定。"崔玹罕见地表现出困惑,"他的供词细节与现场完全吻合,但对另外两起案件的反应...像是真的不知情。"
金简希思考了一会儿:"会不会是模仿犯罪?有人利用他的作案手法掩盖自己的罪行?"
崔玹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正是我的怀疑。特别是..."她停顿了一下,"那两起案件的受害者都是与武道界有关联的女性。"
金简希的咖啡杯在半空中停住了:"武道界?"
"一个退役选手,一个道场主的女儿。"崔玹从文件夹中抽出两张照片推给金简希,"认识吗?"
金简希仔细查看照片,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我认识这位,姜敏贞前辈。她两年前突然退役,武道杂志说她去了国外深造..."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女子,"没想到..."
崔玹的目光变得锐利:"张在勋的审讯中提到过一个词——'清理'。他说李秀妍需要被'清理',因为'她知道太多'。"
"武道界最近确实不太平静。"金简希放下照片,"上个月全国武道协会突然更换了领导班子,据说涉及资金问题。"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微风拂过天台的声音。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崔玹突然说,"以你武道事务官的身份,接触一下协会内部人员,特别是财务部门。"
金简希睁大眼睛:"你是怀疑..."
"只是收集信息。"崔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当然,如果你害怕卷入——"
"我不怕。"金简希打断她,也站了起来,"什么时候开始?"
崔玹嘴角微微上扬:"明天。协会下午有个例行会议,你应该有入场资格。"她转身准备离开,又停下脚步,"对了,手臂...还疼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金简希一时语塞:"好...好多了。"
崔玹点点头,推门离去,留下金简希一个人站在天台上,手中的咖啡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第二天下午,金简希穿着正式的深蓝色西装,胸前别着武道事务官的徽章,走进了韩国武道协会总部大楼。宽敞的大厅里人来人往,她装作例行检查的样子,向接待处出示了证件。
"金事务官。"接待员礼貌地微笑,"会议在三楼会议室,已经开始二十分钟了。"
金简希道谢后乘电梯上楼,心跳随着楼层数字的增加而加速。她不是来参加会议的,而是要趁机接触财务部门的资料——这是崔玹的计划。
会议室门口站着两名保安,金简希镇定地走过去,出示证件:"安全检查。"
保安检查了她的证件后放行。金简希进入会议室后部,假装记录会议内容,实则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她认出了新任协会会长金炳昊——一个五十多岁的健壮男子,正慷慨激昂地讲述着协会的未来规划。
会议结束后,人群开始散去。金简希注意到财务部长独自走向办公室方向,她迅速跟上。
"朴部长。"她叫住对方,"我是警署武道事务官金简希,有些财务流程需要确认。"
朴部长是个秃顶的中年男子,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警惕:"财务审计上周刚结束,有什么问题吗?"
金简希保持着职业微笑:"只是例行确认几个数字。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进入办公室后,金简希按照崔玹教她的方法,一边询问无关紧要的问题,一边观察办公室内的文件摆放。当朴部长转身去拿一份报表时,她迅速用手机拍下了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一份文件列表——其中有一个标记为"特殊项目"的文件夹格外醒目。
十分钟后,她礼貌地告别朴部长,手心已经微微出汗。刚走出协会大楼,她就看到崔玹的车停在街对面。
"怎么样?"她一上车,崔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金简希把手机递给她:"拍到这个,不知道有没有用。"
崔玹放大照片,眼睛一亮:"太有用了。'特殊项目'...正是我想查的。"她启动车子,"张在勋的银行账户上个月有一笔来自'KMA特别基金'的转账,正好是协会的缩写。"
金简希系好安全带:"所以协会和张在勋之间有金钱往来?但为什么?"
"这就是我们要查清的。"崔玹转动方向盘,"接下来可能会很危险,你确定要继续?"
金简希看着崔玹专注开车的侧脸,阳光透过车窗在她高挺的鼻梁上投下细小的光斑:"我从不退缩。"
崔玹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固执的菜鸟。"
这句本该是嘲讽的话,此刻听起来却莫名让金简希心头一暖。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分头行动。崔玹负责追查资金流向,金简希则利用职务之便调查武道协会的人事变动。每天晚上,他们会在崔玹的公寓碰头,整理当天的发现。
周五晚上,金简希按约定来到崔玹的公寓楼下。这是一栋位于江南区的现代化高层建筑,安保森严。她刚走进大堂,就看到崔玹从电梯里走出来,脸色异常凝重。
"出什么事了?"金简希迎上去。
崔玹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跟我来。"
电梯里,崔玹才松开手:"朴部长死了。车祸,表面看是意外。"
金简希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时候?"
"两小时前。"电梯到达顶层,崔玹快步走向自己的公寓,"我刚从现场回来。"
崔玹的公寓出乎金简希的预料——简约而温馨,与她在工作中的冷硬形象截然不同。客厅的大落地窗外是整个首尔的夜景,书架上整齐排列着法律书籍和几本诗集。
崔玹径直走向餐桌,上面铺满了文件和照片:"看这个。"她指向一张银行流水单,"朴部长死前最后一笔交易是向一个离岸账户转账两亿韩元。"
金简希凑近查看:"账户持有人是谁?"
"空壳公司。"崔玹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但我查到这家公司与金炳昊会长的侄子有关联。"
"所以金炳昊通过朴部长洗钱,然后灭口?"金简希推理道,"但这和张在勋的杀人案有什么关系?"
崔玹从文件中抽出一张照片:"因为所有女性受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曾经或正在与金炳昊的'精英武道培训计划'有关。"
照片上是年轻女性们在道场训练的场景,金简希认出了已故的李秀妍和姜敏贞。
"这个计划有什么问题?"
"表面上是选拔优秀选手进行特训。"崔玹的声音低沉,"但实际上,据我调查,这些女孩被用来招待某些'重要客户'。"
金简希感到一阵恶心:"所以那些女孩发现了真相,想要退出或举报,就被..."
"清理。"崔玹完成了她的句子,"张在勋是他们的清道夫。"
两人陷入沉默,只有窗外城市的灯光在闪烁。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金简希最终说道,"目前全是间接证据,不足以起诉金炳昊这样有影响力的人物。"
崔玹点点头:"明天有个私人聚会,金炳昊会出席。我弄到了邀请函。"
"你要潜入?太危险了!"金简希几乎喊出来。
"所以需要你的配合。"崔玹平静地说,"作为武道事务官,你有理由出现在那里——可以说是在考察协会的私人活动是否合规。"
金简希咬着下唇思考:"如果被发现我们在调查他..."
"那就真的危险了。"崔玹直视她的眼睛,"你可以选择退出。"
金简希迎上那道锐利的目光:"告诉我计划细节。"
崔玹的眼中闪过一丝金简希读不懂的情绪,似是担忧,又似是欣赏。她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微型耳机:"这个给你,我们可以保持联络。聚会地点是金炳昊的私人别墅,安保会很严密。"
金简希接过耳机,两人的手指再次短暂相触。这一次,崔玹没有立即抽回手。
"答应我一件事。"崔玹突然说,"如果情况有变,立刻撤离。不要逞英雄。"
金简希想开玩笑说"这是关心吗",但崔玹严肃的表情让她只是点了点头:"你也是。"
第二天晚上,金简希穿着得体的晚礼服,站在金炳昊别墅的入口处。宏伟的欧式建筑灯火通明,豪车不断驶入。她出示了伪造的邀请函,心跳如鼓。
"金事务官?"保安检查她的证件时皱起眉头。
"例行安全检查。"她保持镇定,"大型活动需要报备,协会忘了走程序。"
保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行了。金简希步入大厅,立刻被眼前的奢华景象震惊——水晶吊灯、香槟塔、衣着华贵的宾客,还有穿梭其间的年轻女孩们,她们都穿着统一的白色旗袍,笑容甜美却眼神空洞。
她悄悄按开耳机:"崔检察官,我进来了。"
没有回应。
金简希皱了皱眉,拿起一杯香槟作掩护,在人群中寻找崔玹或金炳昊的身影。突然,她在二楼走廊看到了崔玹——她正跟着一个服务生走向别墅深处。
"崔检察官?能听到吗?"金简希再次尝试联络,依然没有回应。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放下酒杯,悄悄跟上。穿过几条走廊后,她失去了崔玹的踪迹。正犹豫时,听到不远处一个房间里传来争执声。
金简希屏息靠近,从门缝中看到崔玹被两个壮汉按在墙上,金炳昊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她的录音笔。
"崔检察官。"金炳昊的声音冰冷,"我早就听说你在调查我,没想到你敢亲自来送死。"
崔玹的嘴角有血迹,但眼神依然锋利:"金会长,袭击检察官可是重罪。"
金炳昊大笑:"谁会知道呢?你今晚从没来过这里。"他示意手下,"带她去地下室,'处理'干净。"
金简希的大脑飞速运转。她不能贸然冲进去,对方人多势众。她迅速退回走廊拐角,掏出手机——没有信号,显然别墅内有屏蔽装置。
她必须想办法救崔玹,而且要快。环顾四周,她注意到墙上的消防警报器。
"对不起,崔检察官。"她小声自语,"这次我要逞英雄了。"
金简希一拳击碎警报器玻璃,拉响了火警。刺耳的警报声立刻响彻整个别墅,紧接着是人群的尖叫和混乱的脚步声。
她趁乱冲向刚才的房间,发现门已经锁上。后退几步,她一个飞踢踹开门——这是崔玹第一次见识到她真正的武道实力。
房间内,一个壮汉已经倒地不起,崔玹正与另一个缠斗,金炳昊则慌张地试图从后门逃走。
"站住!"金简希喝道,同时一个箭步上前,干净利落地制服了剩下的壮汉。
崔玹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
"没时间解释!"金简希拉起她的手,"趁乱走!"
两人冲出房间,混入惊慌的人群中向出口跑去。突然,金简希感到背后一阵刺痛——她回头,看到一个保镖手中的电击棒正闪着蓝光。
"快跑!"她推开崔玹,自己却被电流击中,跪倒在地。
模糊中,她看到崔玹没有逃走,而是转身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放倒了那个保镖。然后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了她,耳边是崔玹从未有过的焦急声音:"坚持住,简希,坚持住..."
这是崔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当金简希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已是黎明。她试图坐起来,却牵动了背部的伤处,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崔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西装外套皱巴巴的,显然一夜未眠。
"金炳昊..."金简希嘶哑地问。
"抓到了。"崔玹递给她一杯水,"证据确凿,他逃不掉了。多亏了你冒险录下的对话。"
金简希这才注意到崔玹右手上缠着绷带:"你受伤了?"
"小伤。"崔玹移开视线,"不像某人,总是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金简希忍不住笑了,随即因为疼痛而皱眉:"值得。"
崔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轻轻拂过金简希额前的碎发:"愚蠢的勇敢。"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崔玹迅速收回手,站起身整理西装:"我该回警署了,还有很多工作。"
"崔检察官。"金简希叫住她,"昨晚你叫我简希。"
崔玹的背影僵了一下:"你听错了。"但她通红的耳尖出卖了她。
门关上后,金简希望着天花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背部的疼痛依然存在,但心里有种奇异的温暖扩散开来,比任何止痛药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