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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祭酒 ...
方苟一路纵马狂奔,夜风在耳际呼呼刮过,扭头看去,那群鹤拓人果然跟了上来。
鹤拓人跑得极快,他只好冲进林子里面,想要借林木来挡一挡他们的步伐,更盼着能找到一个藏身之地。
林子黢黑,伸手不见五指,全凭马儿的天性狂奔不止,方苟以为能够将那些人甩在身后,心里正要松口气,一道寒气倏然擦着他的身侧划过,随着一声铮鸣,一把刀深深地插进了地里!
马儿吓得猛地一趔趄,险些将方苟甩下马,幸好方苟及时控住。
环顾四周,月光透过树缝倏然洒落在一张人脸上,原来鹤拓人就落在他身后不到几尺的树上穷追不舍!
黑暗之中,他们的双眼尤为明亮,如同一只只追赶猎物的野兽,越艰险激烈便越血性澎湃。
“傻子,你想杀了他吗?!”女子的娇斥响起,“赶紧的,不然天都要亮了!”
话刚落下,一声长哨突然响起,片刻后一阵厉风疾扑而来,方苟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肩膀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进去,随即整个人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拖离了马背。
方苟只凌空飞起了片刻,便重重摔落在地,那阵疾风随着一张硕大的翅膀扑腾再次刮过,这时他才看清那原来是一只巨鹰!
马儿头也不回地丢下方苟跑远了,鹤拓人落地,打量方苟,女子又怒叱:“叫你们小心些,要是摔死了可怎么办啊!”
有人忿忿反驳:“这么容易就摔死的废物点心,要来有什么用啊。”
随即一个鹤拓人上前点了方苟的穴道,将他扛起,“别嚷嚷了,他还等着咱们呢。”
方苟被那人扛着一路用轻功疾行来到河边,只见几艘篷船漂在岸边,环视一周,才发现他们身处的竟是赤水。
被押着站在船头,方苟看见篷船里坐着一个人影,上半身被篷顶挡住了,只听得一把声音响起,“可终于来了,叫我好等。”
方苟蹙眉,觉得那嗓音有些耳熟。
随后那人悠悠站起,钻出了船篷,露出一张落拓不羁的俊脸,朝方苟笑得志得意满。
“高人,几日不见,甚是挂念哪。”
方苟怔住,登时有种既是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荒唐感。
面前之人竟然是段一啸。
-
城西荒宅,满地鲜血淋漓,孟凝怀抱着孟阆躺在角落。士兵绕开那些鹤拓人的尸体,跑到他们身边查看一番,当即送了口气,“谢御史,他们只是昏过去了!”
“狄飞。”
谢观澜突然开口。
夜风拂过,树叶簌簌,一个人影从院墙外翻了进来,一脸惴惴不安地应声:“谢御史。”
谢御史斜眼乜着他:“我明明让你留下。”
此人正是随后赶来的狄飞,他不敢贸然出现在谢观澜面前,便守在暗处以防万一,然而谢观澜的武功确实惊人,这十个鹤拓人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看来还是他们谨慎过头了。
狄飞挠了挠后脑勺,将思考了一路的绝佳借口说出来:“是方公子以死相逼,属下不得已才……”
他一脸为难地说着,却毫不心虚,的确方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动了他。他以为有方苟当挡箭牌,谢观澜不至于大发雷霆,然而下一刻,一阵狠厉的掌风倏然扑面而来!
狄飞认命地闭上眼,做好了受重伤的准备,却觉那阵厉风擦着耳边扫过,随即一声喑哑尖利的“嘶”响起——
回头看去,便见一条被劈开两半的毒蛇从墙头掉了下来,上半身仍张着血口朝这边飞快地扭动爬来。
狄飞当即一刀飞去,将蛇首彻底钉在地上,可那蛇居然还疯狂嘶叫着扭动前行,硬生生地穿过刀锋,将自己切成两半,内脏流尽,这才终于不动了。
狄飞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抽了口冷气,“真邪门。”
见谢观澜没有责罚他,狄飞又觉得自己可以了,没脸没皮地凑上去,舔着脸道:“谢御史,为什么不留一个活口啊?好让我严刑拷问一番——”
然而话还没说完,谢观澜便转身快步走出荒宅,狄飞以为他还在气头上懒得理自己,纳闷地瞟了一眼脚边的尸体,却突然发现他的嘴角溢出来的竟然是黑血!
狄飞连忙蹲下身子细看,掐开尸体嘴巴一看,齿间还残余些许药末。
是毒药!
“都是死士……”
狄飞心里猛地一咯噔,立即朝谢观澜的背影冲去。门外,谢观澜已然骑马绝尘而去,狄飞赶紧翻身上马,追赶上去。
赶至半路,便迎来一个士兵狂奔而来,惶然道:“谢御史,县令府邸遭袭了!!”
狄飞如遭雷击,当即大吼:“怎么回事?!”
然而还没等士兵开口,谢观澜已经一挥马鞭,疾驰而去!狄飞哪里还等得了,撇下那士兵继续追赶。
一路疾驰三炷香时间,孟府就在眼前,看着那塌了半边的草堂,狄飞呼吸一滞,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那横飞散落在地的木头碎片切口整齐利落,分明都是利刃劈断。十来具士兵尸首摆放在门前的空地,死相惨烈。
这一切仿佛都在告诉他们这里刚才经历了怎样一番惊心动魄的危险。
狄飞随谢观澜冲进孟宅,首先映入眼帘的人便是坐在正堂门口的甘蒙,只见他有些颓然地倚墙而坐,染血的方载剑立在他身旁,血在剑尖汇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
听闻动静,甘蒙倏然握剑抬头,杀意在眼里一掠而过!
见是谢观澜和狄飞,甘蒙登时怔住,嘴巴张了张,却没能发出声音。
谢观澜站在正堂门口,视线往里面逡巡一周,只见魏琛和孟辛白几人,唯独没了方苟的踪影,便沉声问:“方苟呢?”
甘蒙慌忙站起,艰涩道:“阿苟哥为了引开那些鹤拓人,自己一个人骑马离开了……”
狄飞抽了一口冷气,“那他现在人呢?”
甘蒙哽了哽,声音带了哭腔:“我没找到。”
方苟引走了所有的鹤拓人,甘蒙安顿好魏琛他们以后便立即循迹找了过去,最后只在东边的林子里发现一匹腹部受伤流血过多致死的马,全然不见方苟和鹤拓人的踪影。
气氛一度死寂,没有人敢说话,狄飞连看一眼谢观澜的脸都不敢。
片刻,随着一阵细碎而发颤的吸气声,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响起,甘蒙无法自控地哭了起来。
“都怪我,太过自负,害了阿苟哥呜呜呜呜……”
向来自持自矜的少年郎自懂事以后便再没有这样哭过,此时却抱着脑袋蜷缩起来,哭得浑身发颤,像一头受伤的倔强小兽。
魏琛本就悲忧交加,如今更是心如刀割,将甘蒙抱紧怀里,艰涩地安慰道:“不是你的错,甘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狄飞喃喃着,忽然给了自己一耳光!
如果不是他一走了之,他们也不至于这般孤立无援,方苟也无需孤身犯险,落得个生死未卜的下场!
都是他的错!
“我去把方公子救回来!”说罢当即就要冲出去。
“鹤拓人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带走他,这次带不走还会有下次,阴魂不散。”
谢观澜的声音突然响起,引得众人猛地看向他,只见他脸色冷冽,眼瞳深沉如渊,竟没有意料之中的愤怒。
狄飞错愕地睁眼,谢观澜这话听着竟有种不管方苟死活的意思。他急道:“下次我一定会好好守着他的!”
谢观澜却垂下眼眸,幽幽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让那张寡淡的脸又添了几分沉郁。
“不用,他本来也是一心想逃的。”
-
“你这臭秃驴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我叫你轻点,轻点听见没有!”
女子半敞衣襟,任面前的男子给她胸膛上的伤口包扎,同时怒斥不止,男子被骂得憋屈咬牙,回嘴道:“祖宗,嫌我没个轻重你就自己来!又要别人伺候又要挑三拣四,你还真以为你是祖宗啊?”
女子昂头挺胸,挑衅道:“我就是你祖宗怎么着?”
段一啸揉了揉额头,笑脸也挂不住了,愁道:“你们是我祖宗行了吧?两个祖宗,让我静静可好?”
两人登时悻悻闭嘴,只能干瞪着眼。
段一啸回头,看见坐在船篷里的方苟静静地看着那边,尽管双手双脚被绑住,脸上却没有半点受困的忧惧。
方苟问:“她不用上药吗?”
看衣上的血迹,出血量可是不少。
“不用,她是药人,伤口比常人能够更快地自愈,包扎不过是因为她嫌伤口敞着难看罢了。”
方苟有些讶然,他曾看过关于药人的记载,药人顾名思义便是将人当作药材一般炼制,最后连血肉俱变成药,皆可为人服用,但更多的时候是用来作某些奇药的药引。据传药人炼制过程非常艰辛且痛苦,药人本身九死一生,是以世间罕见。
见方苟沉默不语,段一啸笑了笑,道:“你知道吗,你总是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人,不管是那些重病将死的百姓,还是这些我们是敌非友的鹤拓人。这不是一个寻常人可以有的眼神。”
方苟眨了眨眼,他还真的不知道。
“所以你就断定我不是普通人,将我掳来了?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你能从渝州那场动乱中安然脱身,足以证明你深藏不露。”
“那都是仰仗了谢御史。”
段一啸笑得更深了,眼睛在黑夜中尤为明亮,“可不是,连那位谢御史对你百般器重,你还能说你是普通人?”
方苟:“……”
一时竟有些无法反驳。
“那我也有一事很是好奇。”
方苟环顾,只见在船头船尾各一人卖力地摇桨之下,五艘篷船得以在赤水河上逆流而上,一路乘风破浪,显然奔着某处赶去。
“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去古蔺啊。”段一啸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方苟定定地看进他的眼里,“我问的是,我们要去做什么?”
段一啸神秘地笑了,声音低了几分,“我要你帮我找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去到你便知道了。”段一啸挑了挑眉,不再说话,方苟微蹙眉头。
篷船又行了一段路,夜色渐渐散去,破晓时分,晨曦如剑芒般从云隙中穿刺而出,让人不由得眯起眼,这时段一啸突然大喝一声:“拿酒来!”
一旁似乎有人早就准备好了酒与酒杯,闻言当即递了上来。
段一啸给酒杯斟上酒,在晨光的照耀下一杯接一杯地倒进河里。方苟看得仔细,他一共倒了十杯酒才停下来。
“这是在做什么?”
段一啸笑了笑,“祭我死去的兄弟。”
方苟一怔,便见他笑意里透出几分苦涩,又道:“十个人,派去掳走孟家父子的那十人都是我鹤拓最英勇无畏的死士。”
“死士?”方苟心里一紧,那谢观澜会不会有危险——
然而念头刚起,却听见段一啸道:“你以为那位谢御史会放过他们?他们都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才去的。”
派死士掳走孟家父子,是因为清楚孟辛白的影响力,为了万无一失谢观澜必须亲自出马。只要谢观澜不在,段一啸就有把握带走方苟。
“就是为了引开谢御史?那万一谢御史非要处处带着我呢?”
段一啸扬了扬眉,戏谑道:“那谢御史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每时每刻何时何地都看着所有人吧?我就是随便再掳几个来要挟你,依你这性格,恐怕还是会乖乖送上门的。”
所以这是一个在所难免的死局,如同方苟终究会落到他们手里一样,派出去牵绊住谢观澜的鹤拓人也将必死无疑。
段一啸苦笑着感叹道:“我一而再再而三给他添麻烦,他早就恨我恨得牙痒痒了罢。如今我又掳走你,真是将他得罪狠了。”
他在此处自怨自怜,却没想到方苟叹了口气,道:“谢御史真累啊。”
“累?”段一啸哈哈大笑,心道谢观澜何尝不知道他的盘算?若不是因为方苟,心如磐石的谢观澜怕是所有人死了都不会多看一眼。
“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难怪谢观澜青睐于你。”
段一啸笑着又斟了两杯酒,将一杯递给方苟,“给我的兄弟们敬一杯吧。”
方苟接过,叹道:“愿他们来生无拘无束,自在逍遥。”说罢便一饮而尽。
段一啸见方苟如此爽快,甚是愉悦地饮尽手里那杯酒,随后冷不防道:“饮了这杯酒,你就替谢御史负上这笔血债了。
方苟:?
泛着粼粼波光的河水向前奔涌,祭酒随波而去,载着孤魂流向朝日升起的天际,投入不息的轮回。
将酒杯随手一扔,段一啸挑眉笑道:“接下来,就该你偿债了。”
之后几章走剧情啦,该埋线的埋线,该解释的解释。
苟儿:死士?谢观澜有危险!
段一啸:死的是我的人!
喷出一口老血,段一啸:夫债妻偿,天经地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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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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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显)